夜幕下,金門大橋。
鴿子咕咕咕叫,白裏透藍的鳥屎啪唧落在了紅色護欄上,高峯纔剛回過神來,就聽到一聲驚恐慘叫,吼得像是墜崖般無助。
然後他循聲望去,頓時歪了歪頭。
“嗯,不是墜崖,是跳河,不過從這個高度來看,也跟墜崖沒啥區別了,都得摔成肉醬,水面也能硬的像石頭。”
高峯嘴裏嘟囔着,決定給對方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至少死得好看一點。
嗖的一閃,護欄上就坐住了兩道身影,耳邊的吼叫聲還是那麼悽慘,高峯隨手掏出一個饅頭,準確地塞了進去。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高峯嘴角微翹,撇了眼身旁的傢伙,已經認出了這人是誰。
“嗚嗚嗚嗚……”艾迪·布洛克咬着饅頭滿臉驚恐,瞪着眼睛瞅着這個亞裔,下意識就往後撤,然而他屁股坐在護欄上,根本不支持他做這個動作。
“別怕別怕,怎麼說我也救了你的命,給你重選一次的機會,這種事上帝都未必做得到。”高峯聳聳肩膀笑着說道。
“你是誰?”艾迪·布洛克從嘴裏拿下饅頭,冷風一吹身形一晃,又差點摔下去,把饅頭又塞進了嘴裏。
他心有餘悸地看向橋下漆黑的河道,忽然想起了什麼,叫道:“哦!法克!”
“法克什麼?”高峯眉毛一挑,彷彿變魔術似的手裏多了張褶皺的名片,輕微晃晃,問道:“是在找東西嗎?剛纔把你拉上來的時候順手就接住了。”
“還給我!”艾迪·布魯克雙眼盯着名片,就要上手搶奪,是屁股下黏着鳥屎的大橋護欄令他瞬間冷靜下來,臉色那叫一個白。
“慘白色不適合你,黑色與你更搭。”高峯嘴角微翹,若有所指地說道。
“什麼?”艾迪·布洛克一臉莫名其妙,接着怒道:“你是誰?想做什麼?”
“這可不是對救命恩人說話的語氣。”高峯撇嘴道。
“若不是你突然出現,我也不會從橋上掉下去!”艾迪·布魯克怨念道。
“那麼我們算是扯平了。”高峯聳聳肩道。
“我不管你是誰,把我的東西……”
“給你。”沒等艾迪·布洛克聲色俱厲把話說完,高峯就把名片拍在了他懷裏。
艾迪·布洛克愣了一下,然後將名片抓住,翻身下了大橋護欄。
“生命基金會可不是什麼好招惹的對象,艾迪。”高峯對着艾迪·布洛克的喊,橋上的冷風吹得聲音有些模糊,”況且你已經招惹過一次,下場不必我說了吧。”
艾迪·布洛克的腳步忽然頓住,然後轉過身來,一臉憤怒神色大步走來。
“你是生命基金會的人?!”話語中隱含着怒火的味道。
“當然不是。”高峯一臉淡然,依舊坐在大橋護欄上,雙腿悠閒地晃動,絲毫防備也沒有的樣子,側着頭微笑道:“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在給你一次上帝都給不了你的機會,把握住這次機會,你就能接着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艾迪·布洛克一臉茫然,隨即是不屑的冷笑,“我的生活從採訪卡爾頓·德雷克的時候就不普通了,它變得像一坨臭哄哄的屎!”
“這就是生活嘛。”高峯攤手淺笑,停頓了一下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抱歉,我不是在笑你,而是感覺這種雞湯很可笑,就像是‘就像愛情’那句話似的。”
“你在說什麼?”艾迪·布洛克顯然不懂這種梗。
“簡單來說就是,留下那張名片,然後回你的公寓把門鎖死,你會得到你想要的鹹魚翻身。”高峯臉色稍微嚴肅了些,“揭露生命基金會的醜陋罪惡,或許能讓你捧起一座新聞獎盃。”
艾迪·布洛克依然沒聽懂,臉上的莫名其妙之色簡直要爆炸,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一陣迷糊,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家裏的牀上……
他爬起身來,腦袋昏沉沉的,忽然感覺手裏似乎抓着些什麼,當即擡手一看,是一張紙條,只見上邊寫着:爲了新的生活,爲了安妮,或許還爲了丹,留在家裏別亂逛,另外,注意查看郵箱。
“感覺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抓着紙條,艾迪·布洛克邊揉着腦袋,直覺讓他隱約覺得似乎少了段記憶,以至於一陣恍惚。
“朵拉·斯科爾斯?”電話接通了,高峯眺望着遠方的生命基金會。
“你是誰?布洛克?”朵拉·斯科爾斯的聲音傳入耳中。
“很明顯不是。”高峯直接否定,接着道:“不過我的確是從艾迪·布洛克手中得到這張名片,哦,手機也是從他的。”
“你對他做了什麼?!”朵拉·斯科爾斯發出一聲驚呼。
“抱歉,我對男人沒興趣。”高峯無語撇嘴,然後直接進入正題,“關於生命基金會的事,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當然,這同樣是在幫你,你找艾迪·布洛克做的事,我能做到更好。”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會,高峯安靜等待,因爲他知道答案不會超出他的預料。
“我需要考慮。”這就是令堤壩鬆動的蟻穴。
沒過多久,按照地址來到一處偏僻的酒吧,舒緩的音樂飄蕩,輕聲笑語瀰漫在酒吧裏,一片溫馨的氛圍。
“喝什麼?”吧檯後鼻樑高挺膚色白皙容貌純真的年輕女服務生笑着問道。
“威士忌,加冰。”高峯迴以一個溫暖的微笑。
“你帶名片了嗎?”身旁傳來一聲問詢,轉頭看去,見到的是一位氣質文雅略帶具備的眼鏡女人。
“你又帶了什麼?防狼噴霧嗎?”高峯聞言忍不住笑道,沒有賣關子,手指一晃夾住了一張褶皺的名片。
“你是誰?”朵拉·斯科爾斯瞥了眼名片,藏在包裏的手卻依然握着防狼噴霧。
“你可以叫我梵高。”高峯結果服務生送來的酒杯,微笑着道了句謝。
“這麼說的人一般都是用的假名字。”朵拉·斯科爾斯戒備十足。
“哈哈!斯科爾斯博士,你說話很直。”高峯笑着晃了晃酒杯,道:“要來一杯嗎?我請客,你付錢。”
“什麼?”朵拉·斯科爾斯被搞的一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