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德師傅，這把劍已經廢掉了，不如我也拿枯枝來跟你練習吧。”
羅晟倒不是想直接拋開龍血劍，龍血劍作爲他第一把真正趁手的武器，他待之如兄弟一般，絕不會就這樣捨棄掉了。只是現在他着急突破《乾藍劍法》的海之境界，而這把斷掉的龍血劍，無論在重量上，還是平衡度上，都已經大大折扣了，每次使用劍招，都會遲滯一些，令手感極差。
與其用一把手感極差的武器，倒不如像凱德一樣，那一根軟軟的枯枝了。
至於斷掉的龍血劍，既然已經壞掉了，羅晟就不打算再用了，而是想放起來，當成標本一樣留作紀念。
沒想到，凱德卻陰沉着臉，重聲呵斥道：“你以爲你放下龍血劍，換成枯枝，就能找到手感了嗎？”
羅晟不以爲然的說道：“枯枝似乎沒有多難吧。”
“沒有多難？”凱德當即將手中的枯枝仍給羅晟，然後自己一招手，凌空抓起了磕在地上的斷劍，“我們交換武器，再來練習。”
羅晟先是一怔，隨後忍不住微笑道：“凱德師傅，這次您是要故意輸給我嗎？”
他在前幾日跟凱德對決的時候，凱德就有幾次，差點就輸給了他，現在雙方更換武器，凱德拿着一把失去了平衡感的斷劍，自己得到了靈活了枯枝劍，這場對決，自己的勝算不知大了多少倍。
羅晟隨即將手中的枯枝挽了個劍花，“凱德師傅，我要開始了。”
凱德點了點頭，“來吧。”
羅晟隨即以一招最常用的直刺刺向凱德，枯枝劍剛刺出一半，羅晟就感覺自己的劍招完全亂了章法，不管是力量、角度、速度，統統都出了問題。
枯枝劍太軟太輕，稍稍一用本我之力，枯枝劍就會左右打顫，角度極難控制，而速度也是一樣，速度稍快，枯枝劍身的擺動就更強烈了，明明是對着龍血斷劍而去的，但實際上卻謬之千里。
而對面凱德則是穩穩的壓着斷劍的劍芒，直到跟枯枝劍交錯的一瞬間，才突然上揚，用劍身直接打在了羅晟的手背上，讓枯枝脫手而出，在空中震顫不已，兀自摔落。
羅晟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一招……才一招而已……自己妄自誇耀實力強大，怎麼換了劍之後，竟然連凱德師傅一招都接不住了？
凱德收回了龍血斷劍，目光嚴厲的斥責道：“現在，你還認爲枯枝沒有多難嗎？”
羅晟敬佩的說道：“凱德師傅，是我錯了。是我太心浮氣躁了，對不起。”
凱德搖了搖頭，“不，這不僅僅是你心浮氣躁的問題，我生氣也絕不是因爲如此。你有沒有想過，你爲何會在一招之內敗給我呢？”
羅晟不假思索的說道：“我以爲斷裂的龍血劍沒手感，實際上枯枝劍更沒有手感。”
“這只是表象！”凱德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羅晟，以你的聰明程度，你本該有更深的領悟纔對！”
“更深的領悟？”羅晟微微一怔，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凱德師傅，你的意思是……乾藍劍法的精髓之處？無招勝有招，摘花亦殺人？”
聽到後面半句，凱德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嗯，這還像個絕世天才的樣子嘛。你說的沒錯！無招勝有招，只是《乾藍劍法》的第一重理解，你必須吃透它，但當你理解透了之後，你還得明白，《乾藍劍法》可不僅僅是在劍招上隨性隨意，在武器上也必須做到隨性隨意。”
“武器上的隨性隨意……”羅晟似乎找到了點突破《乾藍劍法》第一重海之境界的門徑了，就差最後一層窗戶紙還沒捅破！
“武器上的隨意隨性，其實也就是你剛纔所說的那句，摘花亦殺人。一個真正的劍術宗師，根本不需要佩劍，也根本不需要劍有多麼鋒利，隨手摘下一朵花來，用一片花瓣，都能將人殺死！這纔是劍術的至高境界！這的是《乾藍劍法》的真正精髓！”
說到這裏，凱德忍不住激動的講解起來，“要做到摘花殺人，就要把這世間萬物都看做是你的武器，而且是有靈性的武器。萬物皆有靈性，你不知它們的靈性，不出因爲它們不存在靈性，而是你自己愚鈍，感知不到。”
“一個偉大的武者，一個偉大的劍術宗師，必須要在一瞬間就感知到自己手中武器的靈性，讓自己的本我之力神經元細胞，跟武器靈性快速融合爲一體，讓武器成爲你身體的一部分，隨着你的心性而動！斬！刺！劈！挑！”
一邊說着，凱德一邊將手中斷裂的龍血劍凌空揮舞了起來，他的手指並沒有接觸龍血劍的任何部位，但龍血劍卻隨着他的力量而動，就好像完全長在他身上一樣，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羅晟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了。
他從來都沒有看過這麼美妙的畫面，而就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對《乾藍劍法》海之境界的理解，似乎馬上就要邁上一個全新的臺階了。
而在這之前，他心中還有最後一個疑問。
“凱德師傅，你說的靈性，我應該怎麼去感知和把握呢？”
凱德收起手中飛舞的龍血斷劍，微微頷首一笑。能問出這樣問題的學生，本身也就離明悟不遠了。
“靈性是很玄妙的東西，有很多解釋，其中以靈族的信仰最爲複雜。但我們沒必要去深究那些，作爲一名武者，一名劍術師，你所要明白的靈性，其實就是萬物的分子。”
凱德進一步解釋道：“我們人體的神經元細胞，是我們力量的源泉，尤其當我們需要更多的力量時，神經元細胞會大量激活，分裂爆炸，而在爆炸的時候，細胞會分解出許多神經元力量分子來，這種分子自然是看不見的，但實際上卻是可以用心感應到的。萬物也是同理，因爲萬物也都是由各自的分子組成的，你完全理解了你手中的武器的分子，那麼在你需要的時候，它便會跟你產生共鳴，跟你融爲一體。”
一盞明燈，徹底照亮了羅晟迷茫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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