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豫侯你一定會有辦法的。”馬世俞微微一笑，大有深意地說道。

“辦法倒是有，只不過，我們需要考慮這會產生什麼後果，我們做生意是要獲利的。”杜康淡淡的道。

馬世俞聞言一怔，他知道，杜康的言外之意很明白，杜康並不是在回絕他，而是在與他談條件。他這次來，是肩負着姜通的殷切希望，他可不想空手而歸。

於是，馬世俞誠懇地說道：“在下想聽聽豫侯的意見，如果姜大公子可以做到，一定會盡力，如果我們無法辦到，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依然還是朋友。”

“馬先生真夠豪爽，我就喜歡像你這樣的朋友，看在你們姜大公子的面子上，我們很願意與你們合作，但是也請馬先生明白，我不希望因爲這次生意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我醜話說在前頭，免得將來姜大公子怪我。”杜康肅然道。

“怎麼會呢？豫侯，這個，請你儘管放心。”馬世俞笑道，他見杜康的態度有所轉機，心中如釋重負。

“馬先生，說說你們大公子的具體要求。”杜康也笑了，道。

“我們大公子說了，大概需要六千壇酒的合作。”馬世俞沉聲說道，同時，仔細觀察着杜康的表情。

“這麼多？”杜康佯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反問道。

“只是六千壇而已……豫侯，你覺得多嗎？”馬世俞訝然問道。

“眼下，我們的酒雖然可以在汝陽、伊川等地釀造，但釀造過程極爲複雜，而且需要很多特殊的原料，以我們當前的速度，每個月最多也只能釀造出兩千壇酒，你們一下子要六千壇，至少也需要三個月，而且我們已經和姜大人還有養生谷也達成了賣酒的協議，如果你們要這麼多酒，恐怕很難，姜大人那邊還要提供的。”杜康解釋道。

馬世俞也知道杜康酒味道香醇，酒味獨特，賣的很火爆，他並不懷疑杜康的說法，但他還是想得到這個機會，急着問道：“那我們豈不是要等上很久？”

杜康並不答話，只是裝作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豫侯，難道你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爲什麼不再開幾個酒窖，多招些釀酒師，那不就可以了嗎？”馬世俞又問道。

“再開幾個酒窖當然可以，但是姜大人在汝陽也有耳目，姜大人怎麼能不知道？如果到時候他追究起來，我可擔當不起。”杜康面有難色地說道。

“即便是姜大人追究起來又能怎麼樣？還能對他的大公子下手？豫侯，其實你沒必要擔心這些。”馬世俞勸慰道。

杜康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目光，肅然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但是，馬先生，請你轉告你們大公子，必須先答應我幾個條件。”

“什麼條件？請豫侯說來聽聽。”馬世俞眼睛一亮，問道。

“既然姜大公子這麼有誠意，我們可以在汝陽再建幾個酒窖，但是，所需要的原料都由你們購買，釀造出的杜康酒也直接提供給姜大公子，酒館也給你們分成，但你們必須保證我們在伊川的所有酒館的安全，並保證不把這些事情透露給姜大人。另外，作爲回報，你們需要爲我們提供幾個冶煉作坊！”杜康悠然道。

馬世俞聞言又驚又喜，驚的是杜康居然提出要姜家旗下的冶煉作坊，喜的是杜康終於願意合作了，他對於杜康要冶煉作坊的目的並不感興趣，只要能夠完成姜通交給他的任務就足夠了。

於是，馬世俞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道：“豫侯，我將會把你的想法稟報給大公子，依我看，這個沒有問題，因爲你提出的這個條件根本就不是大問題！”

杜康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既然馬先生肯這麼說，一切都好辦，但我還有一個條件，那便是姜家軍不能干涉我們在中原西部的釀酒生意，也不準隨便進入我們的酒窖，既然要合作，那就必須相互尊重，否則一切都免談。”

“這個……估計也沒有什麼問題。”馬世俞想了想，說道。

“另外，爲了表示你們的誠意，你們必須先付上三分之一的定金，我們才能夠開工，我可不想冒險去做生意。”杜康笑了笑，又補充道。

馬世俞吃了一驚，眉頭微皺，道：“定金問題非同小可，我會向大公子彙報的。”

杜康已經察覺到了馬世俞表情的變化，道：“如果大公子覺得這個難以接受，那我也沒有辦法……”

“明白，豫侯，請你相信大公子的誠意。”馬世俞笑了，客套地說道。

杜康點了點頭，道：“馬先生，你回去之後，與你們的大公子再仔細商量一下該如何具體合作吧。”

“諾……”馬世俞應聲道，說完便站起身來，對杜康行了一禮，這才告辭離開。

本來杜康一直想去虞城看望姚菲，她已經身懷六甲，而自己卻不能去親自照顧她，這讓他很內疚，但他聽說了，姚芳一直在虞城照顧她，這讓他多少可以減少些擔心，有姚芳在，姚菲不會有事的。

十幾天之後，杜康又接到了邀請，姜烈舉辦壽宴，特意邀請他參加，杜康自然不能拒絕，當即便欣然應允。

姬崇開等人建議杜康帶上軍隊，但杜康卻不以爲然，他不認爲姜家會在壽宴上對自己不利，但爲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帶上了姬崇開與自己同去，當然，也帶上了一些酒館夥計，擡上剛剛釀好的十幾罈佳釀和禮品，作爲壽禮獻上。

姜家的宴會廳很大，看起來金碧輝煌，爲了慶祝這次大壽，佈局豪華奢移。杜康甚至感覺到，這次壽宴，比方雷鳴在鈞臺舉行中原會盟時辦的宴席都要隆重氣派。

在宴會廳的四周，佈置了數十個燈燭，使得整個大廳裏明亮得如同白晝一般，屋頂甚至點綴着幾顆碩大的明珠，看起來更加光彩奪目。而宴會廳的地面，全都鋪上了紅色的地毯，更加烘托出喜氣洋洋的氣氛，令人歎爲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