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熊凋右手出劍的同時,左手丟出幾隻銀針,向合圍的黑,赤,白,三色人馬丟去。九隻飛針全中敵人咽喉。
九個三道痕的人立刻身亡。
九人陣亡後,後面的人立刻補上,再次實施合圍。
熊凋將劍身一抖,銀劍如同一道銀圈般將自己包圍。
黑白兩組中,又有十人不知怎麼突然僵硬不動,接着喉管噴出血來,紛紛倒下。
銀劍不破候要廉看上去很氣憤,將他那銀錫劍當棍耍一般,劈頭就像熊凋頭上打來。
熊凋一聲冷笑,將一點寒芒朝那銀錫劍上一點,同時迅速伸出右肘擋下了鐵拳無雙李寧俠攻向右肋的重拳。
後方三個赤龍組的人一齊出劍,就像一個人一般,雪白的劍光同時刺向熊凋的後腦,脖子和脊樑。
熊凋將劍身一抖,銀色光華,一瀉千里,格外耀眼。
此時真氣從氣海源源不斷地涌出,熊凋感覺一陣溫暖傳遞周身。
熊凋的精神再次抖擻,觀察力再次增強,感覺對手的動作都慢了許多。根據每個人動作的軌跡能夠判斷出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於是立刻先入爲主,料敵在先。
長劍幻化爲無數銀點,似閃爍的羣星,如灑落的珍珠,將劍尖輕輕地點在每個人的死穴上。
只是一刺。
攻來的敵人一齊發出一聲慘叫。脖子上現出一個紅點。人紛紛倒下。
候要廉迷茫地看着他,手上的銀劍突然粉碎,人也側身倒下。
“呵呵,要想活命,就用嵐來要挾我把。”
熊凋笑看着龍狂,心中卻仍舊不敢鬆懈。畢竟龍海還沒有出現。殺手鐗也不能使出來。
周圍的敵人看着同伴的屍體都有些膽怯。拿劍的手都有點顫抖。
龍狂大罵道:“上啊,等個什麼。殺了這個狗雜種。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給外人看笑話的嗎?”
話音剛落,十六個紅衣人一躍而出,想要偷襲熊凋的後背。
熊凋嘴角發出一絲冷笑,長劍再次刺出,化爲十六道銀芒。刺向來敵。
這時,唐三爺和唐牧同時出手,漫天的鐵蒺藜鋪面打來。
熊凋心知不能硬擋,於是將劍插在地上,朝着那個方向飛快劃了個圓弧,濺起無數黃土屑,迎上鐵蒺藜。
無聲中。
十六人倒地。 鐵蒺藜彈回。
熊凋靜靜地看着四面的敵人。感應了很久也沒有發現有人躲在暗處。不由得更加疑惑。
難道龍海不在這裏?
不可能,以他老謀深算的個性,明明已經預料到我會來,又怎麼不會戒備呢?難道他低估了我。以爲單憑府裏的人就能夠應付得來?
不管怎麼說。看樣子還是抓住龍狂再說吧。
熊凋全神戒備,看着周圍三龍組的殘餘人馬再度想要進行合圍。卻被那個帶着笑臉面具的怪人叫住。
“二莊主,這個人很棘手啊,價錢得漲點吧。”
龍狂不高興地一擺手道:“你要有本事,就殺了他。我給你雙倍。”
唐牧笑道:“堂堂殺手榜第四人。死見淚前輩,你今天真的取得了這報酬嗎?”
死見淚笑道:“你這麼說,可是逼我哭了。”
他又向熊凋提出了個問題“少俠,你敢不敢看着我的臉?”
熊凋聽逍遙子說過,死見淚要殺人時,就會叫人看他的臉,或者自己面對着別人。只要看到他的笑臉轉爲哭,流下眼淚。那個人便一定是死人了。
不過他還是同意了。
看着死見淚詭異的笑臉圖,熊凋全神戒備。
周圍人的心跳聲,風吹動落花的聲音,有人將手放入懷裏的聲音聽上去都十分清楚。
一聲輕微的咔噠聲響後,月牙狀的眼睛和嘴巴一齊掉了個。笑臉變成了哭臉。眼角上溢出了兩行白色液體。不知道是淚還是水銀。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一團透明的東西正在向他飛來。
如果不是一點寒芒上的銀光暴露了那東西的行蹤。熊凋說不定早成了個死人了。
熊凋立刻將一點寒芒彎如弓,反手一彈,那東西便回飛向死見淚。
死見淚大笑道:“這下我死了。錢就不要了。”
說完,人突然又是一縮,只剩下一個衣服,面具掉在衣服上,苦臉不知何時又變爲了笑臉。
熊凋察覺出有個人影向小屋方向略去,便不再留神。
這時唐牧打來一記軟綿綿的掌氣,唐三爺也晃到跟前,將筷子朝着他左夾右夾。
熊凋笑着一邊用劍撩開他的攻擊,一邊貧嘴道:“老爺子,我又不是快紅燒肉,你夾我做什麼。”
唐三爺鐵青着一張臉,一直用木筷子去夾熊凋的劍,逼得他連連後退。
唐牧不知何時越到高空。朝着他一連打出十九掌。掌氣掠過熊凋身旁時他整條袖子都被撕裂了道大口。而且地上的土塊四下橫飛。
熊凋被唐三爺放出的氣場阻撓,身形也漸漸慢下來。險些就被唐牧剛柔並濟的掌氣打中要害。
這時左右兩邊又飛出兩個紅衣人,一刀一劍,插向兩肋。
熊凋不停催動真氣,身體漸漸升溫,行動也變快了,朝三面各刺出一劍,兩個紅衣人沒有擋住,瞬間被貫穿心臟而死,唐三爺支起筷子想要抵擋,但筷子應聲而碎,右胸當場被貫穿。
唐牧大叫道:“休傷我爺爺。”
隨即一躍而下,在唐三爺和熊凋面前落下,起掌如風,聲如悶雷。
熊凋笑道:“偷酒的朋友。我勸你們還是早點離開。免得白死。”
唐牧冷哼道:“你報你的仇,我報我的仇。廢話這麼多幹什麼。”
掌與劍頃刻間便交鋒了十六回合,震得彼此長髮亂舞,衣袂連飛。
僵持中,熊凋全身真氣流轉,筋脈隱隱發燙。
他強力支撐,仍舊時刻緊跟唐牧的動作而動。不一會兒便交手快四十回合。
就在這時,背後突然一陣冷風襲來。
熊凋感覺遠方十步之外有人正在飛速攻來,眨眼將至。
心知定是龍海無疑。於是奮起全力,將身一轉,手中銀劍憑空消失,化爲萬千細長銀線,掩映十方天地。
唐牧首當其衝,被劍芒擊中,手筋腳筋皆被刺破。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般,頹然仰面而倒。
龍海前掌形成一道半圓形的黃色護罩,將劍芒盡數擋下後,仍舊冷着一張臉,眼神直盯熊凋道:“你必須死了。”
熊凋將劍搭在肩上,笑道:“你憑什麼決定我的死活?難道就因爲我是什麼狗屁皇帝兒子?你看我像嗎?”
龍海翻掌向天,右手凝氣,掌心現出一個黃色光球,冷眼看着熊凋,不在發一語。
熊凋見那黃球竟然有一臂寬,不禁大驚。此時,身子正受真氣急轉之苦,渾身如同鐵烙,恐怕也只能在刺出一劍了。
所以必須十分有把握才行。
可究竟該怎麼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怎樣的一擊才堪稱完美?
正在思考時,眼前的黃球終於脫手而出,吸納地上殘花破土,變得五色繽紛。
如果這是今生最後一劍,那就刺出個恩仇盡泯,刺出個一線生機,刺出個萬古留名。
熊凋閉目以待,霎時忘卻生死,忘卻自我,憶起了當初地牢時斬破牢籠的感覺。於是手隨心動,提劍一刺。
一道銀芒從劍中躥出,接着一道道銀芒緊隨其後,練成一道扯不斷的銀色光線。
銀芒碰到綵球後逐漸消亡,化爲銀色熒光,散作銀色煙火。但卻成功地阻止了綵球的行動。
兩者相互衝撞卻又誰也奈何不了誰。
身子越來越熱,全身各處穴道如同鍼灸,熊凋感覺撐不下去,但仍舊苦苦支撐着,他奮力地發出吼聲,想要將滿腔的恨宣泄。
憑什麼素不相識的人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死,憑什麼要被自己憎恨的人打敗?嵐還在等我呢。
最後一次,最後一刺,拼着以後不能使劍的危險,也要將眼前的敵人摧毀。
劍似乎被他頑強的意志感動了。竟然發出了一絲長鳴。
銀色光線,化爲銀色閃電,碰的一聲將光球擊得粉碎。
可球中居然鑽出了一條金黃色的八爪神龍。咆哮着向熊凋衝來。
周圍的風都被那強大的氣勢割裂了。熊凋也做好了會被惡龍撕裂的覺悟。
這已經不能算是武功了吧?誰能擋下這種攻勢呢?
就在熊凋迎風等死之際,頭頂的風居然漸漸消弭了。
他擡頭看了看前方。見龍海的額頭上現出了一個紅點。
那是血的顏色。
原來是他贏了啊。
可惜他沒能比他快。
知道一放鬆就會垮下,所以熊凋勉強使自己站得筆直,盛氣凌人地說道:“知道我的厲害了嗎?交出嵐則不死。”
這時突然聽到嵐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呃,熊凋,熊凋”
他回頭一看,見龍狂將嵐用鞭子勒着脖子,龍狂一臉的戾氣,大叫道:“這個女人對你很重要是嗎?那你就來救她啊。”
看着他漸漸地走向自己,而自己卻連擡手都很困難,熊凋不禁暗自叫苦不迭。
嵐的舌頭都快被勒出來了。一副喘不過氣的樣子。看着就叫人心疼。
熊凋連大吼的力氣也沒有了,走上一步,都晃來晃去。只好認慫,輕聲說道:“沒錯,我殺不了你了。你贏了。不過我請求你能不能先殺我呢。我不想看到她死在我的面前。”
龍狂大笑道:“狗賊,大廢物,你要是說自己是一坨屎,我就滿足你的願望。”
他雖然這麼說,可卻將嵐勒得更緊了。
他一步步走近,走到離熊凋還有三步遠的時候站住了。
熊凋嘴脣微動,他聽不清他講了什麼。
他將手貼在耳朵上,湊近笑道:“你說什麼?”
熊凋在他的耳邊,有氣無力地說道:“再見。”
隨即用力朝他一撲,一點寒芒從他的右肋一直貫穿到左肩。他的衣服頓時被噴涌而出的血染紅了。鬆開了那雙作惡多端的手。
熊凋也直往下倒,要不是嵐將他扶起,他準要吃上一口新鮮的泥巴。
在失去知覺前,熊凋不忘笑着對嵐說
我來帶你回去了。跟着我走,不要再走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