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沿着江河狂奔,夏芸的體力漸漸透支,顧不得身上臉上香汗淋漓,最擔心的還是熊凋。自那之後,無論怎麼叫他也沒有應聲了。
朝着江的源頭跑了許久,直到黎明破曉前,她漸漸因嚴重脫水而匍匐在地,熊凋從背上溜了下來。她想將他背起,可身子就像被壓了座大山一樣,動彈不得,連握住他的手的力氣也沒有,只是勉強擡起,便重重地落了下來。眼簾也沉重地閉了起來。
感覺喉嚨被水潤溼,身體也漸漸恢復了力氣,一個男子的聲音的在模糊中傳了一過來。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
夏芸漸漸張開了眼睛,看到一個穿着單衣,丰神俊朗的美男子正拿着個水袋,關切地望着她。而她的身上則披着一件青衫。他的身後站着四個和同樣穿着青衫的男子,他們也是玉樹臨風,體態風雅,各牽着一匹駿馬,遠遠地看着她。
夏芸知道這衣服是那男子所賜,但沒有心思道謝,只是急切地看向四周,見熊凋仍躺在身邊,臉色十分難看,不禁鬆了口氣,忙向那男子求道:“這位大哥,能不能求求你,帶我們到野柳山莊去啊。”
那五人聽到野柳山莊後,都會心一笑,而那男子更是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啦,我們正好順路。”
但他卻指着熊凋,嘆了口氣道:“如果是爲了找我師父醫治這位兄臺?恐怕會讓你失望了。
夏芸吃了一驚,不解道:“柳葉子是你的師父?”
那人點了點頭,笑道:“其實我們原先只不過是他老人家的僕從,但他並不以主僕之理待我們,反而精心栽培我們,將畢生的本事傾囊相授,對我們有再造之恩。
可夏芸沒等他講完,就催促道:“那就快點帶我去啊。沒看到他現在情況危險嗎?”
男子嘆了口氣道:“姑娘,他已毒氣攻心沒得救了。”
夏芸吼道:“一抔黃土不是在莊內嗎?有他配合柳葉子怎麼可能救不了人。”
後面一人嘲笑道:“既然你知道一抔黃土在我們莊裏,就該知道我的師父不久前剛爲鬼刀瘋龍治過傷,現在再麻煩他,元氣必定大損,難道你們就這麼自私嗎?”
夏芸帶着哭腔不依不饒道:“我不管,你們怎麼也要救他。”
看着夏芸這麼一副可憐的模樣,衆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那男子不再猶豫,立馬將熊凋抱了起來,放到馬背上,上了馬,道:“既然這樣,那姑娘就快點上馬吧。”
他接着回頭朝人羣中喊道:“柳信,你帶姑娘一把吧。”
四人中最年輕的那個上了馬,騎着馬走到她跟前,微笑着將手伸向夏芸,道:“姑娘請吧。”
夏芸也不介意,握着他白皙的手臂,就上了馬,催促道:“能夠快點嗎?”
這時,其餘衆人也紛紛上了馬。馬背上那男子笑道:“當然。”
隨即從懷裏取出了一根銀針,朝着馬的脖子,輕輕一刺,馬便像只箭一般飛了出去。
原先那個男子笑道:“你這傢伙,師尊教你的東西是這麼用的嗎?”
隨即和衆人一起驅鞭趕了過去。
路上,夏芸不時向後張望,見熊凋安安穩穩地趴在馬背上,心才放了下來,可那男子總是朝着她微笑使她有點心煩,於是便轉過了頭,問前面的男子道:“哎,剛纔給我送水的是誰啊?你們來這幹什麼啊?”
前面的柳信沒有回頭,只是笑道:“怎麼你對我師哥有興趣?”
夏芸笑道:“可惜,心有所屬,裝不下別的人了。”
柳信也笑道:“像你這麼直白的女孩,倒挺少見的。”
夏芸哼了一聲道:“別扯開話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柳信還沒有回答,後面那美男子便高聲答道:“在下柳仁,師尊愛稱我們叫‘五柳君子’,這幾個都是我的師弟。”
夏芸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道:“哦,你叫柳仁,你叫柳信,那麼其他的不會是叫義禮智吧。”
衆人齊聲笑道:“沒錯。”
夏芸又重複問道:“那你們爲什麼來這裏呢?不會是湊巧吧。”
柳仁答道:“那倒不是,我們這次出來本來是因爲聽到愁三嘆那惡賊最近在附近迫害了許多良家婦女,所以受師尊之命出庒來治他的。不過路上碰到你們了。所以先把你們救下來再說。等回了莊,再行動。”
夏芸想起被愁三嘆欺負的情景,齜牙咧嘴,恨恨地說道:“那傢伙死了。”
“什麼?”
那五人一齊驚訝地勒住了馬鞍道。
夏芸冷冷地道:“不信你們可以去後面找找,說不定就能看到。”
柳仁向旁邊的一個腰闊背寬的人道:“阿義,你和阿禮一起看看吧。”
那人和並排的一個溫文爾雅的人點了點頭後,便調轉馬頭,往原處跑去。
夏芸催道:“快點啊,還有病人等着治病呢?”
說完,照着馬屁股扇了一巴掌,馬駒便又得得地往外衝去。
柳仁見狀也只得快馬加鞭趕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