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走進第三個洞穴,熊凋站在外面就感覺到一股嚴寒撲面而來。
撥開珠簾進去後才發現。原來這裏是個天然冷庫。堆放着許多巨大的冰塊。無數散落一地的碎冰的正中央橫放着一張又寬又高的冰牀。
逍遙子正筆直地站在冰牀旁用手撫摸着牀身。
熊凋冷的直打哆嗦,邊搓着手,邊走近冰牀,發現這裏面放着許多冷凍的食物。有凍豬肉、凍牛肉、凍羊肉,還有些蔬菜水果,但是由於放的太久了,根本不能吃。
熊凋正不明所以地看着逍遙子,卻聽逍遙子說:“看好了。”
只見他略一運氣,雙掌對準正對面的牀壁緩緩推去。掌中緩緩冒着一縷縷白氣,冰牀下漸漸出現了一個漆黑的小洞。
當冰牀移動了45度時,這個小洞才終於整個顯露了出來。這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洞穴。看大小,最多也只能容納一個人跳進去。
“這就是狡兔的第三個窟。”
逍遙子笑了笑,解釋道,”這裏有一條地道能一直通到外面的山下。如果有一天這裏也不安全了。就可以通過這裏離開。“
熊凋見狀,疑惑不解地問道:“師父,你這麼厲害,爲什麼還這麼小心呢?世上還有誰能讓你這麼怕嗎?”
逍遙子拍了拍手,抖落殘留在手上的水滴,然後摸了摸自己俊俏的臉龐,笑道:“我這顆人頭,雖然有很多人惦記着,但我倒也不怕這些人。就算他們的武功比我高,我也自信能夠逃脫。
但是還是那句話,身爲一個殺手一定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無論你多麼強,只要你在江湖一天,就總會有各種恩怨來糾纏你,讓你一刻也不能寧靜。
還好有這麼個山洞,能讓我不用擔心外面的紛擾找上來。我很享受這裏的生活。你也得習慣才行。”
熊凋驚訝地看着逍遙子道:“難道還有比師父厲害的人存在麼?”
在他眼裏這個僅憑一人之力便血洗了王府一百多人的人就是世上最厲害的人。
逍遙子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先將冰牀移到原處,然後才說:”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這裏冷,還是先離開吧。”
他們先到第二個洞穴,逍遙子在衣櫃下里取了一件寬大的紫色長袍,然後便領着他回到了第一個洞穴。逍遙子將鋪在牀上的紅毛毯取了下來,鋪在屏風外面冰涼的地板上,而他則將手中的紫色長袍放在石牀上。
“這毯子暖和,躺在上面很舒服的,試試吧。”
熊凋只好伸手在那毛毯上摸了摸,果然又溫暖又柔軟。但是他覺得自己太髒了,於是馬上又立起身來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師父,我睡地上沒事的。還是不要糟蹋您的東西了。”
逍遙子沒有說話,臉上充滿了不耐煩,凌厲的目光像一把刀子一樣,逼得他壓低了身子,唯唯諾諾地坐了下去。
見他坐了下去,逍遙子面上才露出一抹微笑,坐在牀上,柔和地說道
“這裏是我最大的祕密。知道的人除了我就是你了,我要你發誓,不會讓這裏的一切被第三個人知道。”
熊凋忙跪在毛毯上,右手指天,發了個毒誓。然後長跪不起,眼睛看着逍遙子等着聽他的吩咐。
逍遙子點頭示意他起來後,又緩緩地說道:“我不隨便來這裏,如果沒有遇到什麼特殊的情況,你和我還是在山上的木屋裏住。知道了嗎?”
熊凋點頭表示明白了。
逍遙子接着說道:“今天時候不早了,先在這裏睡一夜,明天我們再上去。”
熊凋雖然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比如那大廳上跪在他劍下的劍的故事,比如還有誰比他還要厲害。比如怎樣才能成爲一個像他一樣的高手。但是他看得出逍遙子現在不想說。也只好作罷了。
他躺在紅毛毯上,望着石窗外的星空,感覺到生活頭一次這麼悠閒。
這就是自由吧。當他爲奴隸的時候,繁重的工作讓他根本沒有閒情去關注天空。每次工作之後,都會回到潮溼陰暗的小屋裏。
小屋連一張牀也沒有,他只能和其他奴隸一起或者靠在牆壁上睡,或者躺在地板上睡。他在那羣奴隸中年齡是最小的,所以不免被其他奴隸欺負。每次總是蜷縮着身子靠在角落裏睡覺的。
睡在暖和的毛毯裏,他不知不覺間便睡着了。在夢裏他似乎夢到了自己已經成爲了一個劍法如神的殺手,二莊主龍狂在他劍下過不了一招。
在山洞裏待了一夜後,他整個人精神煥發,充滿了活力。眼裏臉上,都是笑和希望。似乎昨晚的夢給他帶來了不少的歡樂。
當他醒來時,外面的天色還沒亮,逍遙子也還沒有睡醒。
他想出去轉轉,但又覺得這樣不太禮貌,想要趕早做點吃的,於是來到了冷庫。
他正想用手去砸一塊牛肉下來時,背後突然刮來一陣風。逍遙子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你要幹什麼?”
“給您做點吃的啊。”
熊凋轉過身,看着逍遙子,真誠地說道。
逍遙子微微一笑,道
現在太早了。你還是跟我來吧。
熊凋只得老實地跟在他的後面。
見他回到石室拿起紫色長袍又徑直走出了石屋。
他頭也沒回,只是揮了揮手,示意熊凋跟上。
“走吧,上去了。”
在經過劍壁時,他將那三柄劍,用紫袍裹了起來,背在背上。
走到土牆前,他用右腳在那堵土牆下的大理石上跺了跺腳。三聲過後。土牆再次轟隆一聲緩緩升起。
熊凋緊緊地跟着逍遙子,轉過了許多道彎後,面前的路越來越寬廣,到了山洞出口時,逍遙子停了下來。
熊凋也走到他的身邊,見他揹着三柄劍,尤其裏面還有那麼重的一柄,居然仍是臉不紅氣不喘。不禁心中十分佩服。
“走吧。”
逍遙子微微一笑。懷中的飛索已拿在手中。他將背上的紫袍交給熊凋。自己便縱身飛過懸崖。他在半空中身子一轉。手中飛索,徑直飛向上空。
抓到了遠處崖壁上的一塊岩石後,他便借勢順着繩子連踏幾步,穿過白霧,飛到離飛索落處不遠時,便又撤下飛索,再次投向上空。
這次不一會兒,就聽到飛索落地的聲音。他握着繩子盪到崖壁。然後緩緩下降到洞口。便示意熊凋把劍給他。
熊凋剛拿到紫袍時就感覺很重,好像抱着一頭牛一般,差點滑了手。
因爲擔心弄髒了師父的紫袍,所以勉強抱着,可身體還是因爲承受不了那股重量而不住得打顫。
當看到師父要他把劍給他時,苦於無力,而寸步難行。
逍遙子沒有笑他,腳踩在陡壁上,幾步便飛到山洞。接過紫袍,背在身上。深吸一口氣後,飛身縱向飛索,一口氣飛奔上崖頂。
落地時,地上微微留下他的腳印。而他的脖子卻是微紅。顯然他爲了控制力道,而用了全力。
他只是緩緩深呼吸了幾道,脖子便恢復如初。
然後他又下去把熊凋帶了上來。
熊凋太佩服他了,感覺他就像個能上天入地的神人,所以一上來,就跪在地上不起來。
他帶着渴望的眼神問道:“師父,怎樣才能成爲一個高手。”
他並沒有說,像他一樣的高手,只是因爲他喜歡男人的霸氣,但作爲一個男人的逍遙子過於柔美,這令他很是彆扭。如果不是見到他那神一樣的劍法,和無雙的武功,他一定瞧不上這個人。
逍遙子笑了,但沒有回答他,而是丟給他一柄劍。那柄鑲滿寶石帶着血跡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