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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美人 - 第五十七章 ,中秋(三)字體大小: A+
     

    最美存乎夢境,在夢裏,我是無拘無束的。這時候的我只是粗略接觸到關於人與宇宙的知識,並不懂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夢是美好的體驗。

    再美的夢,也會醒過來。我實在不願醒過來,要是讓我和羅如煙就在水井灣放鴨子花,那該多美好!可劇情再美,終究只是一個夢。

    等我醒來,也已經深了,月亮半掩在層雲中,越發顯得神祕與美麗。四嬸和萬世川已經走了,明天還是個大忙天,新收的稻子必須得晾曬乾水分才能歸倉,有得四嬸忙的。萬青青和二伯孃也沒在,大概是睡了吧。除了我和母親,這裏只有二伯、幺爺了,至於我爺爺和街上四爺,也走了。

    “玉兒你醒了?”二伯擡起醉醺醺的臉說,“你這樣睡着了可真是讓你媽受累,她抱着你動也不敢動,生怕吵醒你。”

    我看着母親,母親也看着我,她的眼笑成月牙。我的鼻子有些酸,母親一直保持這個姿勢,肯定手痠了。母親似乎明白我的心思,寵溺地搖搖頭。

    這時候的幹溪鎮,連斑鳩也睡了,萬家燈火都熄滅了,只有螢火蟲還拖着熒光翻飛着 。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螢火蟲,混在一起,分不出哪些是螢火蟲,哪些是星星。

    “幺爺,二伯,你們還不睡呀?”我揉了揉眼,倒不是困,我剛睡了個好覺。

    “你幺爺要跟我喝,我肯定得陪呀!”二伯又斟了一杯酒,和幺爺碰了一下杯子。

    “玉兒,你不困?”幺爺打了個哈欠,“年紀大了,酒量也不如往年了。”

    “幺叔,你可別這樣說,我可不一定喝得過你。”二伯夾了一筷子下酒菜,細細嚼着。

    “哈哈,你和你大哥,我就喜歡你小子,做人實誠,耿直,又不耍小心眼。”幺爺指着二伯笑着說。

    提到大伯,二伯的臉色不太好看,他一仰脖灌下一口酒,又捏着杯子,手上青筋暴起。

    “二伯,你怎麼了?”我察覺出了異樣,關切地問。與其說是我關心二伯 不如說是我想聽故事。關於家族二伯一輩的故事,我知之甚少,也特別感興趣。

    “好了 ,玉兒,天晚了,該睡覺了。”母親拉着我說。

    可我昨晚睡到今天中午,剛纔也打了個盹,並沒有睡意。我央求着:“媽,我不困,你先去睡吧,我等會來。”

    母親拗不過我,她這幾天也應該是忙着收稻子,累乏了,囑咐我一番,就下去了。母親走了,二伯和幺爺也滿是醉意,我知道今天我將會聽到許多故事。至於爲什麼我這麼肯定,因爲我知道,喝醉了的人管不住自己的嘴。

    “二伯,您喝酒,”我斟滿一杯酒,遞到二伯手上,又給幺爺斟了一杯,勸道,“幺爺,你也喝 。 ”

    二伯大概是達到了醉的境界,滋溜一聲一杯酒就下了肚。倒是幺爺,大概是喝多了,並不喝,只是滿嘴胡話。他說話含糊不清,又沒個頭緒,實在沒有太多參考價值。

    “經倫,我給你說,你當初就不該讓給你那個混賬哥哥。他上了大學,現在還把自己當做萬家人?”我總算是聽清了幺爺的話,但依舊理不清頭緒。

    “幺叔,過去的就不要提了,現在不也挺好?”

    “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問你,經國是不是把你爸留下的那個東西拿走了?”幺爺把臉湊近二伯,神神祕祕地問。

    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又不好打擾,只能聽下去。

    二伯臉色有些痛苦,看來是這酒太烈,他喝了不少了。他抱着頭,過了好久才緩過酒勁,我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酒氣,只是嗅一下我就差點醉了。

    “這是什麼酒?”我問。

    “這是什麼酒?這還能是什麼酒!”幺爺端着酒杯說,“玉兒你喝一點就知道了。”

    我搖搖頭,總覺得醉酒的人有些可怕,若不是他們都是我親近的人,我又想要趁機窺探他們的祕密和故事,我絕不會留下來。

    “這是美人醉,”二伯晃晃腦袋,眨巴幾下眼睛,清醒了好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酒杯,像是自言自語,“這是米家的美人醉。”

    “經倫,你說,當初你爲了讓你那個背時的哥讀書,自己回到這個山旮旯當個農民,當一輩子,你樂意?”幺爺終於又提到這段往事了,我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一個片段。我知道我父親那輩出了兩個大學生,一個是故去的四叔,他並沒有唸完就瘋了,另一個我一直以爲是二伯,畢竟他的文化程度也很高。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我想的那樣。這件事似乎是二伯那一輩的心結,從來沒人提起過。

    “幺叔,過去的就不提了,我很快活,能夠繼承父親的遺願教孩子們讀書,當個農民我也樂意。”二伯還是以一個農民自居,儘管他現在已經是青龍灣小學的教導主任了。

    “唉,你和經書都是有能力的後生,只是被束縛了。這世間多少絲線糾纏,人的命運往往由不得自己。”幺爺喝了酒,似乎變了個人。平日裏我只覺得他是一個邋遢的單身漢,但現在看來他就像一個哲學家。絲線,我聽着,覺得這是一個奇妙的理論。

    “對呀,絲線,誰不是被命運左右?”我一向以爲二伯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至少在幹溪鎮是這樣。但聽二伯的口氣,他似乎並不是表面上那樣隨和、快活。

    “也是難爲你了,經國和經平不管事,我和你二叔又沒能力,家裏大小事務都得由你操心。”

    二伯聽了,先是一怔,旋即落淚了。剛纔我哭是委屈,現在四十多歲的二伯也哭了,他也是委屈麼?

    幺爺的話我是深刻贊同的,這些年來,家裏出了許多變故;我大伯忙於他的大事,幾乎不回來,回來也不多停留;至於我的父親,除了過年回來別的時候也見不到人,只能通過電話聽見他的聲音。家裏的大事小事,幾乎都是由二伯經手。春耕是二伯耕田,不光是他家,還有我家和萬世川家;秋收是他請人收谷;除了這些農事,家裏的茶葉也是他去找銷路,畢竟米記茶館也吃不下太多,他還得去黔水縣跑;祭祀祖先也是他領頭,規矩也繁瑣。

    二伯不光是忙學校和家裏的事,幹溪鎮許多人家婚喪嫁娶,也請二伯過去寫包封或是記人情,這些也是以往大爺做的事,如今都是二伯的來了。二伯幫人做這些並沒有報酬,如果勉強要算那就只是一頓飯和一包煙,這是幹溪鎮的習俗。二伯付出許多,卻也換來了鄉民的尊敬,他們對二伯,就像他們的父輩、祖輩對大爺一樣。

    儘管萬家如今和別的人家沒多大區別,甚至在家庭條件上比起許多人家還不如,但萬家依舊收幹溪鎮鄉民愛戴。這一切,都歸功於大爺和二伯,是他們教化鄉里,是他們主持幹溪鎮的大小事宜。

    平日裏二伯都是隨和的,對他的學生對幹溪鎮鄉民都是隨和的。我以爲這就是我看到的二伯,可我錯了,看似隨和的二伯,這一切也都是他的面具。但這個面具實在是太過隱祕讓我甚至是幹溪鎮鄉民信以爲真,而忽略了他的本來面目,或許二伯本人也幾乎忘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吧。

    二伯顧不得揩臉上的淚,在幺爺這個長輩面前,他也像個孩子,暫且得到了片刻安慰。幺爺並不說話,只是陪二伯小口喝酒,這種無言的安慰卻是讓二伯得到了滿足。我一直以爲二伯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人,可他也不是。或許他把自己的苦惱,喝進了肚子,藏到了心底。二伯哭了,若是以往我定然會笑,但現在我越發對二伯肅然起敬了,是他管着萬家的大小事宜,是他維持萬家最後的光彩。

    天上的繁星點點,看的真切又觸摸不到。我相信每個人的童年的幻想都是由天上的星宿啓蒙的吧,反正我是。誰也不知道天上的星宿上是什麼,誰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祖先在星宿上看着我,誰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一顆星宿是屬於我的。

    我竭力尋找屬於我的星宿,我堅信會有的,我的祖先也在星宿上看着我。或許是二伯注意到我的目光,他也擡頭看天。我瞥了一眼,二伯的眸子格外清澈,哪裏像是一個經歷許多事的中年人的。或許他也在這一刻,和我想到一塊了,也在竭力尋找屬於自己的星宿吧。幺爺放下了酒杯,抽着葉子菸,絲絲煙霧騰上天,他的目光順着煙霧一直往上,最後也定格在月亮或是星宿上。

    此時月亮已經上了中天,依舊半掩在層雲中,很美,很迷人,這就是中秋的月亮呀!天上的繁星點點,一閃一閃。月下只有我們一家三輩人,誰也不說話,都看着天。夜清靜,人美好。

    瘦竹竿說錯了,世間最美的狀態,不光只有醉和夢,還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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