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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美人 - 第一章,幹溪鎮字體大小: A+
     

    三爺說:總有一個開始,也有一個終結。種子長成大樹,樹也終究會老。

    老羅說:總有一個開始,沒有一個終結。樹老了,還有種子;我老了,卻沒有兒子。

    大爺說:總有一個開始,也有一個終結。樹不會老,因爲種子;人也不會死,因爲孩子。這叫傳承。

    我的大爺在堂屋的門檻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菸,我們一干小孩纏着他講故事。他抽得舒坦了,就一面磕煙桿上的灰,一面講一些。有時候正聽到起勁,他卻叼着煙桿起身,去侍弄他的幾分煙地,或是拎着茶壺,到屋後的竹林看書去了。我們用了一整個童年聽他的故事,總也聽不夠。我很欽佩大爺的口才和智慧,他不去當一位說書人真是屈了才了。

    可大爺不是說書人,他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師,曾經桃李遍幹溪,現在閒在家裏種煙,也讀書寫字。大爺家屋前屋後全是竹子,或許是他栽的,也或許是我的祖宗留下來的。甚至我們整個古樹村附近都是大片大片的竹林,離得稍遠一些就是黛青色的松濤,只在村口立着兩棵大樹——一老柳樹,一老榕樹。順着竹林和松林間的鋪着的石板階梯下去百十階,就是幹溪鎮了。

    幹溪是個小鎮,聚居着土家苗漢。街口有塊略顯漆黑的木牌子,龍飛鳳舞地烙着“幹溪”二字,表現出些歷史。老人每天從木牌子下路過,大人每天從木牌子下路過,小孩每天從木牌子下路過。木牌子就像幹溪虔誠的守護者,靜默地看護一方平安。鎮上是一溜吊腳樓,從街東口到幹溪橋,又從幹溪橋到街西口。

    幹溪的生活總是在晨炊中開始,又在暮靄中結束。有時候看起來波瀾不驚,快樂往往存乎鍋碗瓢盆。每日吃稻米、飲山泉、玩泥巴,走在幹溪緻密的田埂上,晃眼穿開襠褲的娃娃長成人。或許就這樣,娃娃長大了,娃娃的娃娃又玩起了泥巴。人這樣一輩一輩長大,這一切只有老榕樹知道。

    不知是哪位先輩,翻過莽莽灰千山,尋得如此一塊福澤寶地。勞作在灰千山腹的幹溪人,在這塊盆地中打拼出自己的房舍、宅地、菜園、田土。不知道在哪一年,又是哪位睿智的先祖,在鎮口豎下第一塊木牌,或許是篆書,又或者是隸書,再或者是其他什麼的,反正上面是“幹溪”二字。木牌子朽得不行了,請高明的木匠推平上等的楠木,又由德高望重的賢人手書,再讓四個精壯男子請着,當着全鎮老小的面栽下去,算是栽下幹溪的基業。

    幹溪有條河,從鎮中心穿過。河是幹河,全年不見漲水,便是雨季,也只是留幾個小水窪。幹河沒水,卻有大顆大顆的滾石,小者狀如鵝卵,大者形同小山。不難看出,幹河以前該是條不小的河,至於現在,活着的人也不清楚,清楚的人早死了。於是流傳着種種傳說,越傳越離奇。

    幹河沒水,卻是天然的遊樂場。總有三兩條狗,五六頭牛,和一羣牧牛的孩童,歡快地在幹河玩耍。玩耍得忘卻了時間,等到雀鳥歸巢,炊煙升起,牧童才吆喝着牛,結伴歸家,草狗叫着歡,竄進地裏逗麻雀。農人扛着犁耙,農婦揹着揹簍,裏面是一年的收成。忽而玉米地裏驚起一對斑鳩,“咕咕”地叫着,翻過青山那邊去了。幹溪的歡鬧就在天幕暗下來時結束了,萬家燈火也熄了,該睡了。漫天的繁星,明天是個大晴天。遠處的田埂道上,有一兩點火星,影影綽綽,該是晚歸的人吧。倒是誰家的狗,不識趣地叫喚,總也不肯安分。

    天才矇矇亮,雞舍卻鬧騰開了,雄雞打鳴了。不久後,炊煙冒了起來,翻騰着,和後山的雲霧一起騰到遠方去了。這時候,農人也推開了們,準備下地了,孩童三兩一起,順着小道上學去了。這鬧騰的一天,纔開始。誰也無法預知會發生什麼,本該是有序的日子,或許下一刻就變得無法捉摸。但至少現在還是有序的——太陽依舊東昇,雄雞還是打鳴,農人還得下地。

    至於鎮上,此刻是不同的景象。今天是個趕集的日子,吆喝叫賣聲連成一片,倒像是民間大師的交響曲。買賣種子的,收售玉米的,編筐織簍的,雜技表演的,看得人眼花繚亂。集市上的景象姑且不談,不妨去小酒館轉悠。小酒館只是個木頭搭的棚子,裏面酒客也不多,細數之下也不過一掌之數。掌櫃的也就是夥計,是個漂亮的女人,我們都喊她米老闆。米老闆是個年輕的寡婦,熟客也和她打趣,她只是笑着應付。米老闆的美貌在幹溪是第一的,上門說媒的自然不少,她也不動心,只經營這這個小酒屋,日子過得倒也本分。

    等到了下午,集市也漸漸散了,木牌子旁邊的石拱橋上,還有些孩童玩着彈珠,樂不歸家。這時酒館走出了最後一個客人,便是我的四叔了。四叔是三爺的兒子,讀過大學,最後因爲種種原因變成酒鬼,這裏就不做贅述了。四叔長髮即肩,鬍鬚倒是颳得挺乾淨,慢悠悠地順着木牌子走了。這時候太陽還有些毒,老狗趴在石橋下,牛也躲在樹蔭下,遲走的人在大榕樹下歇息。笑鬧聲迴盪在大榕樹上,迴盪在石拱橋上,迴盪在後山的山崖上……

    老羅燒了一大壺熱茶,端了出來,招呼大夥到他家歇息,他靠在老柳樹上,腰桿挺直,露出一口被煙燻得微黃的牙。柳葉簌簌地掉,掉得一地金黃。

    不知誰家的狗,被誰推下幹河,嗚嗚地叫着,跛着腳跑開,又逗得大夥一陣笑。

    “好煙吸口嘴裏香,好茶喝杯嘴裏涼。

    好酒喝杯昏昏醉,好花一朵滿坡香……”

    “那你的煙呢?”

    “寶,拿一把菸葉出來。”老羅一邊倒着茶,一邊扭頭朝屋裏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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