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陵生還是很客氣道:“大家先彆着急,有話好好說。”
“沒法好好說,今天我家裏的豬被狼給咬死了兩頭,這個損失誰認賠?”
寧陵生沒有絲毫猶豫道:“我認。”
一句話讓情緒激動的村民頓時安靜了下來,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過了一會兒中年男子道:“你能賠我多少錢?”
寧陵生笑了道:“這個問題不難解決,你養的豬賣多少錢一頭,我按本市場價給你啊,不會讓你吃虧的。”
火光下我清楚的看到村民原本憤怒至極的表情瞬間消失了,每個人都平靜下來。
那句話咋說來着,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中年人倒也沒有亂開價,要了八百塊錢走人了。
我道:“本來還以爲有一場大戰,沒想到來得快去的也快。”
“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都不難辦,錢是什麼東西?一堆紙而已。”王殿臣道。
寧陵生對我們兩道:“別在那兒瞎合計了,睡覺去。”
“寧哥,就這麼算了?”我道。
他道:“哪那麼容易,這事兒纔剛剛開始。”
“這些人想和咱們來陰的?那可不成,我……”
“睡覺吧,有些事情不到發生,誰也不敢妄下定論,何必浪費時間精力去揣摩這些呢。”寧陵生道。
“這些人會不會趁晚上的時候來偷襲饅頭?”我有些擔心。
寧陵生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發人深省的話,他道:“你以爲我是在保護饅頭?”
我吃了一驚道:“難不成你是在保護村民?”
他笑了笑沒有回到道:“睡覺吧,明天還要幹活呢。”
然而第二天沒等我們開始幹活,林書記就找到了寧陵生道:“寧老闆,剛纔有村民找到我說希望你能把養的狼帶走,雖然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做出了賠償,但沒人希望再度發生這類事件。”
寧陵生低着頭來回走了幾步道:“林書記,我說句不該說的話,這座神廟就不該建。”
“什麼?寧老闆,咱們可不能爲了一頭畜牲……”
“林書記,請你說話的時候注意措辭。”
“對不起啊,我也是情急之下說順嘴了,不過我話還是這麼說,你可不能因爲一時意氣就不顧生意了,這裏還有合同法的約定呢?”
“我不做這個生意可不是因爲一時意氣,而是爲了……”說到這寧陵生頓了頓道:“我是爲了留辰村村民的安全着想。”
“什麼?你
的意思是這些過路的野狼還要襲擊人不成了?”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昨天晚上兩頭死去的豬隻是一個警告,如果你不停止修廟的話,接下來要倒黴的就是人了。”寧陵生道。
林書記盯着他的臉仔細看了很長時間道:“寧老闆,這件事上咱們可不能開玩笑,玉書記在村民心目中的地位可是不低,修廟的事情如果出了一點意外我這個村書記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你如果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告訴我,但千萬不要以村民爲藉口推脫。”
“這可不是藉口,我本來就是修廟的,沒道理有錢不賺,但留辰村這座廟確實不太合適修建。”
“好,好,請你明白的告訴我這個廟爲啥不能修?”看樣子林書記都氣糊塗了。
“林書記,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如果你能回答我就告訴你這件事的原因。”
“好,你說。”
“以玉書記的所作所爲,當地政府爲什麼沒有宣傳她的事蹟,這可是一個最好的典型,沒做過這些好事兒的人都能被塑造成勞模,她可是真正幹了這麼些實事的人,即便不爲玉書記考慮,當政者也得爲自己政績加分吧?這其中的道理林書記知道嗎?”
“這……”林書記頓時語塞,過了很久他微微嘆了口氣道:“寧老闆是個老江湖,確實有眼力,這件事說實話我也很奇怪,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村支書,我左右不了別人的決定,只能說我從心底裏愛戴玉書記,做好我自己的本分,至於說別人我管不了,也控制不了他們的思想。”
“所以我說這座廟還是別建了,爲人建廟,比她更高的領導都沒這待遇,你覺得這麼做真的合適?”
“那不一樣,更高級別的領導都是委任的,原來也不是本地人,再說這些人裏也沒誰拿命出來做事兒,但玉書記不一樣,她爲了自己的村民真是拼了命,修一座廟紀念這樣的領導一點不爲過。”
“林書記,我現在和你討論的不是是否值得爲玉書記建廟,而是這座廟不能建,如果你覺得領導幹部的態度還不足以說明其中的危險性,咱就說前天死的三個人和昨天晚上被咬死的兩頭豬,這些事情不是偶然發生的,我認爲都和這座廟有關。”
“說出你的道理,如果你能說服我……”
寧陵生道:“好,那就去我帳篷裏說這件事。”說罷兩人一起進了寧陵生的帳篷裏。
林書記再出來時表情就有些慌張了,急匆匆的朝村裏方向走路,我好奇的問寧陵生道:“寧哥,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陵生道:“你做好準備,明天晚上讓你看場好戲。”
“哦,能提前透露一點消息嗎?”
“不能。”
“那我該做好怎樣的準備呢?”
“你休息好就行了,去找晚上的時候去找陳昇要一根棍子。”
“要棍子?打狼?”
“沒錯。”寧陵生沒再說什麼,轉身進了帳篷裏。
他和王殿臣也說了類似的話,所以到了晚上我們去找陳昇要棍子,他分別給了我們兩一人一根,只見棍子大約有小孩的手臂粗細,這一劫能算是比較粗的棍子了,長度大約有一米,棍子一段用鐵皮包裹,增加擊打的力度。
王殿臣笑道:“陳叔,這算是打狼棍嗎?”
“我也不知道,寧總要求我這麼做,我就做唄,反正人手一根。”
“咱們這七十多個人打狼應該夠了吧?”
“足夠了,大憨子和大壯子一人能打十條狼。”陳昇道。
人數夠多,我不但不害怕,反而感覺到很刺激,想想自己威風八面的打狼形象,真是金光閃閃。
晚上早早睡下,養精蓄銳,隨時準備戰鬥。
到了第二天晚上,也就是寧陵生說將要爆發狼災的當晚我們在吃飯的時候就能聞到一股股難聞的臊味,這都是動物身上特有的氣味,看來狼羣不但是大規模集結,甚至還距離我們很近。
狼羣的紀律性真的很強,在沒有發動進攻時,緊緊隱藏在防風林中根本就不露面,只能聞到氣味。
到了晚上寧陵生架了七處火堆開始烤肉,撲鼻的香氣差點沒把我哈喇子勾搭下來,只聽黑黝黝的曠野四周不停有悉悉索索的聲音發出。
吃過烤肉後寧陵生讓人在地下挖了個大坑將剩下的烤肉木柴全部丟進了坑裏,隨後他喊了一嗓子道:“都睡覺吧,明天在打掃。”
於是我們各自回去睡覺,但到這份上了我估計沒人能睡着,而且奇怪的是我進了帳篷之後點亮馬燈就看見枕頭上擺放着一副防毒面具和一對綁腿、一對護腕,不用說這是防護用的。
於是我立刻帶在身上,以免“大戰突然爆發”來不及穿戴。
穿上這一套行頭後我就像是一個冰球守門員,照照鏡子都覺得好笑。
不過悶在防毒面具裏面沒多少時候我就覺得有些氣悶了,正要把面具脫下來,忽然就聽“嘩啦”一聲大響傳來。
我趕緊出了帳篷,只見蓋了一半的廟居然塌了,一片塵土飛揚中忽然地面燃燒起一條火線瞬間蔓延至裝了剩肉和柴火的土坑裏,一大團火熊熊燃燒而起,照亮大片區域,與此同時野狼的吠叫聲此起彼伏的響徹在這片田野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