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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孽國師滾邊去 - 第434章 你們都幫他字體大小: A+
     

    “你……”皇帝聽聞賀蘭堯的話,自然是氣極,想要訓斥,話到了口中,卻沒有放出來。

    雖說賀蘭堯是頂撞了他,但賀蘭堯請他一同回宮去看望太后卻是沒有錯的,周圍這麼多人在場,他若是訓斥賀蘭堯,也找不到合理的說法。

    太后作爲他的母后,身體抱恙,他理應立即去探望、

    可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他要捉拿賢妃,若是錯過了這次的機會,下一次也不知要等到何時。

    賢妃應該沒跑出多遠。

    賀蘭堯一口咬定不知賢妃的下落,而他也的確沒有證據證明賀蘭堯在欺瞞他,單憑一個神祕人的書信,的確不能作爲任何證據。

    即便他是天子,也不能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定一個人的罪名,他是那麼在乎名聲的人,自然不能留下錯誤讓人去議論。

    哪怕他此刻想砍了賀蘭堯,他也不能動手。

    “父皇還在思考什麼呢?”賀蘭堯見皇帝不說話,便又道,“父皇是否在想,應該如何抉擇,是要去找母妃呢,還是應該去看望皇祖母?一邊是心心念唸的人,一邊是親生母親,的確讓人有些不好選擇呢,不過父皇可不能再這麼拖延時間了,得快些做出決定……”

    “住口!朕做什麼事還輪不到你來評價!”皇帝冷斥着打斷賀蘭堯的話,“你最好祈禱自己不要有什麼把柄落在朕的手裏,否則……”

    “兒臣能有什麼把柄?我行得正,坐得端,本性純良,理直氣壯。”賀蘭堯不緊不慢道,“還請父皇明察,兒臣最近可沒犯事呢。”

    蘇驚羽聽着賀蘭堯的話,險些就沒憋住笑。

    行得正,坐得端,本性純良,理直氣壯……

    的確是很理直氣壯的無賴。

    皇帝聞言心中自然不舒坦,但也不願與賀蘭堯多浪費口舌,只冷聲道:“回宮!”

    他心中自然不甘心放過賢妃,然而他又不知該去哪兒抓人,興許賢妃早已被轉移到了別處,那麼他再去尋找也是徒勞,時間拖得久了,太后那邊只怕是會不滿。

    他與太后之前就鬧得不愉快,若是她這次身體抱恙他不盡快去探望,只怕這以後又要鬧僵了。

    衡量之後,他只能選擇先回宮。

    一行人回到了宮中,便直奔青鏡宮。

    青鏡宮內,太后正倚靠在藤椅上休息,賀蘭平早已坐在一旁。

    “母后,聽說您身體不適?”皇帝走到太后跟前,關切地詢問。

    “只是區區風寒,不勞皇帝費心了。”太后淡淡道,“皇帝不是帶着許多人出宮去了麼,這麼快就回宮莫非只是爲了專程來探望哀家?”

    “母后身體抱恙,朕自然要儘快趕來探望。”

    “皇帝出宮是去做什麼?”

    “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母后就不用操心了,安心靜養便可。”

    “瑣碎的事情?”太后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什麼瑣碎的事兒值得你大動干戈?皇帝還當哀家是親生母親麼?都不願跟哀家坦誠。”

    “母后言重了,此事,朕希望您不要過問。”皇帝面無表情道,“朕不管是誰向母后您透露了風聲,您若是知道了,也請別多問,朕的私事,想自己處理。”

    “哀家可不敢去幹涉你,只是問問罷了。”太后不冷不熱地道了一句,隨後視線一轉,落在皇帝身後的兩人身上,面上又立即浮現了笑意,“小十,驚羽,站那麼遠作甚,坐這邊上來。”

    皇帝望着太后這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目光一沉。

    她明知道賀蘭堯不是她的親皇孫,爲何還能如此慈祥?真不知賀蘭堯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如今他真是不能在明面上對付賀蘭堯了。

    一來答應了鸞鳳國女帝,二來又不願與太后鬧翻,賀蘭堯的靠山當真大到連他這個皇帝都不能將他怎樣。

    “老四,你跟朕出來一下。”皇帝衝賀蘭平道了一句,隨即又望向太后,“母后您先歇着,朕交代他點事兒。”

    太后淡淡地‘嗯’了一聲。

    皇帝轉身離開,而賀蘭平自然是跟了上。

    從頭到尾,賀蘭平與賀蘭堯沒有一句話的交流。

    緊隨着皇帝出了太后的寢殿,皇帝突然在走廊上停了下來。

    “父皇,有何事……”

    賀蘭平的話才說出口,面前的皇帝忽然轉過了身,揚手一掌扇在賀蘭平的臉頰上。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

    賀蘭平自出生以來從未被皇帝打過,這還是頭一遭,頓時怔住。

    但很快地,他也猜到了原因。

    皇帝興許是發現他幫着賀蘭堯了,這才氣不過。

    “你們都幫他,母后幫着他,你也幫着他,你究竟是不是朕親生的!作甚總是幫着外人?”皇帝厲聲呵斥。

    “兒臣是您親生的。”賀蘭平道,“父皇若是有疑慮,咱們可以滴血認親。”

    “你!”皇帝聽着這話,險些又要甩巴掌抽人。

    “朕心情不好的時候,不要與朕耍貧嘴!朕從前是不是太縱容你了,以至於你如今都幫着外人來對付朕?”皇帝冷笑一聲,“皇祖母幫着他也就罷了,那是朕的母后,朕不能教訓她,但朕可以教訓你,從今往後,再讓朕知道你幫着那混賬東西,朕決不饒你!你可知你這次壞了朕的大事?你真以爲朕是那麼好忽悠的,看不出來你與皇祖母都在幫他?朕抓不到賢妃,是不是該怪在你們頭上?”

    “賢妃的事情,與兒臣無關。”賀蘭平連忙道,“兒臣得知您帶着一堆人埋伏在綢緞莊附近,還以爲十弟又做錯了什麼,您要去捉拿他,看在往日的手足之情上,兒臣纔去求助皇祖母,皇祖母心慈,便說讓兒臣派人去接十弟他們進宮,父皇您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自然不會爲難十弟,至於賢妃……是怎麼回事呢?”

    “你是真不知情還是裝不知道?”皇帝望着他的目光中帶着狐疑。

    “父皇明鑑,兒臣當真不太清楚,兒臣只是爲了保全小十……”

    “那又不是你親兄弟,你操什麼心?!”

    “父皇,也許這其中存在着什麼誤會,兒臣始終無法拿十弟當外人……”

    “夠了!”皇帝厲聲打斷他,“總之,不要有下一次,否則別怪朕不饒你!”

    皇帝警告完賀蘭平之後,便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

    “這一次,多謝皇祖母了,若不是您出面,興許我們難逃罪責了呢。”

    “跟皇祖母用不着如此客氣,皇祖母自然是不忍心看你們受責罰,這以後,你們還是儘量不要去惹皇帝了,否則,哀家只怕有一日他對哀家都失去了耐心。”

    “皇祖母放心,我們有分寸。”

    蘇驚羽同賀蘭堯與太后閒談了一番之後,便也告辭離開了。坐上回綢緞莊的馬車,蘇驚羽有些愜意地靠在賀蘭堯的肩上。

    這一回,皇帝想必是氣得不輕。馬車一路駛出了皇宮,車外風聲呼呼,伴隨着車軲轆滾動的聲音,倒也勉強能當個伴奏曲來聽。

    倏然間風聲一緊,空氣中似乎有異響,蘇驚羽霍然睜開眼,擡手正要撩開窗簾,倏然間耳畔又傳入一道銳利的破空之聲,下一刻——

    “咻”一支箭羽從車窗外射入,穿透了馬車左右兩邊的窗簾。

    同一時,蘇驚羽察覺到腰間被賀蘭堯的手握住,賀蘭堯將她整個人按在了懷中,本能地護着她。

    蘇驚羽目光一沉。

    刺殺?

    尼瑪,這必定是皇帝派來的人。

    這馬車之內是不能呆了,再多呆一刻,必定要被射成蜂窩了。

    才這麼想着,忽聽馬車外響起一聲馬的嘶鳴,隨後整輛馬車便朝右一個傾斜,啪的一聲撞上了什麼東西,馬車當即止住了。

    透過被風揚起的窗簾,蘇驚羽能看清,窗簾外是一棵大樹。

    想必是馬兒被刺客襲擊,控制不住方向,這才帶着馬車撞到了樹上,強制停止了前行。

    賀蘭堯攬着蘇驚羽,擡眸,望了一眼馬車的車頂,伸手一掌拍開車頂,帶這蘇驚羽從馬車頂上躍起。

    而就在二人跳起的下一刻——

    “咻咻咻”

    數支箭羽齊發,盡數射進了馬車裏頭,蘇驚羽在半空中能看見,紅木製的車板都裂開了。

    而負責送他們出宮的宮人,已經中箭身亡。

    蘇驚羽磨了磨牙。幸好躲得快,否則被射成刺蝟一點也不誇張。

    賀蘭堯帶着蘇驚羽跳出馬車後,便直接躍到了旁邊的樹上,擡眸,只見正前方十道黑影排成了一排,個個黑衣蒙面,手持彎月形狀的刀,刀鋒冷芒閃爍,鋒利無比。

    “小羽毛,你坐這兒歇一會兒。”賀蘭堯將蘇驚羽放在大樹的樹幹上,便足尖一點,藉着樹枝的力量躥出,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一個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黑衣人的身前。

    蘇驚羽如今有孕在身,他自然是不會讓她來出手。

    黑衣人們見賀蘭堯迎了上來,當然是想也不想直接拿手中的彎刀招呼過去,賀蘭堯不慌不忙,抖出藏在腰間的軟劍。

    他擅長用鞭,但並不代表他不會用劍,只是他耍鞭子更厲害些。

    鞭子有鞭子的好處,但軟劍也有軟劍的好處,比如輕便又好藏,拿蠶絲劍鞘一包直接藏在腰間,外人看來就像一條腰帶,卻不知這裏頭藏着利刃。

    刀劍相撞,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

    賀蘭堯的身影始終在蘇驚羽坐着的大樹邊晃動,一旦有人靠近,便迅速斬殺。

    賀蘭堯的優勢在於敏捷的速度,來去如風,刺客們當中並無人能敵過他的速度,便只有被宰殺的份。

    而蘇驚羽坐在樹上也不閒着,擡手拔下發髻上的髮釵,在賀蘭堯與人對打之時,用髮釵攻擊敵人,讓賀蘭堯能夠更快地解決手上的人。

    她身上沒有太多餘的東西,頭上髮釵倒是有好幾支,足夠殺五六人了。

    眼見敵人愈來愈少,賀蘭堯的餘光瞥見邊上一棵碗口那麼粗的樹,便將內力匯聚手中的軟劍上,對着那樹攔腰一斬!

    劍氣將樹斬斷,幾人高的樹當即倒下,砸向了黑衣人羣,這一砸便好幾人喪命。

    剩下最後兩人躲閃了開,趁着二人不注意,賀蘭堯身影掠出,軟劍揮出——

    兩道鮮紅的血液在空中揚起,最後兩個刺客的身影轟然倒地。

    解決完了所有的刺客,賀蘭堯便躍上蘇驚羽歇息的那棵樹,抱着蘇驚羽躍到地面之上。

    “看來老皇帝真是沒招了,竟然派人來暗殺我們。”蘇驚羽撇了撇嘴,“這詭計多端的老傢伙,也有黔驢技窮的時候呢。”

    “這次的確將他氣得不輕,他如今最痛恨的人應該就是母親,而他抓不到母親,又不能明着處罰我,就只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了。”賀蘭堯輕描淡寫道,“也許他猜到這些人殺不了我們,但也能給我們一個警告。”

    “他要是多派些人來,也許我們應付起來也會很吃力。”蘇驚羽聳了聳肩,“但他也就派出這十幾人,培養一個死士都要下不少的本錢,老皇帝也不願意太多人折損在我們手裏。”

    “多派些人來也無妨。”賀蘭堯悠悠道,“打不過就跑,我自認爲宮中的一流死士也趕不上我的速度,到了人口集中的市場上,他們就不敢那麼猖狂了。”

    “其實方纔也可以選擇跑,可你偏偏選擇把他們都殺了。”

    “跑?那多慫包,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我可不會做逃兵,除非我覺得對手困難,爲了你的安危着想,興許會逃,但今日我着實沒有壓力,我便選擇動手。我殺他們,同樣也是給皇帝一個小小的警示,我可不是那麼好暗殺的,今日他派來的人一個都沒回去,他心裏也會有數,損兵折將的事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也許他下一次就不會選擇這樣方法來對付我們。”

    賀蘭堯說着,伸手揉了揉蘇驚羽的頭髮,“跟着我,是挺危險的呢,總是有沒完沒了的敵人,數不清的暗殺,以及未知的陰謀陷阱,也許我的確如傳言中那樣,是個不祥之人呢。”

    “不,皇帝纔是不祥之人。”蘇驚羽道,“總感覺跟他有牽扯的人都會倒黴,至今還沒見誰過得安穩,不祥之人的這個頭銜,最適合他,他常常復發惡疾,可惜就是死不了,這叫什麼?禍害遺千年,什麼病痛都折磨不死他,當真是如小強一般的生命力。”

    賀蘭堯聞言,有些好笑,“小羽毛盼着他駕崩?”

    “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惡毒,但我真的盼着他離開人世。”蘇驚羽不鹹不淡道,“我相信四哥有能力打造一個太平盛世,而出雲國,需要一個年輕體健又分得清是非黑白的帝王,老皇帝身子骨不健康,思想又太偏激,配不上‘明君’兩字,雖然是母親的背叛刺激了他,但他原本就是強人所難,作爲君主就能強搶良家婦女麼?這樣的三觀真是不敢苟同。”

    有人說,能被君主看上的女子,是幸運,能被納爲妃嬪,成爲後宮一員,是榮譽,可光耀門楣。

    扯淡吧。

    殊不知這樣害了多少良家婦女。

    不過她這想法說出來也是沒幾個人贊同的,畢竟這個時代的人們死板又太看重尊卑。

    賀蘭堯牽着她慢條斯理地行走,道:“小羽毛,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蘇驚羽道:“什麼?”

    “很久以前,我也曾想過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你信麼?”

    “信,爲什麼不信,是男子,總有抱負,是皇子,總有想爭權奪位的時刻。不過,你後來爲何放棄了呢?”

    “一來是爲了感謝四哥多年的關照,爲了兄弟情義,我可以不去爭取那個位置,二來,我覺得後宮三千實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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