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慕又問着接下去的話，但是每一個問題都是建立在白修自己的回答上的。似乎都是在告訴白修，因爲他回答的不是他們所認爲正確的，所以纔會有接下去的補充問題。

容子清也看着白修，注意到了上官慕問剛纔的話的意思和這句話的意味。

白修知道自己剛纔的回答不是一個讓人滿意的回答，但是白修覺得還是應該如實地說。因爲，真的遇到了這樣的情況，自己就是會這樣選擇的。白修會帶走許焌，但一定會是在問清楚之後的。白修真的很想知道，這許焌對於自己到底是多少的隱瞞。

因爲友情，該問，白修是這樣覺得的。

“只要他的解釋合理，我會選擇相信。”白修的話似乎是說的通的。

但“合理”這個詞語，很難有很好的定義。尤其是面對一個欺騙過你的人，你怎麼能夠判斷出他說的話是否合理。

況且，退一步說，即使是合理的，就是連貫的，符合我們所知道的，但真的就是真實的嗎？如果許焌的話一直都是真實的，那今天的這些問題又從何而來？

上官慕聽着這樣的話，對白修問道：“合理的解釋？你覺得事情只要是合理的，就一定是有用的嗎？我相信以許焌的腦子，他只要說了回答一定都是合理的，但未必是任何對我們找人有用的話，也未必是線索，更重要的是未必是真的。”

容子清似乎也覺得這個時候，自己與上官慕的想法是一樣的了。許焌這人容子清是認識的，許焌的確不是這種說出的話會有很多問題的人。

而且，他能在白修的身邊幾年都沒有被白修看出明顯的隱瞞，他的心思未必輸給任何一個謹慎的人。

“白大人，許焌的話很有可能都是騙你的。”容子清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比較帶有安慰之感的。對於白修的經歷，容子清覺得是需要有人理解的。

白修沒有繼續對容子清和上官慕說話，因爲他們說的欺騙，白修不想去想。從昨夜整晚都今天，爲什麼哪裏都離不開許焌對自己的欺騙，爲什麼，爲什麼？

第三百零五章：翻看賬本

上官慕覺得從白修的每句回答裏還是可以看出白修對於許焌的一種友情的。第一個問題的回答是先問，再決定要不要將許焌抓回皇宮，第二個回答是隻要聽到合理的解釋，便會選擇相信。

這似乎對於朋友，這些並不是錯誤的地方。但問題是，這件事不僅僅關係到友情，也關係到畫兒與秋棠的生死。許焌如果真的讓他們發現，以自己的心思是會決定帶回皇宮審問的。

因爲如果許焌真的出現，似乎都是一種線索吧，線索就不該被遺留在別的地方。

“白修，你還是回府吧，我覺得你不適合再介入調查這件事情。”

之前的上官慕還只是想着這件事情，並沒有直接對白修和容子清說出來。只是說着他對找線索未必有幫助，但現在卻是很認真地說他不應該再進行調查了。

這話的說出來確實讓容子清覺得意外，因爲這話比剛纔所有的問句和話語都要嚴重。而這話似乎就像是對着白修直接說讓他不要參與這件事。剛纔還是在心裏想法，雖然也感覺到這樣的想法，但都沒有明說。

可是現在，全都是明說的了。這對於白修來說，似乎一層最後的遮蓋都沒有了。而上官慕的無情態度似乎讓白修覺得，自己真的不再適合查探容郡主和秋棠失蹤的事情了。

白修看着上官慕的面容，想要再說上幾句自己希望留下來的話，然後就對他們說：“這件事相關容郡主與秋棠失蹤，又與許焌有關係，我想查探，知道所有的過程。”

雖然在之前對於白修回答的問題上，容子清與上官慕站在一起。但現在讓白修退出，容子清還是想要讓他留下的。

“白大人與我追查線索多時，我們一起暗訪過很多地方。我覺得有白大人一起查案，即使不能事半功倍，也會讓事情至少不要停滯。”

容子清用着白修查案多時爲理由告訴着上官慕，也許白修是最適合調查的人。因爲已經追查很久了，從起初的畫兒離開，一直都是白修在查的。即使當時自己曾經生病，可白修卻是沒有停下過來的。

白修對這件事的瞭解可以說超過任何人，因爲白修是在事情起因時就介入的，可是，怎麼會在這關鍵的時刻被人要求不再參與呢？

似乎是不應該的，但容子清覺得上官慕應該是認爲白修不能在遇到問題時很冷靜地解決，難免會因爲其他原因而放過許焌的。所以，覺得不適合再查案了。

“之前我不在，現在我在，整個上官山莊都可以用來查這件事，我相信少了白修，也不會差別很大。”

上官慕說的話似乎是很大氣的，給人的感覺不是狂妄，因爲他有這樣的能力。確實，上官山莊的大小姐失蹤，上官山莊的掌權人是她的哥哥，自然上官山莊也就是可以用來調遣的人。

白修聽到這話，覺得上官慕的堅決是因爲覺得自己會影響接下來的計劃，而上官慕的聲音也在告訴着自己，即使沒有自己，也可以讓查探一事繼續進行。

容子清似乎還想要爲白修再多說幾句，但是白修卻先說了話：“雖然我很想繼續查下去，但如果上官公子覺得我無法處理好線索和事情，那我願意回府等候消息。”

白修說這話的時候，掰碎的心似乎在滴出了一圈又一圈的血。因爲，他不想離開，但是上官慕的態度很明顯，而自己也確實無法對許焌下狠手，所以或許回府是應該的。

白修也實在不想在聽容子清爲了自己的辯解和上官慕對於自己的問題了，白修說了這樣的話，自己願意回去靜候他們帶來的消息。

容子清似乎看出了白修說着話時的心情，但是既然白修說了，那也許休息幾天也是好的。對着白修說：“白大人，那你回去休息幾天吧，有任何的消息，我都會來告訴你。”

白修對容子清說：“好。”

然後，白修便離開了凝香閣。今天，白修進了凝香閣兩次，也出了凝香閣兩次。但一次比一次的心情難過，這回也是這樣的。

現在的時辰似乎快到午時了，陽光很是充足，甚至比起早晨的時候還要燦爛些。白修覺得現在去皇宮並不是很好的選擇，那就按照大家的意思回白府吧。

白修懷着很悲傷的心情，向着自己的白府走去。街上的人很多，可是，在白修的眼裏，似乎沒有人是認識的。但白修會問自己：“真的認識的人又有幾個呢？”

以前以爲自己認識許焌，現在呢，認識嗎？大概是表面的認識吧。秋棠，你又在哪裏？如果你現在在我的身邊，我也許不會這麼難過，你一定會安慰我的。

白修走後，上官慕叫了夥計來問，很多的細節，上官慕還是需要問問的。

“上官公子，有什麼事要問小的嗎？”夥計的態度很好，對着上官慕也許是將他當成上官小姐一樣看待的。

上官小姐是個很好的主子，那她的哥哥也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容子清就看着上官慕，始終覺得上官慕來了之後，之前有些忽視的問題會明白一些。

“這裏每次有人買下胭脂或者是藥膏，有記錄嗎？”上官慕問道關於賬目的問題。

因爲好像很多事情都會在賬目中看出一絲絲的問題。凝香閣在京城開了很久，每次來買東西的人未必都是當時帶走的，即使是當時帶走的，爲了解存活，所以總會在賬目中留下痕跡的。

容子清想着這個，似乎自己與白修從來都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夥計回答說：“有的，上官小姐一直都有讓我記下客人買的數量和品種的。”

上官慕問着夥計，說：“給我們看看。”

夥計說：“好。”

然後去拿了賬本出來，交給了上官慕。上官慕接過賬本，一頁一頁地翻過。

看完後，上官慕很隨意地將賬本給了容子清，對他說道：“你看看吧。”

容子清接過賬本，也是很認真地翻閱了，然後對着上官慕說：“這賬本寫的都是對的，從我們調查以來，雖然我與白大人沒有想到看賬本。那現在看來，夥計記的都是對的。”

上官慕說：“那按照賬本上的內容看來，最有疑問的還是那一大批有問題的胭脂和藥膏被人買走。”

上官慕的眼神覺得有些讓人害怕的，不知道是因爲這條線索幾乎斷了，還是因爲別的原因。容子清彷彿內心裏在嘆氣，因爲並沒有看出什麼。

結果，一直到晚上，都沒有發現幾位有疑問的小姐，四處的手下打探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今天一天，彷彿都是沒有進展的。昨日還有許焌的事，今天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到。

上官慕覺得很不高興，容子清也是一樣，但不管如何，還是要告訴蘇長墨和盛婉妤的，所以在晚膳的時候進了宮。

容子清本來想着白修應該也會去，所以並沒有派人去白府。從宮門口走到了念婉宮，最後進了盛婉妤的屋子。

此時的盛婉妤應該是在用膳，卻沒料到現在卻是在服藥。蘇長墨坐在盛婉妤的身邊，看着她喝下藥。蘇長墨不知道這藥是不是很苦澀，但是藥總是有股藥味的。

“皇上，娘娘。”容子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是他與上官慕回來了，但是卻沒有白修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