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怕是我們每天凝香閣得去的更多，甚至就一直留守凝香閣。”

容子清說着，他覺得看來凝香閣他們還得增加去的次數。

雖說現在已經是凝香閣去的很多了，但是好像每次去帶來的是線索，帶回的是疑問，所以看來去的還遠遠不夠。

真的是內心太焦躁了，所以纔會想着要加大去凝香閣的機會和加長去凝香閣的時間。

“這樣也可以。”白修說。

兩人走上了街道，往凝香閣走去。

念婉宮裏，藍空的聲音孤獨地響起：“娘娘，你吃些東西吧。你早膳沒用，現在都已經午時了，娘娘還是用些午膳吧。”

盛婉妤沒有說話，眼神只是看向屋子門口，她在等蘇長墨來給她一個答案。根本沒有心思去用膳，也不想用膳。

“娘娘，皇上出去時還告訴奴婢，要好好照顧好娘娘。”藍空想着蘇長墨的囑咐，自己卻連這點小事都沒法做到，感到很沒用。

盛婉妤在心裏說着，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感受，爲什麼還不回來告訴自己。是因爲要解釋的太多嗎，還是因爲子清和白修所說的關聯與自己有太多的關係，又或者是蘇長墨有事不知道該怎麼向自己開口。

盛婉妤似乎一直都不知道怎麼讓自己的心神穩定些，總是想着這又牽掛着那兒的。

之前蘇長墨心情不好，盛婉妤尚且都知道如何勸阻，可是到自己的問題了，盛婉妤卻不知該怎麼寬心。

藍空見盛婉妤似乎想着些事情，出於奴婢的本分不該再用聲音打擾到盛婉妤，但出於想要照顧好盛婉妤的心思，藍空還是說：“娘娘，你吃些吧。這些膳食，是奴婢替秋棠做的藥膳。”

藍空知道盛婉妤身體不好，所以對徐太醫說，自己頂替秋棠一段時間學習藥膳，然後做給盛婉妤吃。

藥膳？這兩個字似乎觸動了盛婉妤的心境。

那是秋棠向徐太醫學來的，自己也曾辜負過那幾天的藥膳，所以對這兩個字尤其地敏感。

“你爲什麼要去學藥膳的製作？”

盛婉妤用着有些涼意的話問着藍空，那是秋棠學的，爲什麼藍空要去學。

“回娘娘，秋棠在身邊時，時常都會爲娘娘學習。如今秋棠不見了，奴婢與秋棠是好朋友，所以會代替秋棠爲娘娘製作合理的藥膳。”

藍空只是出於自己對盛婉妤的好意，還有就是想要替秋棠照顧好盛婉妤，纔會這麼做的。

這藥膳複雜難學，藍空剛上手，很多都不懂。還好她曾經也看過秋棠製作過藥膳，所以便依樣做了藥膳。

再加上昨天秋棠不見了後，藍空連忙去找徐太醫學習，所以才能合理地應付今天的膳食。

盛婉妤看着藍空的面容感到非常生氣，聲音寒冷若冰地說：“誰讓你做藥膳的，秋棠做的所有事，都用不着你去繼續。”

藍空連忙解釋：“奴婢只是覺得，想要替秋棠照顧好娘娘，以免秋棠回來時，娘娘的身體不好。奴婢學藥膳，也是爲了娘娘和秋棠啊。”

“用不着你去學做藥膳，你也用不着爲了我去做什麼。你不是秋棠，沒有必要爲我做這麼多。”

盛婉妤似乎很憤怒，藍空的這種想要代替秋棠的心思徹底地讓盛婉妤感到憤怒。之前還覺得她有些與秋棠相似，想不到她居然有這種想法，真是不該。

她盛婉妤的秋棠無人可以代替，別說是藍空，就算是任何一個人，都代替不了秋棠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藍空下跪對盛婉妤說：“娘娘，就算奴婢不是秋棠，娘娘也不該博取奴婢對娘娘的忠心啊。”

“你不是秋棠，不用對我這麼好。”盛婉妤說。

“娘娘是皇后娘娘，奴婢對您好是奴婢應該做的。奴婢從來沒有想要替代秋棠在娘娘心裏的位置，奴婢自知，奴婢沒那個福氣。奴婢只是不希望秋棠的心願沒人替她完成，才暫時代替秋棠照顧好娘娘的。”

藍空知道，秋棠一直以來的心願有兩個，一個是盛婉妤幸福快樂，一個則是能與白修相伴到老。

所以，藍空也是出於爲朋友完成心願的目的而服侍盛婉妤的。

但是，藍空真的沒有想到盛婉妤居然會這麼說。

藍空承認，自己是很想替代秋棠照顧盛婉妤的，但是藍空不會這麼做。

藍空只會用實際行動來博取盛婉妤對她的欣賞，但是她明白最多也就是個特別的奴婢罷了。

自己絕對不會有像秋棠那樣的幸福的，而且藍空與秋棠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所以藍空不會這麼做，即便有這樣的想法，也無論如何都不會付諸行動的。

之所以會這樣爲盛婉妤着想，也是出於自己對於盛婉妤看待奴婢的看法不同而開始想要好好伺候她的。

“不用了，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該做的就是了。至於秋棠學習的藥膳，你不用做。”

盛婉妤明明平時給人的感覺不是這麼冷漠的，爲什麼今天遇到藥膳一事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是因爲秋棠的失蹤，而藍空又做了本來是秋棠所做的事嗎？

還是因爲盛婉妤今天心情不好，所以纔會如此地冷漠？

藍空心裏都不知道，但她覺得或許兩者的因素相結合，再加上其他的因素纔會讓盛婉妤這麼冷漠。

其實，藍空或許不知道，讓盛婉妤這麼冷淡的是因爲這藥膳是秋棠費心製作的，盛婉妤曾經不知情地辜負過，所以當秋棠失蹤，盛婉妤曾後悔過爲什麼自己不吃秋棠爲她所做的藥膳。

而現在，這藥膳原本該隨着秋棠的失蹤而成爲盛婉妤心裏的悲傷原因的。

想不到，這藥膳又出現在了自己的生活中。即便製作藥膳的人心裏的想法與秋棠相同，但是終究不是秋棠。

況且，藍空又提起秋棠，也說曾看到過秋棠做藥膳的過程，盛婉妤就覺得這藥膳來的不容易。

可是，即便是自己再全部吃完藥膳，那又如何呢？秋棠都不會回來了。

即便藥膳還是那樣的有效用，但盛婉妤卻沒有任何的想法再去吃這藥膳了。

因爲，這藥膳對於盛婉妤而言，就是秋棠的心血所致。

秋棠失蹤了，這藥膳根本就不該出現。即便藍空是爲了秋棠，但也不該讓屬於秋棠製作的藥膳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說到底，盛婉妤最在意的還是秋棠的失蹤。

盛婉妤不願意有人代替秋棠，不願意有人借用着秋棠的想法來做這些事情。

秋棠在盛婉妤的心中，始終都是不可替代的。況且這藍空從來都沒有侍奉過自己，可現在秋棠失蹤了，她被派來照顧自己，纔多少時間，就想按照秋棠所學的來呈給自己，未免太有心了些。

盛婉妤今早沒有用那精美的藥膳，好似就映射着幾日前自己辜負秋棠的好意一般。

看着這藥膳，盛婉妤就想起了秋棠在的時光。盛婉妤難免有些傷心。

“娘娘，奴婢該做的就是伺候好你。”藍空說。

“我與你從來都沒有怎麼見過面，我不相信你僅僅只是想要伺候好我。你不是四王爺府裏跟來的奴婢，所以你是這皇宮中的。那你就更加不該口口聲聲地說要照顧我。”

盛婉妤說着話，語氣裏帶着幾分寒冷。藍空，若不是秋棠的事情，或許根本就不會有這個人出現在盛婉妤的身邊。

盛婉妤知道是蘇長墨將這藍空照顧她的，但深知皇宮風雲的藍空不會才第一次被派來照顧一個不熟悉的主子，就這樣用心竭力的。

所以，這藍空若非存有別的心思，就是有別的目的。

看藍空的做事態度和方法，好像都有着與秋棠不謀而合的地方。昨晚，自己也是覺得她與秋棠相似，或者是爲了孩子，才勉強用膳。

想不到今天，她卻特地端來藥膳，而且話語裏到處告訴着盛婉妤，她的用心可貴。

這難免不讓人懷疑，盛婉妤纔會這麼問她。

“娘娘，奴婢是不曾侍候過娘娘的。娘娘也說的沒錯，奴婢是一直在這皇宮裏生活的。但娘娘，這並不能阻礙奴婢想要伺候好娘娘的心。”

藍空似是很會說話，每句話似乎都有着忠心的體現，但是卻又讓人感到有些莫名。

“既然沒有伺候過我，我可不相信一個身處後宮的人會想要伺候好一個不明過往的主子。”

盛婉妤的聲音已經從寒冷轉向了冰冷，她可沒有這麼的單純和天真。

“娘娘，你知道嗎？每當我聽到秋棠說娘娘對她有多好，我的心裏真的好羨慕。娘娘說的沒錯，我從來沒有去過四王爺府，從來沒有伺候過娘娘。但娘娘可知道，我一直在宮裏的生活又是怎麼樣的？”

藍空似乎要將自己心裏多年的不悅都出來，讓盛婉妤聽着，也讓自己可以暢快些。

盛婉妤沒有說話，藍空繼續說着：“我很小就進了宮，我沒有福氣伺候像娘娘這樣的主子。從前的主子都是名門閨秀進宮爲妃的，她們的性子都有很暴躁，對我們這些後宮的奴婢也不是很好。”

“我因爲不是跟隨她們在身邊伺候的貼身婢女，所以在宮裏，即便我用心伺候，但她們還是對我不會信任，就好像娘娘一樣。”

盛婉妤聽着，覺得藍空說的是對的，自己都不能將信任這個詞給她，那些女子又怎麼會將信任給一個陌生人呢。

“所以，不管在皇宮的那個宮裏，我都不過是最微賤的宮女。到哪裏，我都是任主子責罵的小奴婢。其實，這麼多年來，我也都習慣了。可是娘娘，當我認識了秋棠，我才知道原來奴婢也可以這麼有福氣。”

“秋棠說娘娘待她從來都不是奴婢的對待，娘娘視她爲姐妹，甚至說是親人。你知道當時奴婢心裏有多麼渴望嗎，可惜，奴婢沒有秋棠的福氣，所以奴婢一直都無緣伺候娘娘。”

“因爲奴婢在宮中多年了，所以侍衛總管纔會讓奴婢有資格到御前侍候。本以爲，那已經是奴婢最好的生活了。但是，奴婢真的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奴婢會有資格來伺候娘娘。”

“這個機會雖然是建立在秋棠失蹤的基礎上的，但奴婢也是十分珍惜這個機會的，所以奴婢用盡全力照顧好娘娘，也請娘娘不要懷疑奴婢的用心。”

藍空的聲音有着很多的真誠，她真心希望盛婉妤能夠相信她的話，留她在身邊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