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心遠還在睡夢中時,突然聽到樹下傳來兩聲奇怪的叫聲,貓不像貓,狗不像狗,心遠嚇了一跳,探頭往下面看時,卻見小輝正提着兩隻全身雪白的小狼崽往籠子裏放。
心遠一看到狼崽,心裏頓時一喜,縱身跳下了樹走到小輝旁邊,瞅着狼崽看了一會兒,問道:“怎麼抓到的?”
小輝笑道:“偷的。”
“偷的?”心遠有些驚訝:“怎麼偷的?”
小輝說道:“在狼穴裏偷的。”
心遠若有所思,說道:“狼穴?”
小輝將狼崽塞進籠子裏面,然後放了一隻搗碎的山雞進去,看着狼崽撲騰,說道:“山背後有一窩的狼崽,總共六隻,看起來兩三個月大,全都雪白雪白的,我從裏面偷了兩隻出來。”
“難道沒有母狼看守?”心遠問道。
“有啊。”小輝笑了笑,說道:“不過被我引開了。”
“怎麼引開的?”心遠對這個問題十分感興趣,興致勃勃地問道。
“我在距離狼穴不遠的地方挖了一個坑,在坑裏用繩子綁着一隻山雞和一隻野兔。等母狼被山雞的叫聲吸引而跑過去跳進坑裏之後,我便趁機進入洞穴偷了兩隻狼崽出來。”小輝有些興奮地說道。
心遠有些不大明白,問道:“要吸引母狼,用一隻山雞就可以了,你怎麼還放了一隻兔子進去?”
小輝說道:“山雞一見到狼就被嚇傻了,動都不動一下,母狼輕而易舉就能抓住它,因此上也就做做誘餌。可是兔子就比較機靈了,看到狼肯定會左蹦右跳地亂竄,母狼一時之間抓不到它,這樣我就有了足夠的時間從狼穴中偷出狼崽,然後跑回來。”
心遠聽他說得有趣,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般心思,真是不容易。既然有六隻,你怎麼只偷了兩隻出來?”
小輝說道:“一來我拿不來那麼多,二來我擔心如果全都偷來了,母狼會傷心難過,因此上便只偷了兩隻。”
心遠見他說得頭頭是道,笑着說道:“你竟然還會爲那隻母狼着想,我想那母狼知道了,一定會感謝你的。”
小輝吐了吐舌頭,說道:“大哥取笑我了,那母狼現在只想着如何找到我,然後吃了我,絕不會感謝我的。”
心遠問道:“爲什麼?”
“因爲我偷了它的狼崽呀。”小輝說道。
“那你可真得當心了,我聽說狼的鼻子比狗還要靈,說不定今天晚上就能找到這裏。你怕不怕?”心遠笑着問道。
小輝望了周圍一眼,說道:“大哥你放心,我離開狼穴之時早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我沒有直接從狼穴來到這裏,而是去山下的村子裏轉了轉,又到紹興城裏買了些東西,然後才從這邊上得山,距離後山遠着呢。狼
的鼻子就算再靈,也找不到這裏來。”
心遠聽小輝說完,忍不住大笑起來,說道:“爲了這兩隻小狼崽,你竟然兜了這麼大的圈子,真是有你的。”
小輝笑道:“這都是跟大哥學的,大哥說做事情要動腦子,不能只用蠻力,我都已經記住了。”
心遠點一點頭,說道:“看來你還真是記住了。”說着話,將手伸進籠子裏摸了摸兩隻狼崽的頭。
小輝見心遠似乎有心事,問道:“大哥,李小姐還好嗎?”
心遠說道:“挺好的。”
小輝“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心遠低頭撫弄了一會兒狼崽,說道:“西門姑娘有沒有來過?”
小輝說道:“沒有。”
心遠點一點頭,說了聲:“這就是了。”然後站起身來伸個懶腰,擡頭看看天色,見快到晌午時分,說道:“我有事要去煙雨樓,若是西門姑娘來找我,你就讓她去那裏好了。”說着話便下了山。
半個時辰後心遠來到煙雨樓上坐下,店小二好幾天沒看到心遠,一見到心遠便低頭哈腰地說道:“化爺您來呢,好久未見,小的都有些想您了。”
心遠說道:“小二哥,菜還是老樣子,酒要快快地上來。”
小二拖着長長的紹興口音吆喝一聲:“好嘞!”轉身跑下樓,不一會兒便提了一罈酒上來放在心遠面前說道:“化爺,這是您要的酒,請慢用!”
心遠點一下頭,一揮手讓小二下去,一個人自斟自飲了一會兒,便見易然從樓梯上上來。
易然見心遠一個人在自斟自飲,走過來坐下說道:“來得這麼早。”
心遠說道:“不早了,都午時三刻了。”
易然笑道:“看來是我遲到了。”
心遠皺一皺眉頭,說道:“出什麼事了?”
易然點一點頭,看了一眼周圍,壓低聲音說道:“昨夜的事你聽說了沒有?”
“昨夜?”心遠問道:“李府大火?”
易然說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心遠微微一笑,說道:“吳越第一大戶被火給燒了,這事誰人不知?你聽聽這樓上的酒客,有幾個不是在談論這件事的?”
易然仔細一聽,果然人人都在談論李府之事,笑道:“我倒忘了,樹大招風,像李府這麼大的人家,一點小事都會引人注目,更何況昨夜那場大火燒去了大半個李府,自然會成爲街頭巷議的頭等大事。”
心遠嗯了一聲,問道:“你還是不喝酒?”
易然說道:“不喝,那是佛家五戒。”
心遠笑道:“佛家五大戒,首戒殺生,不知道你有沒有破了?你若是不喝,那我就不客氣。”說着話,斟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易然知道他話有所指,那是在詢問自己當日在刺客大會上是不是殺了人,便引開話題說道:“摩羅門打算對李府動手了。”
心遠側目斜睨着易然,問道:“什麼意思?難道昨晚的大火不是摩羅門放的?”
易然說道:“當然是,不過昨晚那只是一場報復,是因爲李千霸殺了摩羅門中的七個護衛。”
心遠問道:“是黑白雙雄和鬼王漆雕延候等人?”
易然點一點頭,說道:“看來你果然已經知道了。”
心遠搖一搖頭,說道:“我是猜到的,我在府山上看過他們的屍體,那是被李千霸的重拳所傷。你說摩羅門要對李府下手,那是什麼意思?”
易然說道:“李府是吳越的大戶,吃掉李府便佔有了江南一半的財富。這一個月來左壇主親手策劃暗中指揮,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只等待着擒住李千霸和蘭若夫人,便可以以此爲要挾讓李府將分藏各處的金銀珠寶提至一處,然後一舉吃掉。”
心遠吃了一驚,說道:“這麼大胃口,看來所謀果然不小。他們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易然說道:“這個就不知道了,也許很快就會有所行動,也許要過幾天。你得提醒李府讓他們做好準備以防不測,因爲這兩天府山上又多了許多新的護衛。”
心遠低頭不語,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道:“摩羅門到底要做什麼?是一統武林?還是覬覦着天下?那個神祕的宗主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一想到他會讓人不自覺地害怕?”
易然見心遠一臉的茫然,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看起來跟以前有些不大一樣。”
心遠說道:“我只是突然覺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爲誰而做。”
易然一愣,說道:“你爲何會如此想?難道你忘了,我們不都
鐵氏兄弟和馬三爺俱都起身回禮,馬三爺雙臂骨折,不能抱拳行禮,便微微躬了一下身子,道了聲:“客氣!”然後便和鐵氏兄弟一起離開大廳走了。
李千霸回頭看了一眼蘭若夫人,然後將目光移向“碧仙翁”,問道:“翁兄,不知貴派南海觀音閣……”說到此處略微遲疑了一下,便聽“碧仙翁”說道:“我門下有三名弟子正在杭州遊玩待命,我這就派人前去傳喚他們。至於大師兄的和其他幾位師兄是否願意前來,我就說不好了。”
李千霸說道:“那也好,多一人便多一分力道,一切盡力便好。”
蘭若夫人望了一眼丈夫,然後對“碧仙翁”說道:“二師兄,邀請大師兄和其他幾位師兄的事,就讓我來做吧,這畢竟是我家中之事,又怎能讓你去開這個口。”
“碧仙翁”點頭說道:“師妹親自說也好。”轉頭對李千霸說道:“我這就去做。”然後抱拳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