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燈光裏，他穿戴整齊，唯有褲子有褶皺，而自己，頭髮披散，衣衫盡褪，身上留有他的痕跡。

在他幽深的目光裏，許諾亦繼續躺回座位，雙眼垂下，一手指着自己身子

“我的每一次都給了你，傅天羽，即便你不愛我，至少迷戀我，不是嗎？”

她臉上還有醉意，說話時候咧嘴笑起來，沒了平時公主氣的模樣，眼角有淚滴滾落。

沒有告訴他的是，很疼，從初經人事到時隔多年再次感受，她身體疼，心裏更疼。

可將愛都給了他，哪能再將脆弱交出去。

傅天羽冷冷盯着她，探身過去，緊緊捏住她下巴。

醉意令腦子還有些不清醒，可看着她，複雜情緒涌上心頭，在她故意糾纏過來時候他確實是起了反應，這點令他無措而憤怒。

“許諾亦，你點的火，你滅了火，我們互相滿足生理需要而已。”他聲音很冷：“你何必將你對我的感情說得多偉大，無非是富家千金對窮小子的世界產生了好奇和興趣，等你爸介紹了足夠好的人給你，你真認爲你不會嫁給那人？你們這些千金的愛情，太廉價了。”

逆光緣故，他睫毛垂下的陰影掩住他眼底情緒，其中有道不明的痛苦。

見他整理褲子似乎想離開，許諾亦急忙坐起身。

“唐輕冬知道我們在做什麼，你認爲她還有可能會聽你的解釋嗎？”

傅天羽眼底掠過怒意，捏緊她手腕：“許諾亦，我警告你，別拿你有的特殊待遇去傷害別人。”

兩人距離很近，她甚至能感覺他面頰散發出的熱氣。

明明還有醉意，明明幾分鐘之前還在她身上釋放，此刻卻爲了另一個女人跟自己發火。

許諾亦擡頭，湊脣到他嘴邊，一手勾住他脖子。

“在你眼裏我一直都在犯賤，那繼續賤下去好了，”她笑，眼底掠過悲愴情緒：“你若丟下我，我不保證會不會用你討厭的人際關係對唐輕冬做出什麼事！”

感覺她身子貼過來，傅天羽眼神掠過一絲憤恨，狠狠咬住她肩膀，將她撈起來，再次沉入。

帶着憤怒的攻勢令許諾亦下意識地攀附着他，試圖用彼此上升的體溫撫平心裏的惶恐。

不知過了多久，感抵至一瞬暈眩的時候，他的低吼近似困獸悲鳴，與她如同啜泣的低吟一同在車內響起。

“我愛你……”她在他耳邊啞聲地說。

“滾。”

她笑，緊緊抱住他。

熱淚洶涌而出，又倉促落下。

——似她待他的愛情，那麼熱烈，最終卻可能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