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門新村門口有一棵古樹,參差交錯,有的樹幹已經枯死了,四邊用鐵鏈圍起來,兩隻麻雀在地上覓食。三輛警車停在路邊,一個警察歪戴着帽子,吃着麪包,喝着礦泉水。
大門口有幾個警察,拿着電子測量儀對着出來的住戶掃描身體,有的人不是很配合。
“你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留着平頭的男人迎向陳小莉。
“我帶了一個人來,幫你破案,”陳小莉說,“這是刑警隊的段光明隊長,這是蔣未生,他能幫你破案,這個抱雞的是郭小強,馮老闆,我就不用介紹了,這是小娜。”
“哎呦,馮大老闆,你這腿怎麼了?這都坐輪椅了,還跑出來溜達,你對破案也敢興趣?”段光明問。
“腿摔的,隨便看看,出來走走,在家都憋死了。”馮起承說。
“你能幫我破案?”段光明看着我。
“試一下,或許可以。”我微笑着。
“怎麼個破案法?”段光明看了一眼陳小莉。
“是這樣的,他這個雞呢,是個神雞,可以看到牆裏面的東西,雞看完後,就會把看到的告訴我這個朋友蔣未生,透視眼明白嗎?他有透視眼。”陳小莉說。
“不,是這雞有透視眼。”郭小強撫摸着雞翅膀。
“小莉,你是來搗亂的吧?我這忙着呢?”段光明說。
“段隊,我們親眼看到的,是真的。”馮起承說。
“我怎麼感覺有點天方夜譚?怎麼可能呢?”段光明說。
“少廢話,讓我們進去,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嗎?”陳小莉不耐煩地說。
“好吧,那就試試?”段光明說。“你這大小姐,還這個脾氣,誰敢娶你?”
我們進了小區。
“這怎麼個看呢?這麼多的住戶?”馮起承說。
“是啊,從哪戶開始看?”陳小莉說。
“就是有透視眼,你也不知道哪個是罪犯呀?”段光明說,“兇手臉上又不會有字?”
“被害人是在那個地方被殺的?”陳小莉問。
“在8棟樓下。”段光明說,“那就去8棟看看吧。”
走到8棟,進了一樓。
“看101吧。”陳小莉說。
郭小強把蘆花雞遞給我,我抱着雞對着門,然後晃了一下雞,把雞頭再在對着我耳朵。
“怎麼樣?”陳小莉說。
“臥室有一男一女,男的瘦,女的胖,在牀上做運動,牀頭櫃邊有一個藍色碎花花瓶,快要掉了。”我說。
“在牀上做運動?不穿衣服嗎?這是大白天啊?”陳小莉問。
“都沒穿衣服,男在下女在上。”我說。
段光明笑了笑,“有意思,在看看這對門102。”
我抱着雞看了一會,然後晃悠了一下雞頭,然後我晃悠了一下自己的頭。
“不會又是牀上運動吧?”馮起承說。
“在沙發上運動的,男的老,女的小點,女的屁股上有個黑痣。”我說。
“又不穿衣服?”陳小莉說,“你不會搞錯吧?”
“確實沒穿衣服,也是男在下女在上。”我說。
“可能嗎?你們是不是被這位大仙迷住了?”段光明看着我,眼神犀利。
“是很奇怪,這大白天的,這對門鄰居都忙這個事?”周小娜說。
“別扯這麼多了,進去看看不就得了。”馮起承說。
“我來敲門。”郭小強說。
“等一下。”段光明說着朝後腿了幾步。
“段隊,你在幹什麼?”陳小莉說。
段光明一腳把門踹開。
我們跟着進去。
客廳裏一對男女果然沒穿衣服,男女都嚇得慌了神,女的手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爲好。
段光明掏出*,“都不許動,我們是警察,把手舉起來。”
“女的就不用舉了。”陳小莉說。
“你,你們,要,要幹什麼?”男人說。
“我們得到羣衆舉報,說在你們家發生大規模賣/淫/嫖/娼的行爲,請你們出示證件。”段光明說。
“開什麼玩笑?還大規模?我們是夫妻,正宗的夫妻。”男人說。
“是啊,你看,這牆上還有我們的相片呢?”女人說。
“你們這大白天怎麼能幹這個?”陳小莉說。
“法律現在規定大白天不能做這個?”男人說。
“我只想問一句,你們剛纔的姿勢。”段光明說,“是男的在上面,還是女的在上面?”
“什麼意思?你們到底是不是警察?”男人說。
“你只要回答這一句,我們就走人。”段光明說。
“你們是不是假警察?”女人說。
“我告訴你,我們要是假警察,你們就有麻煩事了。”段光明說。
“說說吧,老鄉,你們的姿勢是不是你在下面的?”郭小強說。
“見了鬼了?你們闖進我的家,啊?自稱警察,然後就問我這個問題,然後就轉頭回去?”男人說。
“你老婆身材不錯。”段光明說。
“好,好,我回到你,我在下面,我坐着的,行了吧,你們可以走了嗎?”男人說。
“我在問女士一個問題,你的屁股後面有沒有黑痣?有的話,就點點頭。”段光明問。
女人點了點頭。
“非常完美。”段光明說。
“我們的門壞了怎麼辦?”女人說。
“門關不上是吧?這個簡單,用膠水粘一下就可以了,小區對面就有文具商店。”段光明說。
“你們放心,回頭我讓人給你們換個新鎖。”陳小莉說。
“我這讓你們給嚇的夠嗆。”男人說。
“去對面,搞錯房間號了。”段光明說着出了房間。
對面的門,整個都被段光明一腳踹倒了。
嘩啦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
牀上的男人和女人扭頭看着我們,愣住了。
“你們繼續。”段光明說。“繼續啊?”
“花瓶是藍色碎花的,不錯。”陳小莉說,“姿勢也沒錯。”
“你們,你們幹,幹什麼?”男人說。
“我們是門鎖公司的。”馮起承說,“你這門質量不好,我們給你換一個。”
“那也不能踹門啊?”女人說。
“沒踹,輕輕一碰,門就倒了。”段光明說。
我們出了屋。
“段光明啊,就你這樣的,怎麼能當領導,還要當副局長?”陳小莉說。
“我可不想當福局長。”段光明掏出手銬。“你過來。”他衝我招手。
“你幹什麼?”陳小莉說。
“我要帶他回去好好審一下,我覺得他有問題。”段光明說。
“你敢?他是我朋友,來幫你破案的,你審他幹什麼?”陳小莉說。
“小莉,他有點不正常,雞會破案,啊?根本不可能,還能聽懂雞的語言,我看這雞根本什麼都沒對他說。”段光明看着我,目光怪異。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事實就是這樣的呀。”陳小莉說。
“行,看你的面子上,我不爲難他了,晚上我請客。”段光明說。
“不用了,我們沒有功夫和你一起吃飯。”陳小莉說。
“不行,今天你們要是不讓我請吃飯,我就不會讓你們離開這裏。”段光明說,“馮老闆,給個面子吧?”
“好吧,段隊說了,小莉姐,一起吃吃飯吧,我請客。”馮起承說。
“不,就讓他請,我要吃海鮮。”陳小莉說。
“海鮮管夠。”段光明說。
“去樓上在看看吧。”陳小莉說。
一路看到5樓都沒有什麼異樣,到了601室門口的時候,我發現這房間不太正常。
“裏面有人嗎?”段光明問。
“沒有人。”我說。
段光明把門踹開。
客廳餐桌上放着行李箱,裏面塞滿了衣服。沙發上也放着亂七八糟的東西。衛生間有一件溼衣服,垃圾桶裏找到了一把帶着血跡的水果刀。
陳小莉翻着抽屜,“找到了,男人叫魏學凱,這人有重大嫌疑。”
“拿着他的相片,讓弟兄們去辨認。”段光明掏出手機打着電話。
“這人不在房間,會不會出小區了?”陳小莉說。
“我安排人去查監控。”段光明放下手機。
下了樓,找了一個餐館坐下來。
從窗外望去,段光明在給下屬佈置工作。
“如果抓到兇手,蔣未生立大功了。”馮起承說。
“他現在就已經立功了,兇手的身份都暴露了。”陳小莉說。
過了一會,段光明走進來。
“我要給大仙坐一起。”段光明說。
“你坐那邊,那個雞纔是大仙。”陳小莉說。
“這個世界上還真有特異功能啊!這沒想到,神奇啊。”段光明說。
“起初我也不相信。”陳小莉說。
“蔣未生,你以後來我們刑警隊幹吧。”段光明說,“我特招你當警察。”
“謝謝領導,但我對當警察沒有興趣。”我說。
“你對什麼有興趣?”段光明問。
“我對所有的一起,興趣都不是很大。”我喝了口茶。
“這樣吧,你來我們刑警隊幫忙,我不會虧待你的。”段光明用溼巾擦着手。
“有空可以幫你們。”我說。
“說實話,你和雞有這種特異功能,可以說你就成了危險分子,如果你要是去犯罪,那就太可怕了。”段光明說。
“我不會幹傷天害理的事。”我說。
“那就好,那就好,但我還是覺得你有這種特長,就應該報效祖國,爲人民服務。”段光明說。
“喝茶,喝茶吧。”我說。
“監控怎麼說的?”陳小莉說。
“在排查,需要點時間,如果他還在小區,就好辦了。”段光明說。
“如果在小區,能藏在什麼地方?”馮起承說。
“會不會在樓頂?”郭小強說。
“我已經安排人,去頭頂搜查。”段光明說。
一個警察走進來,對段光明耳語。
“什麼情況?”陳小莉問。
“兩個小時前,嫌疑人出了下區,我讓他們繼續查沿街的監控錄像。”段光明說。
“出去就不好抓了。”周小娜說。
“今天他是跑不掉了,我們有天網。”段光明說。
“天網是什麼?”周小娜問。
“天網就是監控攝像頭,市內的攝像頭覆蓋基本沒有死角。”段光明說。
五分鐘後,段光明接到了電話。
“未生,小強,你們倆跟段隊去吧,有事打電話。”陳小莉說。
出了飯店,上了段隊長的車。
車開了兩分鐘進了一個衚衕裏。
警察們全部下了車。
“就在這條衚衕裏。”一個警察上前報告。
“是死衚衕嗎?”段光明問。
“死衚衕。”
“好,先搜查第一個院子。”段光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