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在凱莎酒店頂樓，豪華，典雅，我和郭小強的辦公桌相對着，牆上掛着一橫幅鏡框，裏面四個大字：難得糊塗。窗外平臺上有一庭院，裏面種着茂密的竹子，一隻黑貓在沙發茶几上睡覺。
“怎麼樣？這裏。”杜紅軍說。
“挺好，很優雅別緻。”我說。
“把西服換上吧，等會老大過來。”杜紅軍說。“我們這個公司叫正點諮詢信息公司。
“正點，這個名字好，很正點。”我說。
“老大起的名字，我們老大是文化人。”杜紅軍說。
我把西服扣好，“杜總，我們具體做什麼工作？”
杜紅軍把兩個檔案袋扔過來，“你們兩人一組，現在任命你爲組長，你先看看檔案。”
“我們兩個人還有組長？”郭小強說。
“你話有點多，給你個小小建議，少說話，多幹事。”杜紅軍說。
“哎，爲什麼我不能當組長？”郭小強說。
杜紅軍沒有搭理郭小強，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看着電腦。
“組長你也爭啊，我讓你行不行？”我說。
“我隨便說說，這西服好像有點大。”郭小強說。
“你就湊合穿吧，哪這麼多事。”我抽出一個檔案袋裏的材料。
材料第一頁貼着一個人的大頭像，不是很清楚。
名字：張賢貴。
年齡：39
民族：漢
家庭住址：道平巷78號
所欠金額：40萬
第二個檔案袋裏也是一個人的簡歷表。
相片是一個合影，不是很清楚，但女人是凱莎酒店的老闆娘周曼妮，邊上站着一個男人，戴着墨鏡。
名字：王衛東
年齡：40
民族：漢
家庭住址：和平小區3號樓517室
所欠金額: 500萬
“你們要在一個月內，把我們所欠的金額追回。”杜紅軍說，“可以不擇手段。”
“原來我們是要帳公司啊。”郭小強說。
“不僅僅是要帳，我們的業務很廣泛，還提供私人保鏢，押運貴重物資，還有私人偵探，我們還要招人，當然你們倆只負責要帳。”杜紅軍說。
“我覺得，我不太適合要帳，我對私人偵探有興趣。”郭小強說。
“不是我小瞧你，私人偵探這麼高端的活你幹不了。”杜紅軍說。
“杜總，就這麼多材料嗎？”我問，“這檔案袋裏的相片還不清楚。”
“材料就這麼多，你們可以繼續蒐集，相機給你們配備，期限是一個月。”杜紅軍說，“這兩個人是70後，哎，70後出生的人，大多都不講信用。”
“能不能提前發工資？”我說，“我的意思是先預付。”
“沒錢吃飯了是吧，好吧，我請示一下老大。”杜紅軍說，“你們倆只要好好幹，跟着馮老闆，前途無限。”
“杜總，這兩個人欠的是誰的錢？”我問。
“凱莎酒店老闆的錢，裏面也有老大的錢。”杜紅軍說。“這個叫王衛東的比較狡猾，他原來在政府做事，後來下海經商，生意失敗後，靠行騙發家。
門開了，馮起承和鐵蛋走了進來。
“不錯吧，穿着西服很精神。”馮起承拍着手。
“檔案都看過了吧。”鐵蛋問。
“看過了。”郭小強說。
“根據我們的情報，王衛東最近要潛回本市，等他出現後，你們要抓住機會，把他控制起來。”鐵蛋說。
“好的，這個王衛東有沒有家人？我覺得可以從家人下手。”郭小強說。
“這個你們要調查一下，但是，你們不要用武力，對他的家人要保持紳士風度，我們不是黑社會。”馮起承說。
“不可以威脅？”郭小強說。
“威脅當然可以，但要紳士，我不想惹太多麻煩。”馮起承說。
“這個我懂，我們會紳士的。”我說。
“很好，你們還需要點什麼？”馮起承問。
“不，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們配把槍？”我說。
“仿真手槍嗎？”鐵蛋說。
“我，我的意思是*，我覺得有把槍，做事比較利索。”我說。
“蔣先生，這是人民內部矛盾，懂嗎？再說一句，我們不是黑社會。”馮起承說。
“明白了。”我說。
“好吧，你們忙去吧。”馮起承說，“錢要回來後，你們也是有獎勵的。”
“怎麼獎勵？”郭小強問。
“追回全部款數的百分之二分成。”杜紅軍說。
“好，我們盡力而爲。”我說。
“不是盡力而爲，是要在一個月內，必須把全部所欠錢款追回。”杜紅軍說。
“車有配吧？”郭小強問。
“保時捷。”馮起承說。
“我，靠，這個好，這車好。”郭小強興奮地說。
“那我們現在就去。”我說。
“好，祝你們好運氣，紅軍，把車鑰匙給他們。”馮起承說。
我和郭小強下了樓。
上了保時捷後，郭小強手摸着座椅，又摸了摸車窗。
“開車呀！不就是輛車嗎，你興奮成這樣。”我說。
“急什麼急？我靠，這車真好，這可不是一般的車，沒想到我郭小強有一天也能開上保時捷了。”
“保時捷有什麼好的，我還開過法拉利跑車呢，不過法拉利是別人的。”我說。
“去哪？”郭小強問。
“先去道平巷吧，先從容易的下手，張賢貴。”
“這人名字起的很怪？”郭小強說。
“怎麼怪？”
“張賢貴，嫌貴，是不是，嫌貴了，他爹媽怎麼起這名？一聽就沒文化。”郭小強說。
“我覺得挺好。”
“蔣未生，我有個好主意，我們先開車去泡妞吧。”
“去哪泡妞？”我問。
“去哪泡妞？我們開着豪車，妞自然會主動上門。”郭小強說。
“怎麼個主動上門？”
“你腦子真的，不太管用了，瞧我的吧，你喜歡老點成熟的，還是嫩點的？”郭小強問。
“當然嫩點的了。”我說。
“好，你跟我的口味一樣。”
“你也喜歡嫩點的？”我說。
“我是嫩點的，老點的都喜歡。”郭小強說。
“是個女人就行吧？”
“那可不是，我品味高着呢。”郭小強衝我笑了笑。“我們去大學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