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誰出去？我不出去，憑什麼讓我出去？”我說。
陶葉子悄悄拉着我的衣袖，“你趕快出去吧，你看把老師都氣成什麼樣了。”
“我怎麼氣她了？我有權表達我自己的看法，真是莫名其妙。”我說。
“蔣未生，你給我出去，我教不了你這樣的學生。”林姍姍走過來，“你不出去，我就拖你出去。”
我火了，“哎，你憑什麼讓我出去？你教不了我，應該是你出去纔對？”
林姍姍抓住我的胳膊，使勁地拉着我。
我一手抓着課桌沿不放。
陶葉子居然掰着我的手指。郭小強也過來，拽我的胳膊。
“你們也太欺負人了。”我說。
林姍姍和幾個男同學連拉帶拽，把我弄出了教室。陶葉子還把我的書包丟了出來，我撿起書包，看到裏面的磚頭完好無損。
“蔣未生，等會去我辦公室，”林姍姍手指戳着我的腦門，“等着吧，我要好好修理你。”
我靠牆蹲下來，用書包蓋住臉，“哎，真愚昧，真他（媽）的愚昧！愚昧！”
下課鈴聲響了，我跟在林姍姍的屁股後面去辦公室，忽然感覺林姍姍身上好像有一種磁性，她屁股的擺動和我的甩腿的動作一致。
進了辦公室，我看了一眼徐雅楠的辦公桌，桌上有一個茶杯，茶杯上還冒着熱氣，我吃了一驚。
“徐老師來了？”我問。
林姍姍沒有搭理我，把課本重重的朝桌子上一扔，臉色如霜打的茄子。
“你看到徐老師了嗎？”我繼續問。
“徐老師沒來。”林姍姍說。
“徐老師沒來，那她桌子上的茶杯怎麼還冒着熱氣？”我說。
“沒來茶杯就不能冒熱氣了？我就不能倒嗎？蔣未生，說說，你爲什麼在我課堂上搗亂？”
“搗亂？開什麼玩笑？我這是對這篇文章有意見而已。”我說。
“你就是故意搗亂，我問你，你家庭作業做了沒有？”
“我給忘了。”我說。
“今天的事怎麼辦？你說？”
“我沒有搗亂，真的，只是表達一點不同的看法，記得好像有一個作家說過，你可以不同意我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我說。
“挺新鮮的，你根本就不配有觀點，我覺得有必要把你父親請過來。”
“我爸來肯定會毒打我的，這樣吧，別喊我爸了，您不是看我不順眼嗎，你直接打就行了。”
“我怕把你打傷了。”林姍姍說。
“好吧，林老師，是我錯了，我給你道歉，都是我的不對，讓你受驚了。”我笑了笑。
“還笑？”林姍姍拍了一下桌子。
“不敢，老師，這樣吧，晚上我給你燒一鍋紅燒肉，算是對我的懲罰，你看行嗎？”
林姍姍咬着嘴脣，一眼大一眼小的瞄着我，“你的錢是不是偷你爸的？”
“我給你說過，是我媽臨走的時候給我的。”我說。
“但我現在不大相信你說的話。”
“林老師，您放心，您儘管吃，我保證今天晚上的紅燒肉讓你舒服了。”
林姍姍託着腮幫子。“你這孩子吧，挺有意思的，那放學後，我要不要買點蔥？”
“好啊，買點蔥薑蒜就可以了。”
“好吧，以後不要再課堂上搗亂了。”林姍姍說。
我頂着書包，回到教室。
“你怎麼回來了？”陶葉子說。
“我不回來，我去哪？這是我的學校，我問你，你剛纔爲什麼掰我的手指？你這不是助紂爲虐嗎？”我說。
“我沒有。”陶葉子說。
“你還不承認？小樣，你是不是借這個機會想摸我？”我說。
“你是個王八蛋？”陶葉子拍着桌子說道。
“你還給我拍桌子？我告訴你陶葉子，我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我說。
“你說什麼？你娶誰？”
“娶你怎麼了，你以後就是我的老婆，媽的，我真不想娶你這個賤人。”我說。
“胡扯八道，我把你的嘴撕爛。”陶葉子朝我撲過來。
媽的，女人怎麼都跟母老虎一樣，我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按在桌子上。
陶葉子居然用腳踢我。我疼得嗷嗷叫。
我把她的胳膊反扭過來，“老子，今天要好好收拾你這個小妖精。”
“蔣未生，你放下陶葉子。”郭小強跳出來。
“管你屁事？你一邊去。”
郭小強上前掐着我的脖子。
我放開陶葉子，和郭小強撕打在一起。
以前的郭小強，顯然不是現在的我的對手，我很快把他壓在身下。
“馬校長來了！”有人喊道。
我鬆開了郭小強。
馬校長長了一隻馬臉，戴着金絲眼鏡，他揹着手，皺着眉頭看着我和郭小強。
“爲什麼打架？爲什麼打架？”馬校長咆哮着。“爲什麼？”
“他欺負陶葉子。”郭小強手哆嗦着，指着趴在桌子上哭泣的陶葉子。
“怎麼欺負的？”馬校長問。
“蔣未生說陶葉子是他老婆。”一個女同學插嘴道。
“亂彈琴，還老婆？蔣未生，你多大了？真不象話。”馬校長搖了搖頭。
“他還打我。”陶葉子擡頭說道。“把我的胳膊都扭疼了。”
“你們兩個，來，去外面，給我靠牆站着，什麼時候放學，什麼時候走。”馬校長說。
上課鈴聲響了起來。
我靠着牆，衝郭小強笑了笑。
“你笑什麼？”郭小強問。
“你現在打架打不過我了。”我說。
“打不過你？放學後，你有種和我再打一架？”郭小強說。
“不打了，我沒那個心情了。”
“不打不行，等放了學我揍你。”郭小強說。
“行，我認輸了，你厲害行吧，我打不過你。”
郭小強哼了一聲，看着欄杆上的麻雀。
“郭小強，我不明白，我修理陶葉子，有你什麼事？”
“你就會欺負女的。”
“我欺負女的？她陶葉子是我老婆，我怎麼搞都行，關你屁事？”我說。
“我還說，她是我老婆呢。”
“你是不是看上我老婆了？”我說。
“陶葉子，她根本不喜歡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難道她會喜歡你？”
“那說不定。”郭小強說。
“我給你說陶葉子可不是省油的燈，誰娶了她誰倒黴。”
“那你怎麼說是你老婆。”郭小強說。
“這是命，不過，我的命運，我自己能改變。”我得意洋洋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