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顧川幾個朋友左等他不來,右等他不來,正要出去找,大堂經理奉命上來解釋。幾人頗爲羨慕:“顧四有個好兒子啊!”被放鴿子的怨念瞬間變成了嫉妒,“這老小子也太好命了!”
羨慕完了,又一起樂上了:“不過,他們家老爺子怕不會饒了他吧?”
“看來,好命也是有代價的嘛!”
“他也是稀爛,有這麼慣着小丫頭的麼?他那丫頭要是不爲錢,能跟他?圖他好看吶?”
大堂經理一看這樣兒,趕緊撤了出來:“請您慢用。”
裏面越發講開了,一個好運的傻子,總會激起人家吐槽的欲-望,大長老的兒子,混得跟他們差不多,只能說明他傻。不能嘲他爹,沒法嘲他兒子,能嘲的也就有限了,不過是:“圖他浪漫麼,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真是文化人兒,賣也找夠好理由。就這一條兒,咱們養的那些貨,就比不上人家。”
“可不是,今兒說想看海,明兒老顧就帶她飛希臘,你們管這叫浪漫?”
“哈哈哈哈,就是有錢帶她出去浪。”
鬨堂大笑。
這些,顧川是不知道的。此刻,他縮在車裏,四顧茫然,覺得自己的運氣真是壞透了reads;!好好的帶兒子出來見識應酬,就被鍾玲給攪了。這不止是丟臉的事兒!但凡跟兒子相關,他的生活作風問題,就要被翻出來掛上牆頭裱一番。也是倒黴,怎麼偏叫小女友鬧場的時候,遇上兒子了呢?
縱然別人都講他傻,顧川也知道,鍾玲這大約是吃醋誤會了,以爲他另帶了個新寵出來應酬。這種誤會真是太讓人難堪了!但願家裏人不要猜到前因後果。
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兩下一湊,顧家就明白顧川的想法了:想帶兒子去顯擺,結果遇上包養的沒善好後。要不是寧寧處理得好,把後面的鬧劇給掐斷了,明天顧家又要成八卦笑話的談資了。大堂裏鬧起來,還能看麼?
父子倆一回到家,老太太先將孫子領走:“餓了吧?來來來,奶奶帶你去吃飯。”
越寧老老實實地說:“爸爸也還沒吃上飯呢。”
“這不還有爺爺呢嗎?”顧老太太給丈夫使了個眼色。
顧老會意:放心竹筍炒肉少不了!
越寧二話沒說,跟顧老太太上樓去了,在小廳裏,滿滿擺了一桌子的家常菜,大伯母已經等着了。有顧川這麼個小叔子,這種收拾善後的事情,也是常遇到的。不過以前都是丈夫出面揍弟弟,現在需要夏女士出來照顧侄子,她也是十分樂意的。好孩子,誰不喜歡呢?再者,還有一個屬於母親的小心思,有了侄子之後,顧川需要自己閨女去管的事兒就少了。否則叫年輕姑娘去收拾她叔叔的這些個風月舊賬,能看嗎?
想到這裏,夏女士對越寧又升起了無限的同情和愧疚,待他愈發地親切:“來,洗洗手,先喝點甜湯。”
見到她們,越寧的心情舒暢了許多,也不繃着了,洗了手,招呼她們一起吃飯。老太太道:“我們都吃過啦。”
越寧笑道:“怕也沒吃好。”
兩位女士大起知己之感,老太太飯前就接到了電話,擔心得沒吃兩口飯。夏女士更是苦逼,飯吃到一半,老公電話響了,顧鄂一轉述,活將她一口米飯卡嗓子裏,咳出來之後又岔了氣,飯也吃不下去,跟着過來了。
越寧的邀請讓兩位女士頗覺暖心,得,啥都別說了,一起吃飯吧。就着少年的美顏,挺下飯的。正在生氣的丈夫,呃,不管了,我們先吃飯。吃完了飯,一人一杯清茶,老太太纔對越寧講:“這種事情,不要再經歷第二次了,反正也開學了,以後讓小王接送你,我看他敢再劫人!”
越寧含蓄地道:“總是要面對的。”
“你哪有那個時間去面對這些?不需要!再有這樣的事情,你就直接走人!今天給足老四面子了。”孫子又不傻,必須是看明白了的,老太太也就不跟他講這些虛的了。
夏女士接了婆婆的話:“這個上面是你大伯的私人號碼,下面一行是我的,萬一你大伯開會不方便接電話,就打我的號碼。你小孩子家,又是親兒子,有些事兒不方便你來做,就交給我們。”反正收拾爛攤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越寧靦腆地道:“那怎麼好意思?我應付得了,您以前辛苦了。”
顧老太太哼了一聲:“這家裏有誰應付不了這些個事兒呢?”就是心煩。可再煩,也不能把這種小事兒推給孩子。孩子且得好好培養呢,哪有功夫搭理這些個?有處理的能力就行了reads;。
說話的功夫,底下日常活動也結束了,顧鄂上來喊妻子回家,順便對越寧道:“老四那兒我叮囑了,你就專心上課,好好管你的公司就行了。”心裏瘋狂地把弟弟虐成狗,還得裝淡定。
越寧下樓送他,看到顧川縮在牆角站着,假裝沒看見,送走了人,纔回來聽顧老訓話。顧老的意思也很簡單:“你們兩個,外面也都沒人好好照顧生活,都回來住吧!”爲了孫子,他且得把兒子給看住了,不能放他再出去遊蕩。萬一勾搭錯了人,再給孫子添麻煩,怎麼辦?
親都認了,回來住也是正常。顧老與鄭老是同一批次的人,跟着顧老受點薰陶,變聰明一點,多好呀。這樣的人生導師,要不是投胎技能好,幾乎是遇不到的。二話沒說,點頭就搬。
顧川就苦逼了。陪老爺子住,對別人來講是優待,對他來說,就是坐牢。小聲抗議:“那我還有生意要談,有時候得弄很晚,不是怕耽誤您休息麼?”
“誰要跟你談,讓他來找我!”
顧川:……“那誰還敢來呀?這生意就沒法做了,總是要見人的嘛。”
“你看你今天帶寧寧出去見人,見出什麼來了?”
“……”
越寧意思意思地幫顧川講了兩句話:“爺爺,爸爸也是,給我介紹一些有商業合作的前輩認識。”
“你缺錢缺合作對象?”顧老也沒給孫子面子,問得很犀利。
“這事兒跟天-朝缺人一樣。”人,是不缺的,缺的是人材。錢,是不乏有人捧着來的,安不安全、能不能收,問題就比較複雜了。
老爺子清清嗓子:“先做好你手上的。”
“哎。”越寧見好就收,表示他要去休息了,明天報到。後天開始就要投入到緊張的研發當中去了。
顧老道:“那個報名的事情,你也不用着急,我來辦。”
“好的。謝謝爺爺,爺爺晚安。”
顧川眼睜睜看着兒子跑了,自己毫無還手之力地被扣在了家裏,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
越寧回到房間,先聯繫鄭熙行。鄭熙行一直等着他的電話:“回家了?”
“嗯。”
“吃飯了沒有?”
“奶奶給我留了飯。你呢?”
“墊巴了點兒。”
“好好吃。”
“知道啦。對了,跟你說個事兒。”
“嗯?”越寧從牀上坐了起來。
鄭熙行直白地道:“你別再答應你爸什麼應酬見人的事兒了,今天晚上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需要再做其他的事情了reads;。只管等,等到顧爺爺做生日那天,你再閃亮登場就行了。要不是你還要上學,一直不露面是最好的了。”
“切~”
“誰叫日子不對呢?本來就應該昭告天下叫人都知道的,愣是叫拖到了現在還沒辦。”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它肯定不知道呀。你昭告也沒用。爺爺的請柬就那麼幾份兒,能有多少人曉得?”
“那只是一個開始,等顧爺爺生日過後,你就必須見各種各樣的人了。”
“舉個例子?”
“我這樣的,魏三那樣的。”
越寧笑言:“我怎麼記得他一開始是跟你混的?你倆區別在哪裏呢?”
鄭熙行吃完了飯,在看資料。他屯了幾塊地,感覺未來幾年寰宇不會吃虧了,準備開新項目,搞重工。他是建築出身,搞房地產,算是內行,雖不至於什麼細節都明白,大梗是不會錯的。重工方面,他就屬於外行了,想要做好,非得下一番功夫不可。至少得知道研發週期、投入規模、最新領域、業界風向,以及最重要的——本行業的先進技術及技術大牛。
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剛合上資料,應答猶帶着一點被打斷時的懶散,聽到越寧這一句,趕緊端正了態度:“我比他正經多了!”
“哦。”
鄭熙行被查崗,頭上冒起了冷汗,大腦八倍速運轉,硬生生讓他找到了一個理由:“他玩的那些,我看得上?”
透過聽筒,越寧覺得他的口氣很有意思,回憶了一下鍾玲的樣子,模仿着說:“那你都玩什麼樣的呢?什麼時候帶我開開眼?鄭叔叔?”
鄭叔叔……
鄭熙行態度端正得不得了:“好!”
“你真沒意思。”
【有意思我就死定了!】鄭熙行認真地說:“我其實很有意思的,相處得久了,就能發現了。我明天去找你,多一點相處的時間,好不好?”
越寧無聲地笑了:“明天要報到。”
“學校報到要幾分鐘?”
“哦。”
“說好了一起看電影的……”叫事兒給耽誤了。
“好。”
“那說好了,我去接你。”
“嗯。”
第二天,越寧報完了到,鄭熙行也沒在學校蹲等,籌備進軍新的行業,他雖然是個熟悉工,也需要準備很多事情。越寧先去自己的公司,跟王敏一塊兒繼續搞他們的項目,鄭熙行在自己的公司裏開會。兩邊忙完了,越寧給家裏打個電話,顧老聽說是跟鄭熙行一起,痛快地答應了:“鄭家小十四啊,這小子有點討厭,不過水平還是有的。”
鄭熙行順利地接到了人,一起去了私房圖書館,鄭熙行自己開的車,路上抱怨着:“見你比見我爺爺還困難reads;。”、“比打十頭噴火龍還可怕。”、“半道還有截胡的。”
越寧不停地笑。
鄭熙行抱怨得差不多了,車子也出了市區,越寧笑問:“你最近壓力很大哦?”
“沒有。”
“那天見老師,被罵了。”
輪胎在地上擦出幾道黑痕,鄭熙行趕緊穩住車:“怎麼回事?”
越寧敲敲擋風玻璃:“把車開好啊。”
鄭熙行放慢了車速:“哪個老師?”
“陳老師呀。我發現你更怕胡老師,爲什麼?胡老師人很好。”
鄭熙行飛快望了越寧一眼:“就是人太好了。”
越寧笑笑:“陳老師把我損了一頓,嗯,挺有道理的。他講我現在顧慮多了,看着不順眼。我想想,也是,我們爲什麼要在意得那麼多呢?你說是不是?”
鄭熙行吐出一口氣,把空調冷風調小了一點,慢悠悠地道:“那是因爲在乎的、不能失去的,增加了。我在考慮轉型的問題,說轉型也不特別確切,是想跨行。”
“哪一行?”
“我想轉重工。”
越寧驚訝地道:“行啊你,專揀狠的幹。”
鄭熙行帶點驕傲地口氣:“那是,不出點出彩的,我幹嘛下場呀?”
“那你還那麼大壓力幹嘛?你乾的事兒,哪一樣沒幹好呢?聽說,好多人想半道蓋你麻煩揍你?你就是那‘別人家的孩子’,太招人恨了啊。”
鄭熙行自嘲地道:“哎呀,老了,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越寧道:“那我得趁着還沒老,加把勁兒了。以後膽兒小了,好些事兒就不敢幹了。”
“你選的行業很好,”鄭熙行中肯地道,“在商言商,商人地位不怎麼樣,但是有兩樣除外——重工、高科技。這兩樣本身就代表着實力,不是一般商人能比得上的。我們只要做好了,嘖嘖,商界老前輩也得寫個服字。”
“就憑嘟嘟?”越寧搖頭,“還不夠的。一切軟件,都依託於硬件。我這個,還差點火候——它不關係國計民生。一項事業,只有與國計民生相關了,做它的人,說話纔算是真正的響噹噹。”
“哦?”
“現在通訊技術上不去呀,硬件爲難,軟件自然提不上去。沒有造紙術,光靠刻龜殼,有本天書也傳不出去。還是要以虛就實,通訊的蛋糕,我一定要啃一口大的。”
“現在?別太勉強。”
越寧癟癟嘴:“再晚就來不及了,哪怕是這個發展很快的行業,哪個大爆發的不得個十年二十年的鯨吞蠶食纔能有後來的規模?不過,我也有計劃。”
“悠着點兒,國內這一行,私企還沒有完全放開reads;。”
“我先準備着,不然脖子總被人卡着,太難受了。哎,咱們不是要看電影的嗎?怎麼又聊上了?”
鄭熙行將車開進了車庫:“這不挺好?咱們又不是演戲,得照着個劇本兒走,八點,看電影,八點十分,倆主角啃上了,我也依樣畫葫蘆……九點,倆滾牀上去了,咱們也……嗷!”
“走你的吧。”
鄭熙行笑着追了上去,一提勁,將人扛在了肩上:“走嘍~”
兩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片子要看,鄭熙行選了個《地道戰》,被越寧一頭黑線地拍了回去,挑了部《大鬧天宮》的地畫片。鄭熙行扯扯領帶,不懷好意地道:“穿成這樣看這個,忒不得勁兒,就該穿睡衣坐在上抱着薯片……”
越寧斜着眼睛看他,似笑非笑的,眼角那顆小淚痣帶點狡黠,透點邪氣。鄭熙行眼睛滴溜溜地轉……
【尼瑪!河蟹!我寫不下去了!大家腦補吧!腦補總比被鎖了強!】
《大鬧天宮》沒看成,西遊被他們演成了紅樓。
————————————————————————————————
郊區的九月,藍天白雲,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裏灑了進來。鄭熙行睜開眼睛的瞬間,綻出一個傻兮兮的笑來,低頭看看被子裏,越寧的睫毛抖了兩下。鄭熙行趕緊輕後着他的後背,想讓他再多睡一會兒……
“(⊙o⊙)!”越寧睜開眼,看到一張大臉鋪滿了整個視野,好險沒把人推下去,“幾點了?”
“七點,你今天上午沒課,再睡一會兒,我去取早餐。”言語之間,多了幾分親暱。
越寧怪異地瞄瞄他:“起來穿衣服啦,牀上吃飯,好奇怪。”
鄭熙行想了想:“是有點怪。”跑去拿衣服。他放了一整個衣帽間的衣服,兩個人的尺碼。爲了顯得六歲的年齡差沒那麼大,鄭熙行很有心機地給自己也準備了和越寧一樣樣式的衣服,堂而皇之地拿了出來。
越寧沒有多想,洗漱完了,從容換上,抱怨着:“褲子有點緊。”
鄭熙行咳嗽一聲:“那個,你明天再穿,就不覺得緊了……”
越寧臉上一紅,掐了他一把:“吃飯。”
鄭熙行見好就收,兩人到落地窗前吃早餐。鄭熙行正喝着牛奶,越寧慢悠悠地道:“小櫃子裏的東西,你準備得挺充份的,蓄謀已久,還是長期熟練工種?”
鄭熙行一口牛奶嗆進鼻子裏,手忙腳亂扯了紙巾擦拭:“天地良心!咳咳!我就是蓄謀!咳咳!我纔不是顧四那種傻逼……”
越寧面無表情地道:“那傻逼是我親爹,謝謝。”
鄭熙行:qaq作了一個哭臉,把紙巾團一團空心命中垃圾桶,喘着粗氣道:“我錯了。”
越寧晃晃杯子,客觀地評價:“表現還不錯。”
鄭熙行:……有種被用完了打評語的趕腳reads;。
按鈴要了另一杯牛奶,服務員將早餐桌收拾好,鄭熙行認認真真坐好,認認真真地吃早餐。越寧吃完了煎蛋,托腮看着他:“等會兒先送我去公司。”
“嗯?”
“剛纔夏叔叔的電話,說是有事兒要問我。”
“咦?什麼事?甭去你公司再換車了,麻煩,跟他約的哪兒,我直接送你過去。”
“萌萌姐姐的事兒吧?估計是問我對道士的評價。”
鄭熙行咧了個超大的笑容:“這丫頭,到底有伴兒了。”
“你傻樂什麼呢?先前也沒見你對她特別親近呀。”
“少了個跟我搶的,”鄭熙行嘀咕,“我看那些丫頭一個一個的都不懷好意。萌萌最乖了,她妹妹鬼精鬼精的,還有小輝子,還問我你跟他妹妹配不配……等着吧,顧爺爺大壽以後,又得添點兒了。這年頭……”不停地報怨着。
伸起食指,挑着鄭熙行的下巴,左右打量,越寧道:“嗯,你還挺好用的,我還沒打算換呢。”
鄭熙行頸子一繞,雙手一伸,打橫將人抱起:“你還想換?”
“別說得跟我多受歡迎似的。”
“不然你以爲夏叔叔前兩年爲什麼那麼着急給萌萌找對象?有出息又生活不糜爛的,本來就不太多。”
越寧就一直笑:“你的不安到底從哪裏來的呀?”
“不知道,”鄭熙行將人塞上車,“大概是,我就缺了個你。”
“bo~”
直到見了夏部長,鄭熙行臉上還帶着點傻笑,意外地接地氣,讓夏部長特意多感謝了他好幾句:“哎呀,要不是跟着你一起出去,萌萌就遇不到寧寧,遇不到寧寧,也就遇不到小明。你纔是幕後英雄啊。”
鄭熙行:“……”
看得出來,夏部長的心情挺不錯的。越寧儘量表示客觀:“我跟呂清風是同情,關係還不錯,肯定會有偏向,不過他是真不錯。”又介紹了跟呂旺祖短暫相處的觀感。夏部長綜合一下自己搞來的消息,拍板道:“那就差不多了,先處處看。”
越寧心說,已經處上了好麼?
夏部長高興,又透了個信兒給他們倆:“你們倆要辦事業,不要太心焦了,已經決定明年擴招了,剩下的就是具體的方案了。頂多撐幾年,好的隨你們挑。”
鄭熙行和越寧都表示出了欣喜,心裏卻想:明年擴招,大學四年學制,還得等五年。這五年依舊挺困難。就算擴招了,頂尖的也就那些了,還得先揀那好的挑。好在兩人的企業規模比先前都有了進一步的擴大,吸引力也更強一些,比起幾年前鄭熙行捧錢沒人賣身的遭遇,強太多了。
夏部長心情一好,又多說了幾句:“顧老做壽,到的人很多,用心準備。大統領也是會到場的。”
越寧趕緊答應了。
————————————————————————————————
夏部長的消息很準,哪怕顧老這生日不是整壽,由於大家都知道這是他宣佈孫子迴歸的大慶,接請柬的都說要來,大統領也不例外reads;。沒接到請柬的,也都眼巴巴鑽門路,想討一張。
到得十月末,朝廷已將大個兒的煩心事處置完了,正是人人輕鬆,相約到了顧老的壽宴上來。
越寧他還打算穿之前老馮給做的中山裝的。家裏女人們都說不好,又長高了一點,衣服袖子就顯得有點短了,必須要重做。顧老太太親自帶着他去找老馮,將老馮驚成了只金魚:“你還有什麼身份,說吧,外星人我也撐得住。”又說老太太那身旗袍也做好了,讓老太太去換上試試,不合適的再修改。
趕上壽宴,越寧穿着嶄新的灰色中山裝,假斯文地又戴上了平光鏡,跟顧鄂兩個,一左一右,陪在顧老周圍。顧老的老夥計們,休養的、旅遊的,頭兩天都回來了,這天到得比較早,越寧跟着顧老,一串爺爺叫下去,收了一堆紅包。
大統領來時,顧老親自帶着孫子去迎接,餘光瞥見孫子十分穩得住,頗感欣慰。顧寧管大統領叫伯伯,也笑着收紅包。進來之後,恭恭敬敬地跟大長老們打招呼,顧老招呼他坐下。顧鄂、鄭東君都給他挪坐,大統領十分推辭。
鄭老笑道:“別理他們,有德居之。”
大統領笑道:“我是僥倖,何德之有?笨鳥先飛而已。”
越寧心頭一動,這話講得,有點矛盾。笨鳥先飛,就不是僥倖。有點意思。
微笑間,大堂姐走了過來,悄悄地對他說:“唐教授和陳教授來了,那個小剛打電話到你手機上了。”
越寧趕緊起身:“爺爺,伯伯,我去接個人,老師來了。”親自迎到門外,一手一個,將兩位攙了進來。
老人們頗爲讚許,跟陳教授打起招呼來也隨和自然,都說:“慧眼識英。”
陳教授雖不慕虛榮,學生給他做足面子,心裏也是舒坦的:“哪裏哪裏,是他用功,不用功的,我也不稀罕呀。”
有陳教授在,除了說點科研大方向,也就順帶說兩句越寧。顧老這次做壽排場擺這麼大,就是爲了孫子,然而老爺子纔是正主,想要平衡,就得找好節點。陳教授的到來,給了衆人一個轉折點。陳教授就講:“我當時就想,這小孩兒幹嘛呢?跟那兒晨練半年了,雷打不動,跑完步就過來蹲着看我比劃……”一氣講到收了徒。
大統領笑着對越寧說:“你這孩子,也太實在了。說真的啊,要是我,看着長得這麼可愛的孩子,當場就收下了。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偏要那麼聰明,明明那麼聰明瞭,爲什麼還要這麼用功呢?”
“機遇只偏愛有準備的頭腦呀,”越寧靦腆地笑,“只有努力了,纔有資格去等待屬於我的僥倖。”
周圍一圈老狐狸肚裏齊齊暗罵:忒狡猾的小王八蛋!這馬屁拍得太到位了!
可誰叫這小王八蛋他最有資格講這個話呢?小王八蛋講了:“不刻苦讀書我上不了t大(撒謊),到不了帝都,哪有遇到老師的幸運呢?”
md!吃飽喝足打老顧!這死老頭運氣咋這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