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勝負關係到生死,也關係到發展。
陳墨在邠州稍作停留,隨後立刻啓程趕往慶州。
斥候瘋狂的飛奔而去,陳墨的到來預示着慶州必定要經受一次獻血的洗禮。
陳墨代表的是左睿士兵的士氣,還有那份必勝的信心,這一點在左睿軍中無可置疑。
寒風中,陳墨出現在慶州之南。
歡呼聲響起,這種歡呼隨着時間在延續,隨後響徹長空。
龐詡只在孟淑妃當初去商州回京的時候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他想到過陳墨受歡迎,但絕對想不到這樣受歡迎。
陳墨可不僅僅是這支軍隊的掌書記這麼簡單,他實際上是軍魂,是勝利的代名詞。龐詡終於知道,爲什麼當時左睿在聽到陳墨到來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人喊馬嘶,爲了迎接陳墨,整個圍困慶州的軍隊開始躁動起來。
慶州城也不再平靜,那位傳說中的在陳墨來了,他來到了慶州城下。
一直對守住慶州城的王行瑜開始擔心,陳墨能夠攻破偌大的京師,這小小的慶州城真的不算什麼。
與其說王行瑜臣服李克用是在仇視左睿,還不如說在仇視陳墨。自朱玫公然造反,出兵追趕皇帝,強取京師,這些朱玫做的不可謂做的不漂亮。朱玫曾經有機會活捉皇帝,可惜由於種種原因,總歸是距離成功差之毫釐。
掩護皇帝逃跑;回到子午關發動致命一擊,幹掉朱玫。掌控京師;截擊自己的軍隊;隨後進入靜難軍節度使的地盤;現在兵圍慶州搞得自己窮途末路。一切好像都在陳墨的掌握中,王行瑜現在確信了這一點。
就像行棋,一步步。左睿崛起,陳墨纔是背後最大的推手。
調兵遣將,使用各種手段的朱玫、李克用、王重榮加上自己都失算了,靜難軍節度使的地盤最後要歸左睿所有。陳墨和左睿纔是最大的勝利者,而他們的勝利好像還要延續下去。
士兵們用最整齊的隊列,用高呼歡迎了陳墨的到來。
左睿笑逐顏開:“丈夫現在知道我這二弟的厲害了吧?多受歡迎啊!只要有他在,將士們就有主心骨。勝利就手到擒來,我這個主帥還不如這個掌書記!”
**裸的炫耀,龐詡一陣無語。誰不知道陳墨是左睿的舅子,這樣誇陳墨還不是在誇自己。
圍三厥一,用壕溝阻擋住敵軍,一側採用爆破。留下的口袋用強大的騎兵伺候。陳墨在這裏也不過就做到這樣了。他不得不對無意中進入軍中的這位龐詡重新認識一番了。
陳墨到來不久,中軍大帳中彙集了五個人。
左睿爲首,陳墨和龐詡爲輔,另外兩位一位是朔方軍節度使韓遵的侄子韓遜,另一位是定難軍節度使李思恭的手下大將李思諫。
一個出動了侄子,一個出動了親弟弟,這兩位節度使做出了忠於朝廷的姿態,也做出了盟友的姿態。而且做的很實在。尤其是朔方軍節度使韓遵,韓遵無後。這個侄子韓遜就等於他的兒子,這次也是下了重注。
“圍三厥一,我的手下保證守住三面,隨後南面的城牆會坍塌,這次就看北面的作戰力了,兩位將軍怎麼看?”人到齊,左睿最先開口。
左睿和陳墨、龐詡知道爲什麼城南的城牆會坍塌,可韓遜和李思諫不知道。左睿的話用的是定語,兩人有些懵懂,城牆說塌就塌,這事情不好理解。
韓遜的年齡和左睿差不多,這段時間和左睿很談得來,他立即問道:“城牆如何塌掉?大將軍這事情確定嗎?”。
“當然確定,我們三軍的騎兵這次要在慶州之北來一次漂亮的截擊戰,就是要把敵軍的主力部隊擊潰。”
召集這次軍議實際上就是戰略部署,左睿要借用這兩位將軍的騎兵。朔方軍佔據着絲綢之路,除了相對富足,有大量好馬,騎兵很強大;定難軍李思諫率領的兵馬屬於党項人爲主,這是一個彪悍的馬上民族,騎兵之強不遜於任何人。不用這兩個人用誰?
雖然做了肯定,可左睿仍舊沒有說出爲什麼城牆一定會坍塌,韓遜沒辦法問了。
作戰要有一個詳細的部署,左睿這個部署和解釋過於簡單,李思諫的年齡比左睿和韓遜都要大,他很謹慎:“大將軍,我軍是不是在慶州城內有內應?可就是有內應,就是能打開城門,這城牆也不會塌掉啊?”
“李將軍,慶州城的南城牆會塌掉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陳墨插言了:“我們的內應會做到這一點,因此,慶州城內的敵軍會在城北突破。由於這次是渦作戰,我們的騎兵任務艱鉅,要擊潰大部分的敵軍士兵,殺多少人沒關係,但不能讓敵軍突破的過於容易。”
原來是要殺人,而且很不符合這個時代的常規作戰方式,竟然沒有留俘虜的意思,這位名聲在外的天成軍掌書記太兇狠了。
“人丁可是財富,陳書記爲什麼不多留些?”李思諫是党項人,党項人有着少數民族典型的特徵,人丁可是生產力的體現,他們對人丁很看重。
“慶州城內的百姓不會隨軍隊往外跑,保大軍的士兵沒有家屬留得住嗎?王行瑜的手下人想要降的會自己留在城內,既然想跑就是不願投降,殺就殺了吧。”陳墨對這些看的最清楚,有時候仁慈會帶來禍患或者隱患,他這次不準備留手,乾淨利落些更符合穩定的需要。
“既然如此,那就殺吧!”李思諫本來是想着阻擋強敵李克用等人的西侵同時,可以得到些人丁上的好處,這次看來是泡湯了。
“時間定在明天上午,請兩位將軍時刻準備出擊。”
韓遜和李思諫等於同意了左睿的戰術部署,左睿需要的就是這種協同,他立刻做出了進攻決定。
誰也逃脫不了忠心和利益,左睿和陳墨不擔心李思諫不認真作戰。党項人的生存空間決定了他們只有保持和盟友的同心協力纔有生存的空間,這種空間李克用和王重榮無法提供,爲了抵抗李克用的西侵,党項人必須一戰。
韓遜和他的叔叔韓遵的忠心是經過考驗的,這一點不用質疑。韓遵讓韓遜帶兵進入靜難軍節度使的地盤目的也很明顯,除了抵抗李克用,他要給自己的侄子在軍中樹立威信,同時讓朝廷知道韓遜這個人,也爲韓遜以後的上位做一個鋪墊。
作戰的事情很複雜,容不得馬虎,李思諫、韓遵和左睿等三人緊接着商量了一番細節,隨後兩人結伴離開。
終於有時間了,陳墨開始笑對龐詡:“這段時間多虧了漸離丈夫,兄長能夠有丈夫這樣的臂助必能更進一步。”
其實就是一個意外的巨大收穫,陳墨完全意外,他沒想到陸偉介紹來的這位名不見經傳的讀書人有這樣的能力。看來還是不能小視天下人,每一個時代都有能人,只是發現沒發現,用上用不上的問題。左睿身邊就缺這樣一個人,龐詡雖然名聲不顯,可能力不俗,不得不說是一種幸運。
簡簡單單兩句話,很受用,龐詡微笑着迴應:“子涵大才鄙人及不上萬一,應對這一步步危機遊刃有餘,京師之戰足以榮耀史冊,運籌帷幄之處讓人佩服啊!”
陳墨是一個隨性的人,龐詡用的是讀書人之間的那一套,他不是特別喜歡,乾脆來點直接的:“都是自家人,丈夫就不要讓我飄飄然了,丈夫做的不錯,以後兄長就指望丈夫了。”
“子涵這掌書記做的讓鄙人佩服,難道子涵以後還要離開大將軍身邊?”
陳墨嘿嘿一笑:“朝堂纔是我的棲僧所,將來要封侯拜相纔不枉世上一遭,兄長身邊沒有了我不是還有丈夫嗎?”。
有雄心,這些行爲符合陳墨的說法,想要顯赫就要名聲響亮,陳墨已經有了這樣的資本。龐詡無話可說,陳墨這已經不是野心,而是進取之心。
“好了,事不宜遲,我們也準備吧,給慶州城來點特別的!”
左睿早就知道陳墨的人生大計,那是一條異常艱難的道路,但他尊重陳墨的選擇,所以一直都沒插言。
“讓雲寬做好準備,說不準明天就會是一場騎兵大戰!田夏呢?好久沒見挺想他的!”陳墨真的想田夏了,這個小夥子很優秀,陳墨對他期待值很高。
“早就等不急想來見你了,就是不敢打擾我們軍議,在外面等着呢。”左睿也喜歡田夏,而在他的軍中也只有田夏有這樣的特殊待遇。
陳墨扭頭,立刻向外面喊了一聲:“來人,讓田夏進來見我!”
不多久,早已等待多時的田夏一頭就撲了進來:“大郎你好嗎?”。
早就聽說陳墨屢屢身處險地,看到陳墨,和他感情深厚的田夏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我給你說的那種加固棚車準備好了嗎?”。陳墨沒理會田夏的兒女情長,看到他就問了起來。
“準備好啦!”
“一次成功,不準出現意外。”陳墨笑着伸出一個手指。
“都準備好了,大郎就瞧好吧!”田夏敲了一下自己的胸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