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姐見他們黑着臉一起回來,忙上前道:“先生,太太,我做了些紅豆沙我去盛給你們喝。”
“不用了,榮姐你去休息吧。”杜博秋吩咐了一句,蘭心潔剛上樓走到一半就捂着肚子,臉色雪白,另一隻手死死抓住樓梯的扶手:“怎麼了,心潔?”杜博秋趕緊上前扶着她。
“我肚子疼……”蘭心潔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榮姐,趕緊給許醫生打電話。”杜博秋趕緊吩咐榮姐,“好,我馬上打。”榮姐趕緊拿起電話撥通了許醫生的電話。
許醫生帶着助手趕到的時候蘭心潔已經痛得暈過去了,許醫生大致的檢查了一下,“杜總,杜太太情況不太好,而且還有流產的跡象,趕緊送醫院吧。”
“流產?”杜博秋撫平蘭心潔深鎖的眉心,許醫生將聽診器收起來,“杜太太應該是吃了藏紅花之類的食物,再加上受到了一些外在因素的刺激,情況不容樂觀,儘早送醫院吧。”
“榮姐,吩咐老張備車。”杜博秋衝榮姐吼了一句。
蘭心潔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四周的雪白讓她猜到自己一定在醫院,疼痛衝擊着她的每個感官,榮姐見她終於醒了忙走到牀邊欣喜道:“太太,你終於醒啦!”
“嗯。”蘭心潔虛弱的點頭,“我怎麼會在醫院?”
榮姐躊躇了片刻還是道出了實情:“太太你別太難過,你和先生現在都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博秋呢,博秋去了哪裏?”蘭心潔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先生知道孩子沒了也很自責,昨天在醫院守了一夜,剛剛去了走廊抽菸。我去叫他一聲。”
熬了一夜,杜博秋亦是一臉的疲憊,走到牀邊握着蘭心潔的手自責道:“對不起,我連你懷孕了都不知道,而且……”
“我也有責任,我本來是想等你忙完了這段時間再告訴你的,沒想到。”蘭心潔的眼裏蓄滿了淚光,淚終究是還是流了下來,“別說傻話。許醫生說了,我們還年輕,過段時間等你身子養好了我們再考慮要個孩子。”
“爸爸那邊……”蘭心潔欲言又止,杜博秋替她擦乾了淚痕,“我已經跟他們打了招呼,這件事不會傳到爸爸的耳朵裏。你放心的養身體,什麼都別想。”
蘭心潔默默的點頭,杜博秋吩咐榮姐:“你好好照顧太太,我去打個電話。”
“你去忙吧,這裏有榮姐照顧我。”蘭心潔也知道公司離不開他。
“我馬上回來。”杜博秋拿着手機匆匆走開了。
走廊上,杜博秋撥通杜仲秋的電話:“是我,二哥。老爺子他們是不是在家?”深吸了口煙,杜博秋將菸蒂扔在腳下狠狠踩着,“知道了。”掛上電話,杜博秋回了病房,“公司臨時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處理一下,你好好休息別多想,晚些時候我再過來看你。”
“嗯,路上小心點。”蘭心潔囑咐他。
到了停車場杜博秋髮動車子,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次紅燈。想起昨晚飯桌上的情形,梅素馨一個勁兒的讓蘭心潔喝湯,還說放了好些藥材燉的最補身子。
“shirt!”杜博秋狠狠捶了下方向盤。
車子一個急剎車,管家老鍾見狀忙過來開門:“二少爺,你怎麼回來了?”
杜博秋衝撞着進門,杜牧含和梅素馨正在餐廳吃早飯,見他突然回來,“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心潔呢?”梅素馨笑着問。
桂姐端了份早餐出來,杜博秋搶過盤子狠狠砸碎,“桂姐,你告訴我昨晚你那鍋湯倒底是用什麼食材燉的,今天不說清楚我就抓你去警局告你謀殺。”
桂姐只是個下人,更何況杜博秋一向好脾氣,今天這樣突然的大發雷霆樣子卻是頭一次見,一時也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嚷什麼嚷,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大清早的在這兒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杜牧含眉頭微鄒,沒好氣的的訓斥杜博秋,“桂姐只是個下人而已,你幹嘛爲難她。”
“說,那些湯裏是不是放了藏紅花?”杜博秋不管不顧的扯着桂姐問,桂姐慌忙的搖頭。梅素馨看了眼桂姐,吩咐:“這裏沒你的事了,去忙吧。”
“阿姨,你一把年紀了不會是自己生不出孩子所以也不希望別人生孩子吧?”杜博秋惡狠狠的瞪着梅素馨,“你是過來人,不會連心潔懷了孕都看不出來吧。如果你看不出來,那你一定是瞎了眼,要不然,你就是故意那麼做的。”
“博秋,你怎麼說話了?”杜牧含吼了句。
“爸,今天你們要是不給我一個交待我是不怕去警局報警的。準婆婆害兒媳婦墮胎流產,我想一定有很多媒體會對這個消息感興趣的。”杜博秋瞥了眼梅素馨,一字一句清晰的說。
杜牧含的巴掌狠狠摑在杜博秋的臉上,“自己老婆掉了孩子卻跑家裏發瘋來了。連心潔懷孕了都不知道,我看你最應該反省的就是你自己。”
“我不吃了,誰有胃口誰吃。”杜牧含步伐沉穩的離開餐廳。
杜仲秋從外面做完晨練回來,見杜博秋黑着臉站在餐廳裏,“桂姐,給我那份早餐。”
“這件事我不會這麼算了的。”杜博秋警告了梅素馨一句便離開了。
杜仲秋這才覺得剛剛的氣氛不妙,笑嘻嘻道:“我去看看二哥,八成又是發瘋了。”
“二哥……二哥……”杜仲秋小跑着追上杜博秋的腳步,“你幹嘛啊?大早上的火急火燎的回來,現在又氣匆匆的要走,吃槍子兒啦?”
“沒什麼。”杜博秋拉開車門,“還說沒什麼,你看你現在的臉比大餅還要長。雖然我們不是一個媽生的,但是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話你少當着我的面說。我又不是三歲,你那點破事兒我還看不出來。”
杜博秋瞪他一眼:“還是不是兄弟啊?”
“當然,難不成我還是你妹妹啊?”杜仲秋白他一眼顧自上車,杜博秋坐上車後拿了罐啤酒給他:“大早上的就要借酒澆愁?”杜仲秋多嘴問了句。
杜博秋顧自的喝酒不理他,“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爲了回來大鬧一場?難道家裏又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大事?”
“心潔流產了。”杜博秋又喝了口酒,“就是梅素馨那個女人搞的鬼,她昨晚一個勁的讓心潔喝湯,許醫生說流產的原因是可能吃了墮胎的藥物。榮姐告訴我,心潔知道自己懷孕後一直讓她幫着保密,起初是準備給我個驚喜的,她不可能會不要這個孩子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昨晚在家裏吃飯的時候被人算計了。除了梅素馨這個女人我想不到還有誰。”
杜仲秋則不同意杜博秋的看法:“我看不一定,我們這一家子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的。你別忘了,現在這個家裏可不止我們和老爺子他們,大哥大嫂兩口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當年爲什麼遠走美國我想二哥你肯定不會那麼健忘的,以他的性格怎麼可能不報復。二嫂這次的事情我看多半與他們兩口子有關。”杜仲秋說完卻發現杜博秋一臉怪異的看着他,“幹嘛,我說的都是事實,幹嘛這樣看着我。你可是仲愷的執行總裁,你的理性和判斷都到哪裏去了。”
“臭小子,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杜博秋拍了下杜仲秋的肩膀,“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個高手。”
杜仲秋滿臉的得意:“那是,大隱隱於市嘛。”
“老爺子說的是,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看我是該好好的反省反省了。”杜博秋靠在座椅上。
“等我上去換身衣服送你去公司。你喝了酒,看在你是我哥的份兒上所以我才破例給你當回司機,下不爲例啊。”杜仲秋說完便小跑着回去換衣服。
自從杜博秋離開醫院後便沒回來,晚飯榮姐熬了些白粥又做了幾樣開胃的小菜送過來,蘭心潔只是草草吃了幾口,“先生怎麼還不回來?”榮姐小聲說了句,隨後便開始收拾衣服。
蘭心潔拿着書靠在靠枕上:“我想他肯定是被公司裏的事情拖住了,有你在這兒照顧我也是一樣的。我覺得好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醫生說明天再開些消炎藥就能出院了。”
榮姐遞了被熱茶給她:“那你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和老張來接您回家。”
“嗯。”蘭心潔點頭,榮姐提着一些行李和保溫桶輕輕帶上房門。榮姐走後,蘭心潔只是嘆息,儘管心中是痛的也只能努力的告訴自己要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