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來我發現，即使你不記得蒼言了，也並不代表我們之間就會沒有隔閡，我承認我這麼做是想留你在身邊，但是留住的不過是你的人，而你的心就算不在蒼言那裏，也不會在我這兒，不是嗎？”夜曦絕看着依落有些受傷，這些年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她、愛護她，可是依落對自己總是不冷不熱不近不遠，時間久了夜曦絕終於明白自己已經沒辦法再讓這丫頭愛上自己，雖然他不想承認，可是就在之前依落寧肯死也要保住蒼言的時候，他終於明白自己已經徹底的輸給了蒼言。

“絕，謝謝你。”依落不知道該說什麼，夜曦絕的愛太過沉重，自己欠他的的確無法還清，可是也斷然不會用感情去做償還。

“嗬，”夜曦絕苦澀的笑了，“我努力了這麼久，從沒想到換來的是你的一句謝謝，不過，也許這樣挺好的。至少你會記得我，會感謝我。”

“啓兒……”依落有些擔心，畢竟自己現在恢復了記憶，也是時候該告訴啓兒他的父親是誰，但是依落不忍心看到夜曦絕再次受傷。

“啓兒的事兒，可否由我親自跟他說？”夜曦絕接過依落的話，“我知道是時候告訴他蒼言纔是他爹，但是我想親口告訴他。”

“嗯。”依落點了點頭。

“好了，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你養傷這陣子就和蒼言放心住在這兒吧。”夜曦絕起身扶着依落躺下，替她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上，突然一個東西從他懷中掉了下來，依落微微蹙眉從手邊撿了起來。

“這個是……”依落看到手中的眼罩不由得愣住，這個是自己曾經做給夜曦絕的眼罩，他的眼睛不是已經好了嗎？

“我留做紀念而已。”夜曦絕從依落手中拿過眼罩，小心的放入懷中，看到他連自己送的眼罩都如此緊張，依落突然覺得心中有些難過，可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倒是夜曦絕看上去無所謂的笑了笑，“沒事的，我先出去了，你休息一會兒吧。”

“父皇！”啓兒一聽到房門打開立刻扭過頭，看到是夜曦絕連忙飛奔上去拽住他的袖子，“父皇，孃親怎麼樣了？我可以去看她了嗎？”

“不行，”夜曦絕輕輕的摸了摸啓兒的頭，“孃親身體還很虛弱，已經休息了，啓兒聽話不要去吵她。”

“哦。”啓兒一聽又不能見孃親不由得有些悶悶不樂，夜曦絕低頭看了眼啓兒，五年來自己看着啓兒一天天的長大，可是沒想到最終自己還是會失去這個兒子，“啓兒，父皇有些事兒要跟你說，你跟父皇來。”

“嗯。”啓兒乖巧的點了點頭，雖然他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也不知道孃親爲何會受傷，但是他知道一定有事情發生，只是父皇和孃親都不說，啓兒也很懂事的沒有問。

“蒼言，丫頭睡了，你可以去陪陪她，但是不要吵到她。”夜曦絕臨走之前丟下一句話給蒼言，然後牽起啓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蒼言看着夜曦絕帶着啓兒離開，站在原地思索了一陣這才進了房間。

“父皇，你要跟啓兒說什麼呀？”啓兒一路都跟在夜曦絕身後，但是夜曦絕卻只顧着走，遲遲都不說話。

“啓兒，”夜曦絕帶着啓兒穿過之前的宮殿大廳，來到外面的遊船上，他將啓兒抱起來讓他坐在船舷上，啓兒看着夜曦絕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父皇，你不舒服嗎？”

“沒有。”夜曦絕見啓兒如此貼心不由得有些難過，他輕輕的摸了摸啓兒的頭，“啓兒，如果有一天父皇不在你身邊，你會想我嗎？”

“爲什麼？”一聽夜曦絕這麼說啓兒不由得臉色變了，“父皇，你要去哪裏！啓兒不要你走！”他一把抱住夜曦絕不肯鬆手，之前依落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時候，啓兒每天都偷偷的哭，他怕自己的孃親丟下自己不理，再也不要自己了，可是沒想到孃親好起來本以爲他們一家要團聚的時候，父皇卻突然說起要離開之類的話。

“啓兒，別怕。”夜曦絕輕輕將啓兒從自己身上帶了下來，“父皇只是說說，你會想着父皇的對嗎？”

“嗯。”啓兒的眼睛紅紅的，他看着夜曦絕，“父皇，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夜曦絕微微擡頭看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氣，“啓兒，父皇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你已經快六歲了，是個小男子漢了，你要答應父皇，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守在孃親身邊，替父皇保護好你孃親，知道嗎？”

“父皇……”一聽夜曦絕這麼說啓兒更是慌了神。

“啓兒，父皇並不是你的親生爹爹。”夜曦絕知道早說晚說都是要講，而且他跟希望自己面對啓兒，畢竟從小看着啓兒長大，他和啓兒的感情非常的深厚，想到啓兒以後可能就不再是自己的兒子，夜曦絕的心裏其實比誰都難受。

“父皇……你，你說什麼？”啓兒有些震驚的看着夜曦絕，“不，你是啓兒的父皇！”啓兒抱住夜曦絕，怎麼都不肯鬆開。

“啓兒，你別這樣，你先聽父皇說。”夜曦絕輕拍啓兒的後背柔聲說到。

“我不，不要聽！你是啓兒的父皇，你就是啓兒的親生爹爹！”啓兒畢竟只是個孩子，從小就跟夜曦絕一起，他對夜曦絕的感情雖然與對孃親的不同，但是父皇對自己照顧有加，而且總是會幫着自己，孃親每次生氣的時候都是父皇出主意讓孃親原諒自己，如果說眼前這個陪了自己從小到大的人不是自己的親生爹爹，啓兒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的。

“啓兒，你聽話，這件事其實父皇一直想告訴你，但是沒有合適的機會。”夜曦絕抱起啓兒，讓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啓兒，父皇不是不要你，父皇根本就……”說到這兒夜曦絕忍不住鼻子有些發酸，就算是知道依落爲了蒼言寧願死他都沒有如此難受，可是看着天真無邪的啓兒，他突然覺得老天對自己好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