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看着孫昌武，很是有幾分壯士奔赴刑場的慷慨模樣，要說不緊張那是假話，畢竟是三十多年了，一直是埋藏在他心底的痛。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一個希望，可不希望像是肥皂泡似的，“啪！”下就破滅了。微微將雙腿叉開，儘量屏着呼吸，孫昌武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甚至於都不敢去看王小算的動作，害怕、興奮、惶恐、忐忑等等各種滋味兒同時涌上心頭，就像是在心裏面打翻了五味瓶，各種酸的、甜的、苦的、辣的一股腦兒的全都衝到嘴邊，他真想大喊幾聲來宣泄內心的憋悶。可又怕會驚擾了王小算，愣是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緊張，李天羽也緊張，畢竟對這方面他也不懂，只能是將希望寄於王小算的身上。當然也希望王小算真的能夠治療好孫昌武的頑疾，不爲別的，只是爲了陳姐下半輩子的幸福。今生註定，他和陳姐是沒有夫妻的緣分，這還算是他和陳琳隱藏的比較好，要是讓林可欣她們幾個知道，非天塌地陷不可。即便是他現在能夠慰籍陳琳飢渴的身子，可等他回北京呢？總不能將陳琳帶在身邊。嚐到了女人滋味兒的陳琳，想要獨守清閨，是不可能的。這樣，只能是害了她，讓她失去了幸福的家庭。所以，王小算能否治療孫昌武的頑疾，至關重要！

相比較他們兩個，王小算反而最是淡定，手指輕捏着鋼針，蹲下身子，皺眉道：“孫校長，你別緊張，放輕鬆點兒。”

“我……我輕鬆不下來……”孫昌武的額頭都滲出了汗水，就更別說是衣服了，早就已經被汗水給浸透。

“哦？對了，我忘記問你一件事情了。”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王小算擡起頭，紅着臉喃喃道：“孫校長，你……你們學校有沒有沒結婚的老師？我還是光棍呢？幫你介紹一個，你看行不行？”

一愣，孫昌武笑道：“沒問題，我們南豐大學的女老師……啊~~~”話還沒有說完，王小算已經一陣扎到了他的大腿邊上的敏感神經上。什麼女老師，王小算就是想分散孫昌武的注意力，好趁機下針。

看着王小算緊鎖着眉頭，孫昌武忐忑問道：“王兄弟，不……不行嗎？是不是真的沒反應？”

“不是。”王小算搖了搖頭，鄭重道：“你這不是先天性的，而是被人後來給踢的。”

“啊？怎麼可能，我怎麼不記得？”

“可能你那時候還小，不記得吧？不過，治療應該是沒有問題。剛纔我那一針下去，有反應。”

“真……真的？”孫昌武激動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忙撩起了外套，又將肥胖的肚皮給收回去，催促着讓王小算再扎一針，他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有沒有反應。王小算笑了笑，沒有立即動針，而是在和孫昌武閒聊着，突然之間又下的手。這下，孫昌武是看得真真切切，軟了三十多年都沒有反應，竟然在王小算的那一針下，微微抽搐了一下。雖然說是反應不強烈，這至少是有反應了。

王小算又給孫昌武吃了顆定心丸，只要是有反應，鍼灸治療起來就有希望。一個療程十三針，三天一個療程，最多是七個療程，保證讓孫昌武雄赳赳、氣昂昂。別說是滿足夫妻之間的魚水交歡了，就是繁衍下一代都沒有問題。

再也抑制不住眼角的淚水，孫昌武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咣咣咣”給王小算、李天羽磕了三個響頭，哭泣着道：“你們對我孫昌武有再造之恩，這輩子我報答不了，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們。”

上前將他給攙扶了起來，李天羽笑道：“咱們都是男人，還說那些幹什麼？等會兒陳姐把酒買回來，咱們好好喝一杯。看到你們夫妻幸福，就是對我和小算最好的報答了。”

“一定，一定。”孫昌武太激動了，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再次拉着李天羽和王小算坐下來，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王小算也有些不太好意思，紅着臉，靦腆道：“孫校長，我給你鍼灸只能說是一方面，要想盡快徹底根治，最好是讓你老婆每天晚上穿着性感的睡衣、要多誘人有多誘人，來給你做按摩。在視覺、觸覺，再加上我的鍼灸，可能還用不了七個療程就能治癒。”

孫昌武一個勁兒的點頭道：“好，好，真是太謝謝了。趕緊吃菜，都有點兒涼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陳琳拎着四瓶天羽白酒走了進來，見客廳的氣氛很熱鬧，心下也挺高興。坐下身子，給李天羽和孫昌武又各倒了一杯酒，嘟囔着道：“樓下的超市老闆竟然一個勁兒的給我推薦喝三洋白酒，同樣的度數又是純糧食釀造，比天羽白酒便宜了好幾塊錢。天羽，你知道這件事情嗎？”

憑着陳琳和李天羽的關係，就算是天羽白酒比三洋白酒貴十塊錢，甚至一百塊錢，她也一樣會選擇天羽白酒，自然是支持天羽飲料廠的生意。她這麼說就是在提醒李天羽，有三洋白酒跟他們競爭了，可要小心點兒。

李天羽點點頭，道：“三洋白酒、三洋酸酸乳、三洋啤酒，都是三洋乳業今天一大清早突然間涌入南豐市市場的，我估計就是針對我們天羽飲料廠來的。我在來之前正在開會研究，怎麼樣對付三洋乳業呢。”

自從陳琳進屋，又喝了幾大口酒的孫昌武也從興奮和激動中沉靜了下來，畢竟他是南豐大學的校長，見過太多的世面。其實，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南豐市人大代表，在某些場合跟南豐市市長孟祥麟都是同樣的級別待遇。正想着怎麼樣才能夠報答李天羽和王小算呢？現如今，聽了他們這麼一說，孫昌武正色道：“李兄弟，再有幾天不就是春節了嗎？每年這個時候，我們學校都會給教職員工們分發福利，柴米油鹽醬醋茶什麼都發。反正過年也是要送禮的，讓我來幫你分銷一部分酒、飲料、牛奶怎麼樣？送什麼福利是我的一句話，我說送什麼就送什麼的，他們沒人敢有異議。”

真的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收穫，李天羽笑道：“行啊！不知道你們那裏需要多少箱？我好回去給你準備一下。”

孫昌武笑道：“多了不敢說，千八百箱還是沒有問題的。這樣吧！我明天到學校統計一下，然後給你電話聯繫。”

“行啊！那我可要謝謝孫校長了。”

“咱們是什麼關係，還說什麼謝謝，要說謝，也是我謝謝你們呀！”兩個人越談越是投機，又幹了一杯。

陳琳看得眼睛都值了，不明白李天羽和孫昌武怎麼可能相處的這麼融洽。不過，這對她來說是好事，總比見面就打架強吧？既然說孫昌武都幫忙了，她自然也不落後。在市第一人民醫院，她跟院長的關係處得相當不錯，只要是一句話，讓市第一人民醫院醫院的醫生、護士等等過年分發的福利也是天羽飲料廠的產品，絕對沒有問題。

頓了頓，她抿着啤酒，衝着李天羽拋了個媚眼，泛着幾分醉意，似若無意的道：“其實，你將那些飲用品批發給分銷商，賺的錢都是小頭，要是將南豐市大大小小的機關部門、事業部門，全都給談下來，讓他們過年分發福利都是你們天羽飲料廠的產品，你就發大了。就過年這幾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幾百萬甚至於上千萬都沒問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琳的這番話完全是醉酒之後，隨意冒出來的，李天羽卻是聽得連連點頭。在這一塊市場，戴爺以前就跟李天羽說過，他只不過是沒有往深處去想。因爲那段時間，還沒有競拍到天羽飲料二廠，一直在致力於開發桔香液。可是如今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了，單單將天羽飲料二廠放在一邊，突然上市的三洋乳業就足以讓李天羽頭疼。

一個品牌能否做起來，跟強大的資金支持是分不開的。三洋乳業的背後有三洋集團給撐腰，可以說是資金雄厚，財大氣粗。相比較而言，李天羽的天羽飲料一廠、二廠加在一起，都趕不上三洋集團的一根小手指。沒有實力跟人家硬碰硬，只能是別開蹊徑，想別的辦法。不能動用承天集團的一分錢，這是李天羽對五叔的承諾。

所謂的賺大錢，其實都是從賺小錢的原始資金積累上，一點點的充實自己，逐漸壯大起來的，還沒聽說誰一口氣就吃成個胖子。原先看不上眼的市場，要是真的開發出來，很有可能就是一塊肥肉。戴爺通吃南豐市的黑白兩道，只要是有他點頭，南豐市市公安局、交警大隊等等治安管理這一塊，福利是輕鬆搞定。工商局、環保局、衛生局、質檢局的局長都跟李天羽關係不錯，應該也沒有問題。再加上南豐大學、市第一人民醫院，這些加在一起就已經是一塊不小的市場了。

還有更大的一塊市場，那就是南豐市大大小小的娛樂、消費場所，就像是酒吧、迪廳、酒店、量販式KTV、茶吧等等，這些地方本身就是戴爺手下的那些黑道上的人罩着，每個月收取保護費。對於這些娛樂場所，銷售什麼酒水、飲料也就是一句話，戴爺隨便打個招呼，那些老闆巴不得的奉承戴爺。李天羽原本沒想這麼做，是想給那些分銷商留點兒生存的空間，讓他們去拿下這些市場。現如今，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即便是廠家直銷又能怎麼樣？南豐市大大小小几千家娛樂場所，誰也不可能壟斷下來。

不通過分銷商，李天羽銷售出去的價格還能是二級代理價格，比賣給分銷商還要多上一些。這麼一想，眼前的道路豁然開朗。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儘快讓朱輝設計出天羽乳業六大系列產品的包裝、廣告方案，來配合天羽飲料二廠的投入生產，上市。

李天羽笑道：“那我就要多謝謝陳姐和孫校長了。今天就喝到這兒，我和小算也要回去了。”

“什麼？這就要走？”陳琳嬌呼了一聲，流露出來的眼神頗爲不甘心，竟然到了嘴邊的肥肉就這麼飛掉了。這也就是有王小算和孫昌武在身邊，否則她早就一把扯住了李天羽的胳膊，將他給拽進臥室，騎在他的身上，恣意的馳騁了。

“行，那咱們哪天再喝。”孫昌武站起身子，跟陳琳打了個招呼，他下樓去送李天羽和王小算。陳琳嘟囔着，終於是坐下身子，沒有再說什麼。等到了樓下，李天羽和孫昌武互留了聯繫方式，鍼灸的事情就不用通過李天羽了，孫昌武和王小算單線聯繫就行。

孫昌武感激得不行，一直目送着李天羽和王小算離去，這才興沖沖的跑到了樓上。

坐在沙發上的陳琳氣鼓鼓的，撅着嘴，滿面的不高興。孫昌武還故意拿捏了一把，像是往常一樣將碗筷給收拾下去，這才湊到了陳琳的身邊，輕捶着她的大腿，神祕兮兮的道：“走，跟我去趟臥室，我給你個驚喜。”

“你能有什麼驚喜？別碰我，我煩着呢。”陳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換作是平時，孫昌武絕對沒有這個膽子，去拉陳琳的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心中有底氣，自然是膽子也壯大了不少。陳琳甩了兩下沒有掙脫，冷哼了一聲，跟着孫昌武走進了臥室。

輕輕關上房門，孫昌武有些激動的道：“小琳，你知道嗎？我有反應了？”

“反應？什麼反應？”陳琳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呀？能動了。”說着，孫昌武迫不及待的褪下了褲子，當着陳琳的面兒，輕微的顫動了兩下。陳琳還以爲是看花了眼睛，揉了又揉，這纔算是相信，直接撲入了孫昌武的懷中，興奮的尖叫道：“老公，你是男人了？你真的是男人了？”

反手摟着陳琳的粉背，兩個人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又蹦又跳，笑着笑着，又嗚嗚痛哭，然後再笑，那可真是驚喜交加，難以用預言來形容。現在不能用也沒有什麼，只要是有反應了，就證明有希望。這下，陳琳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對孫昌武也不再是又打又罵，冷言冷語了，還跟孫昌武來了個鴛鴦浴。

躺在牀上，直接就鑽入了他的懷中，那個溫柔勁兒，惹得孫昌武連骨頭都酥了。說着悄悄話，一想到再做幾個療程，就能夠一展雄風了，都是激動不已。越聊越是興奮，越聊就越是精神，孫昌武摟着陳琳，大聲道：“等我的病根好了，咱們多生幾個孩子。對了，我現在就給爸媽打電話，讓他們高興高興。”

“誰要給你生孩子……”陳琳嬌羞的白了孫昌武一眼，就感到小腹內一陣翻滾，似是有什麼東西往喉嚨處涌，讓她忍不住乾嘔了兩下。怎麼會這樣？不會是……陳琳的腦袋嗡的一下，又是興奮又是激動，還有着絲絲的愧疚，怎麼早沒有、晚沒有，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了？芳心一陣忐忑，頭瞥了一下正在打電話，處於興奮中的孫昌武，陳琳這纔算是暗舒了一口氣，看來明天有必要去醫院好好的檢查檢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