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電南廣場招商部，蒲衛壯膽敲了門：“請問周小姐在嗎？”

“我是！”見應話的是後排那更年婦女，蒲衛領着高飛就過去。

先後遞了名片，蒲衛學着高飛先前的演示，開口道：“我們是大吉銀行的，想租個展位做宣傳！”

“我記得，你們三月份來過！那個位置，現在費用長到兩萬了！”聽說費用長了，高飛的心咯噔跳了一下。

幸來沒超兩萬，舒了口氣後，高飛才靜觀蒲衛怎麼砍價。大男人這門功夫，比席惜寒差太遠。蒲衛就顯弱勢：“能不能便宜點？”

更年婦女似乎看出了蒲衛是愣頭，價位咬得很死，一分錢不減：“算你們很優惠了，外面那賣手機配件的，我收他們三萬一個月！”

“一萬八怎樣？”蒲衛這話，聽着高飛一愣。他還價還得太高，已經沒有談判空間了。

只砍了那麼點，更年婦女當然高興，卻故意裝出爲難的樣子：“行吧，見是熟客，你們要是定下來，就去財務那交錢。完了，場地我給你們安排，一切照舊！”

出了門，落下心頭大石的倆人，這才放輕鬆。當下，蒲衛樂呵呵地，發了幾聲感慨：“飛飛，我們虧了！早知道還有壓價空間，我就喊低一點！”

“砍下來兩千，也不容易！”高飛自問也不太會砍價，隨口安慰了兩句。蒲衛聽起來，耳根子挺舒服：“是啊，我們也算盡力了！這次教訓，就當交學費吧！”

回頭湊錢的時候，席惜寒果然很有意見，私下和高飛說：“蒲衛那臭嘴？真是害人！”

“價位都咬死了，湊合着吧！”高飛勸了一會兒，席惜寒這才很不痛快地把錢上繳。

轉過身，席惜寒向高飛交了底：“我和那邊工商稅務都熟，這項目要是我們牽頭，隨便報個幾塊錢月租，都行！”

對於席惜寒的坦誠，高飛很欣慰。心知蒲衛當權，席惜寒不可能傾盡全力，高飛只笑了笑，道：“資源，都留着吧！”

高飛的回答，讓席惜寒幾分欽佩：“我發現，你真的和他們很不一樣！在外面這些年，只要我稍露幾分本事，他們巴不得把我口袋裏的都挖走！現在好處送到面前，你卻不要？”

“如果換了你，你也希望憑藉自己的能耐，混日子吧？”頓了頓，高飛接着道：“搭夥拍檔，是緣分。憑藉我們的才幹，好處滿大街可以找。在樂城，找個靠譜的朋友，卻不容易。”

“確實這樣！”話後，倆人會意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如高飛所料，一萬八轉眼湊得七七八八。聲平和劉曉夢那欠了四千五，算高飛仁至義盡。蒲衛也不磨蹭，自個墊足了錢。這才領着高飛，一同過去交款。

倆人踏出辦公室的時候，正巧遇見老標兵趙星。似乎發現了端倪，趙星大嘴就嚷：“老衛，你們這架勢，準備上什麼大項目啊？當初可是我帶你出道的，找到財路，你可別忘本啊？”

趙星和蒲衛，按理說是師徒。礙於熟絡，蒲衛還真沒把他這哥們當爹看。爲偃旗息鼓，蒲衛當即敷衍了幾句：“我們也就小打小鬧，混口飯吃！”

“臥槽，你都有飯吃了？我還在喝粥呢！”見吃了閉門羹，趙星話一轉，就給蒲衛下馬威：“你是高飛吧？要不要過來跟我混？有我在，保你吃香喝辣，不缺美女！沒了蒲衛這礙手礙腳的，你、我、仲陽就是三劍俠，走到哪，掃蕩到哪！”

“呵呵！”高飛聽着，簡直哭笑不得。好事在近的蒲衛，更嘚瑟，巴不得找機會和趙星對着幹：“去去去，你還想當土匪呀？得力干將被你挖走了，我怎麼混？”

趙星打嘴炮有一手，轉眼指指點點又刁難道：“我跟你說，你欠我那頓飯再不還？我還真找鬆力言要人了！”

“行行行，不就一頓飯嘛？”蒲衛被鬧得有些煩，張手把趙星推到一邊，回神才道：“飛飛，我們走，別理他！”

難得有機會了解營銷中心四龍標兵，隨蒲衛出電梯的時候，高飛探了句：“衛哥，聽說趙星是最早那批的！你和他很熟？”

“你說老趙啊？我們以前一個組的！他早成精了，一肚子壞水！”高飛一聽，就知道蒲衛在趙星門下吃了不少虧。能讓城府極深的蒲衛認栽，那傢伙想必是個高手，確切來說是滑頭中的滑頭。

或許是眼緣，高飛對趙星的處事風格，特別欣賞。只可惜，現在的高飛和趙星還不在一個檔次，談不上攀交情。念罷，高飛只得將交友的事暫時擱下，把心思放回電南廣場的項目上。

地鐵坐了半小時不到，蒲衛帶着高飛把錢一繳，領張票子就完了。安排布點，倒簡單。周小姐在現場，大概說了說位置。

由於物料不多，暫時在招商部找個邊角擱置就行。三兩下定了項目，第二天高飛領着大部隊風風火火就開工。

這電南廣場，是高飛的心病。勞動競賽那會兒，由於師傅勾俊風的埋汰和師弟妹的排擠，高飛一直沒機會接觸這高大尚的項目，爲賺那一萬塊彩禮錢，被師傅逐出師門的同時，未婚妻也離他而去。

這舊恨，現在可以清算了。高飛不相信，自己會比師弟妹們做得差。他們都說他一文不值，那就用業績來說話吧？沒有好駐點，做出來成績，是神仙；有了這麼個大平臺，整不出點事，是烏龜！

熟門熟路將宣傳帳篷撐開，東西幾下擺放好，高飛二話不說奔到廣場上拉客：“今天搞活動，填表送禮品！”

“先生，瞭解一下！”換上大橘調調營銷服的高飛，今天發了狠，拉客半徑輻射近二十平米，只要在余光中出現的人，都不放過。

在高飛的不斷招攬下，隔那麼幾分鐘，總要來一位客戶。可是高飛這麼一整，就顯得很出位。他也知道大夥心裏，必各有所思。

但要真能放下身段，向每位路人點頭哈腰，尋常人很難做到。拉客的重擔，自然而然被高飛一人包辦了。

南沿省的初秋，還有些熱。高飛滿頭大汗在外面忙活的時候，大夥都躲在帳篷裏面涼快。

在廣場輕快的樂聲下，大夥心情愉悅。難得棲身人羣中，不必吆喝，戲凱樂接待客戶的時候，還挺麻利。

席惜寒其實也想幫忙，估計擔心被曬黑，又顧慮在大夥面前露了真本事，只如常低調錶示了一下。邊上和聲做點宣傳，來了客她才細心推介產品。

在高飛無暇顧及的身後，除了忙工作的人，碎語聲也不斷。邊上扇涼的聲平，就是嚷嚷着的其中一位：“我覺得在這，有飛飛一個就夠了！”

“你偷懶就偷懶，別找藉口！”口不擇言的劉曉夢，很快噎了他一句。

身側的相運鵬，也很感慨：“我也不想偷懶啊，高飛那活，我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