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企四大行之一的大吉銀行，憑藉家喻戶曉的名氣，總有人削尖了腦袋，要往裏擠。因爲這，隨波的名字，和很多老員工一樣，在部門的低調處理下，被營銷中心無聲無息地除掉了名字。

爲了讓業務主管更有力地掌控協助三組，部門又爲宗豔清安排了一名應屆的新生。大專畢業的劉曉夢，比當初心高氣傲本科生孫向陽，要隨和些。

高飛感覺，這位大大咧咧的陽光女孩，有點像翻版的周成。有主見，是她和周成的不同之處，也是她最特別的地方。某些事覺得對，她就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做，而不管師傅高飛是怎麼教的。

儘管學習了基本功以後，這位小丫頭進步很快，但是放在閱人無數的高飛眼裏，總結起來就四個字，養不熟。如果讓高飛選，他更樂意留用能力平平的戲凱樂，而不會重用想法太多的劉曉夢。

鑑於高飛的這個想法，劉曉夢順理成章被劃分爲席惜寒那一夥，屬於中立派。她是三組裏面，唯一對宗豔清的管理，沒表明立場的人。城府很深，這是高飛和席惜寒對劉曉夢的私下評價。

經過初步分析和判定，高飛對她，並沒有表現得特別親近，只是該教的教，該安排的安排。她自作主張的時候，高飛也不太管。

一如高飛所料，爲支持宗豔清的業務，副總監鬆力言很快爲三組找了個短期駐點。那，是個位於樂城西區，關外的小工廠。

爲了這個一級支行帶來的面子工程，上心的鬆力言，安排了部門唯一一臺麪包車運送營銷物料，還讓成志遠當了一回司機。禮品除了營銷中心的精選，還有支行贊助，硬件配備很齊全。

這些殘羹剩菜，只要是不花錢的駐點，對於宗豔清團隊來說，都是寶貝。高飛自然也是傾盡全力，忙前忙後。

副總監鬆力言親自坐鎮，支行行長也露了個臉，意思意思。在大夥的共同努力下，現場營銷的氣氛還不錯。但由於金融業務，不能強制辦理，大夥在推廣的時候，還是需要很用心。

現場營銷的當天下午，客戶的一席疑問，引發了一場戰爭：“到點上班了，你們能不能給幾份申請表，我帶回去填？”

小額貸款業務申請表背面的合同條款，雖然都是小字，但也最怕客戶細看。年費、利息、複利、滯納金，按當時的霸王條款，客戶還款的時候，要是欠下一分幾毛錢，拖過個幾十年，分分鐘要出大血，還得上徵信系統的黑名單。

如果營銷人，挨項條款爲客戶解釋一遍，需要耗費近半個小時。關鍵是顧慮一旦多起來，一位客戶的反感，很可能引起羣體共鳴，損失不是一兩點。

按常規做法，高飛只能婉拒：“不好意思，按規定申請表不能帶走。”

宗豔清不像高飛，入職的時候有師傅幫帶。主管離職後，宗豔清走馬上任，恰巧攀到遊林這棵大樹，就像座直升飛機，扶搖直上到今天，基本功不是很紮實。平日裏，小丫頭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從不虛心討教，由此落下的祕病，就是業務不精。

還沒和高飛溝通，她貿然就回了客戶一句：“這有什麼關係？拿去拿去！”

“按規定，是不行的！”在客戶面前，高飛不方便說得太直白，鄭重其事地又提醒了一遍。

彷彿被打了臉，宗豔清聽着就不高興，嗓門一下子提高了幾十個分貝。爲了彰顯主管的身價，說話的時候，她還特地抽了幾張申請表，大方地擺到客戶面前：“我說行就行！”

“不行！”高飛這會兒是被逼急了，眉頭一湊，快手已經將那幾份申請表，按在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