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大學導師曾經再三教誨，上課得往前坐，一來有助聽講，二來展示上進。

高飛拎着筆記本，就在最前排左側挑了座位。他覺得這個位置不但好，還可以窺探點外面的動靜。

八點二十分，過道上來人了。最先出現那虎背熊腰的，是張洪濤的身影，他是來市場拓展二科開門的。

“張組早！”大會議室座位上傳出的這聲招呼，顯然讓張洪濤有些意外：“高飛這麼早？”

“怕擠不上地鐵！”高飛隨口應着話，卻發現張洪濤對新人其實沒太上心，能記住名字算不錯了。他皮肉都沒笑，不冷不熱打過招呼，打開科室的門就進去了。

快八點半，戈文宇和古盼夏才踏着鐘點，走出電梯。沉穩的步伐中，戈文宇依舊板着臉，現出一絲不苟的樣子；跟在他後面的古盼夏，面無表情，卻看似心事重重。

“戈科早，夏姐早！”職場的規矩，文科生的高飛，還是知道些，按級別大小先後打了招呼，話音剛落，戈文宇就應了一聲：“嗯！”

古盼夏稍熱情些，多說了幾個字：“吃早餐了沒？”

“吃過了！”高飛咯咯笑着，晃眼再看，倆位老大已經進科室。

看來夏姐剛纔所說的，只是客套話而已。高飛回神一想，算是明白，沒做出成績以前，自己充其量是個沒入職的新人。

一聲短嘆後，高飛在會議室裏安分待着了。直到後勤的小姑娘們噔噔地往各個辦公室趕的時候，大會議室裏的人也漸漸多起來。

由於相互還不熟悉，新人的話不是特別多。高飛回頭看，發現只是偶爾有人交頭接耳幾句，彷彿在等待行刑一樣。

“這三天的培訓由我負責！今天來的人，不是特別多！你們先報個數！從第一排最左邊開始，挨個報！借這機會，你們順便籤一下到！”戈文宇進來後，第一時間下令清點人頭。

高飛報了數，在簽到表上籤下了名字。借轉身傳遞簽到表的機會，他往身後細細看了一眼。昨天來搭訕的那幾位女生，今天沒到。

把手上的簽到表和所報的人數覈對了下，戈文宇喝了口濃茶：“今天到位的只有六十人，相信培訓後會更少。外勤工作比較累，你們如果要打退堂鼓，現在還來得及！”

話裏的話，高飛聽出來了。在直銷團隊，遊林和戈文宇算是搭檔。既然老大要當好人，得罪人的事，只能由戈文宇來幹。

“動感樂城的手機套餐，誰換了？”戈文宇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會議室裏炸開了鍋：“唉喲，我還以爲是玩笑話的呢……”

“能不能在這待，還是個問題！”竊竊的私語聲中，高飛再次低調地舉起了手：“我換了！”

“你們，就應該像高飛那樣！要是連這點自信都沒有，怎麼做營銷？”戈文宇看似隨口在說，言辭卻十分尖銳，說得衆人啞口無言：“這……”

這時，高飛悄悄回頭瞄了一眼，身後那一屋子人，臉蛋和講臺上的導師一樣黑。

戈文宇做事倒挺利索，幾句寒暄過後就進了正題，也就是業務知識的宣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