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是我殺的。那又怎麼樣？”

‘玉’蘭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個自己愛的男人。

她跟他差了十來歲。在她年老‘色’衰的時候，這個男人依舊還是那麼地意氣風發，是正值盛年的時候。

老天爺爲什麼這麼不公平，讓他們兩人生不逢時！

“‘玉’蘭，你怎麼變成了這樣？素珍她們根本就是無辜的，她們跟你有什麼仇怨？你居然要這麼對她們？”

“什麼仇怨？你居然問我有什麼仇怨，這點，你還不知道嗎？”‘玉’蘭冷笑着，聲音一下子尖利了起來。

她蹲下來，伸手拍了拍孫序的臉頰，手勁很大，沒幾下，孫序的臉就被拍紅了。這力道這感覺，就跟是在打他巴掌一樣。

“還不是因爲你嗎？我的好老闆，孫先生你嗎？”‘玉’蘭說着，站起來，走到一堵牆邊，拍了拍牆壁，說道：“你很久沒見你的素珍了，應該很想她了吧？我今天善心大發，就讓你見見她好不好？”

她說着，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錘子，竟然開始一點點地砸那堵牆。就是那堵很有可能藏着素珍跟茉莉屍體的牆壁。

李胤大概能想象到裏頭會是什麼場景，默默地閉上眼睛別過頭。而孫序的目光卻一直定格在那裏，看着‘玉’蘭每一次揮動錘子砸下去。

這個等待的過程是極爲短暫的，但對有些人來說，卻極其漫長。

終於，隨着一塊碎成兩半的磚頭掉落，牆體裏站着的兩具屍體的上半身終於完全呈現在了孫序的面前。

素珍跟茉莉的身體各被兩根粗長的鐵釘釘在牆上。茉莉空‘洞’‘洞’的眼眶正朝着孫序，嘴巴誇張地張大，臨死前極爲痛苦。而素珍，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她的嘴巴被人硬生生給掰開，下巴都脫臼了，不牢地搭在臉上，她的口腔裏空‘蕩’‘蕩’的，沒有舌頭，嘴旁邊一圈都是血，那場景，簡直不忍直視。

李胤一直沒去看那牆裏的情景，‘玉’蘭卻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她走到李胤的身邊，揪着她的頭髮‘逼’得她一下子就轉了過來，眼睛正好對上那牆體裏的兩個‘女’人。

她們的樣子，估計李胤得記上好久了。

“你看她們兩個現在多安靜啊，你要不要也這麼安靜？”

‘玉’蘭看了一眼素珍她們，忽地又低頭看着李胤，這麼對她說道。

“不，不用了！我會自己閉嘴的！”

李胤默默地閉上嘴不說話，可‘玉’蘭並不打算放過她。

“剛剛孫序抓着你的是哪隻手啊？”

她果然在打李胤兩隻手的主意了。

李胤沒想到自己不過就是打算找個兼職賺賺飯錢而已，就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目的她也能遇上這種事情，也真是衰到家了！她默默轉頭瞪了孫序一眼。要不是他那個破主意，她能現在這樣受制於人嗎？

想到自己以後可能會變成一個斷臂鬼，李胤渾身一哆嗦，默默在心底裏打算好了，如果真做了斷臂鬼，一定要去找到珈藍，讓他一輩子養着她！

哪知李胤轉頭看孫序的一眼被‘玉’蘭這個‘女’人誤會了，以爲她是在衝着孫序示意救她。當下直接就甩了李胤一巴掌，大罵道：

“賤‘女’人！你以爲他救得了你嗎？”

丫的不能好好說話動什麼手啊！

李胤半邊臉頰火辣辣得痛，她歪頭斜視着‘玉’蘭，心說要是她逃出去了，一定要讓這個‘女’人好看！

“‘玉’蘭，夠了！”孫序的嗓‘門’一下子大了起來。

他沉默了這麼久，現在倒也終於捨得開口了。

“‘玉’蘭，放了她吧，這件事跟她沒關係。我們倆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

“沒關係？什麼叫做沒關係？！”

‘玉’蘭冷哼一聲，抓着李胤的頭髮就將李胤拖到了那堵牆旁邊，讓李胤跟那兩具屍體待在了一塊兒！

“你說沒關係？你看看這三個‘女’人，一個兩個三個，我跟了你十年啊，十年來我對你的感情你是瞎了嗎一點都沒看出來？十年了，我看着你身邊一個個‘女’的出現，她們一個個都想攀上你這棵大樹，可你從來沒有把她們當做一回事。我以爲，我以爲那是因爲你心裏頭有我。”

‘玉’蘭憤怒地說道，她的手猛地一甩開李胤的頭髮，李胤全身無力，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怒氣，她的頭撞在牆壁上，因爲力道太重，直接就磕破了額頭。

“誒，有話好好說行嗎？你心平氣和地把事情跟孫序講清楚不就好了？我跟他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你放了我成不？”

李胤覺得自己要是再在這裏待下去的話，不是因爲被卸了兩胳膊死的，也會被‘玉’蘭這個‘女’人的怒氣‘波’及而活生生被虐待死！

“閉嘴！”

‘玉’蘭說着，又給了李胤一巴掌。

李胤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那裏已經出血了。

得！她閉嘴！

她雙手背在身後，一點點握拳，又鬆開，盼望着能儘早恢復手腳的力氣。

“‘玉’蘭，你別這樣！”

“我怎麼樣了？難道我現在不美嗎？難道我現在不是你喜歡的樣子嗎？我在你身邊十年了啊，我等了你十年，我以爲終有一天你會跟我說，我們在一起吧。可是自從這個‘女’人出現了之後，一切都變了！”

她的眼睛變得很奇怪了。從李胤這個角度看過去，竟然可以隱隱看出來她眼中‘蕩’漾的紅‘色’‘波’紋。

‘玉’蘭指着素珍的屍體，貌似光指着還不解氣，竟然直接用力地將嵌進素珍身體裏的兩枚鋼釘拔了出來，將她的屍體連拉帶拽拉到了孫序的旁邊。

“就是這個‘女’人！我愛了你那麼多年，等了你那麼多年，可你*居然跟我說你一直喜歡這個‘女’人！她有哪裏比我好？她不過就是一個會說話會寫文章的一個破記者，你愛她，那我算什麼？她清清白白，我是出來賣的，這就是差別嗎？！”

‘玉’蘭的聲音從尖銳到頹敗，一點點，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刺‘激’人的耳膜。

孫序沉默了。

他從來不知道，‘玉’蘭在他身邊這麼久，竟然一直都是這樣的想法。

早知道，他就不應該念在多年的情分上而沒有辭退她。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經打算讓‘玉’蘭走了，只是礙於多年的情誼，拖到了現在。

如果他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早點做出決斷來，是不是現在很多事情的結局都不一樣了？

“她跟張裕好了，你就要打我！你打我，好啊，沒關係，只要你不屬於別人，你就算打死我我都不會說一聲不。可你呢，你居然又跟那個狐狸‘精’在一起了。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孫序，你就是個人渣，可我*居然還喜歡你這個人渣喜歡了十年！”

‘玉’蘭一邊說着，一邊踢孫序。孫序被綁着根本無力還手，她穿的是高跟鞋，每踢一下他，他就感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擠在了一塊兒，隨時可能有一起被踢裂的可能。

像是嫌‘玉’蘭踢得不夠重一樣，孫序居然在這個時候對她說道：“‘玉’蘭，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你愛我，可我沒有一定要愛你的必要！你是活在了自己的幻想裏太久了。你清醒一點好嗎？只要你放了我和李藍，這裏的一切我都會當成沒發生，素珍和茉莉的事情我也會幫你隱瞞下去，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發現的。‘玉’蘭，你清醒一點好嗎？”

他還在說話的時候，李胤就也想衝到他面前狠狠踹他幾腳了！這個時候他說這樣自找死路的話也就算了，偏偏還提到了她，這是要拉着她跟他一起去死的打算嗎？！

“呵，到現在了你居然都還沒忘記你這個新情人？好啊，你們不是要一起嗎，那我送你們一起去死！”

她說着，一步步走到李胤的身邊。

李胤那叫一個惶恐的啊，就算想要挪動身子，可手腳使不上力氣，動了半天那動作也只能算是“瑟縮”而不是挪動。

‘玉’蘭這個‘女’人現在估計早就紅了眼想要把所有人都殺光了吧！

李胤被她拽着又給扔到了孫序的旁邊，然後舉着之前砸牆的那個錘子，緩步朝他們走來。

丫的，不是吧！

李胤死死地握緊自己的雙手，指甲都要嵌到‘肉’了，才稍稍有一點意識回來。她故意裝成害怕的樣子，雖然也確實害怕，背過身跟孫序背靠背，然後在‘玉’蘭尚在自說自話回憶以前的事情的時候，飛快地解着孫序手上的結。

孫序一愣，但危急關頭，倒也很快就意識了過來，倒是說了一些好話刻意拖延時間。

李胤現在‘腿’根本就動不了，想從這裏逃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這種時候，也就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將一切的希望都押在孫序這個男人身上，也不知道到底靠不靠譜。

“孫序，你真的沒有愛國我一點點嗎？哪怕是一點？”

‘玉’蘭說着，眼中的紅‘色’的‘波’紋更盛。

“以前的我也確實配不上你，你那麼好，那麼多‘女’人喜歡你，你怎麼可能喜歡我這麼一個都可以當你阿姨的人了呢？可我現在換了一副樣子了，我年輕，漂亮，我足夠配得上你，你現在總該可以跟我在一起了吧？”

‘玉’蘭自言自語地說道，但卻根本不想聽到孫序的答案，又在那裏說道：“就算我變成這樣，你的答案肯定也是不吧。你跟韓生一樣，韓生他也是這樣。他嫌棄我年老‘色’衰，沒有趣味。男人啊，哪個不喜歡含苞‘欲’放的‘花’朵啊？殘‘花’敗柳，呵，誰會喜歡。”

李胤正在解繩子的手一頓。

她聽到了什麼？

韓生……這個‘女’人，她根本就不是‘玉’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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