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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膳人家 - 第三十六章字體大小: A+
     

    後頭離開的時候何教授藉口另一輛車上有老鄉,沒跟邵衍他們一路走。見他灰溜溜地離開,留下的人心裏都有點解氣。剛纔被何教授諷刺過的愛茶的那位老先生對着何教授的背影搖了搖頭,輕聲嘆道:“幸好不用和他一路走,p省來的人怎麼是這個德性?”

    李教授聞言寬慰他:“算啦,跟他計較什麼,p省的作風你又不是不知道,早就歪了。這是根源問題。”

    各省的國學交流會多少都互通些有無,對其他省份的消息也多有耳聞。p省靠近金融大市,經濟卻不怎麼發達,也許正是因此,才導致了p省的研究會變得那麼浮誇。

    會員之間以字畫價值來分高下,各個大師之間爲競爭某個獎項針鋒相對劍拔弩張,成員們炒作撈金出席活動曝光率更勝明星。協會的門檻被拉高到一位千金,新成員想冠上他們的名號可得花不少錢,協會裏的大小領導們都賺的彭滿鉢滿。尤其是像何教授這樣自己還會寫字畫賣錢的更是不差錢,單看他能在寸土寸金的s市買下房子就能知道他有多寬裕。飯桌上一羣人聽他說去世界各地採風度假的見聞,聽他說自己在海邊和風景區的避暑避寒別墅,聽他說自己一幅字畫拍賣出七萬塊錢,聽他說小自己十九歲的二婚妻子,聽他說自己老蚌生珠……耳朵都快聽出繭來了。

    說不羨慕嫉妒恨那絕不可能,搞文化研究的大多都是清貧人,像李教授這樣返聘後退休工資也很豐厚的都是少數。來這的大部分人只是普通來歷,年輕時在國企做個小領導或是在機關裏混個編制,工薪階層,退休後纔有時間和空閒去研究自己醉心的愛好。因爲興趣和天分的關係他們在這一條路上都發展的挺好,可像何教授這樣有名有利的卻沒見過幾個。

    何教授才華雖然出衆,但沒了拿手臨摹的本事,自己的字絕不夠到叫人驚豔的地步。事實上p省很多聲名遠揚的“大師”和“專家”都是如此,他們和國內幾個臭名昭著的大媒體有合作,平時只要用自己權威的身份替他們充當一下喉舌,就會有免費的資源大肆爲他們宣傳包裝。國內近些年涌現了不少附庸風雅的土大款,他們多半不懂字畫,但聽到作者名氣大榮譽多就願意掏錢。市場的惡性循環讓沒底線的人原來越發達,真正堅持自己風骨的人反倒會被罵不知進退。安貧樂道究竟是好還是不好,這讓他們的心中都感到異常矛盾。

    但不管如何,對給了何教授顏色的邵衍他們還是很喜歡的。一直等送他們的巴車到達交流會的聚集處,邵衍身邊都沒少過湊上來說話的人。這些研究古文學的人說話多少和現代人有點不一樣,邵衍從過去來,反倒對這種交流要更熟悉一些,說起話來引經據典頭頭是道的,讓原本覺得他年紀太小的不少老人都詫異於他的閱讀量。到後面,李教授再想找邵衍說話,只要回頭找一下哪裏的人聚集的最多,其中的一處,中間肯定就坐着邵衍了。

    *****

    交流會的舉辦地在s市江邊一處風景優美的藝術館,場館佔地極大,涵括古今中外各種字畫和工藝品,在國內的藝術愛好者心中與聖地無異。若不是交流會帶着點官方性質,藝術館絕不能夠把高格調的環境貢獻出來。場館外早已聚集了大批的記者媒體,每一扇車門的打開都會伴隨着一陣刺眼的鎂光燈,沒見過這種陣勢的不少人都被嚇到了。文學界不比娛樂圈,研究者們和媒體們接觸的機會還是相當少的,他們習慣了在私下工作,真正出名後纔有小部分會願意拋頭露面地爲自己爭取利益,但今天卻不同。這場文化交流會舉辦的意義是十分重大的,來採訪的媒體們每一家都大有來頭,真正靠爆炸話題吃飯的小門小戶反倒對此沒什麼興趣。

    雖然早知道這場交流會不簡單,可在真正看到那些媒體話筒和攝影機上的電視臺的大logo時他們還是忍不住心中一陣激動。已經下車的人努力維持着自己最有風度的笑容,還沒下車的人趕緊藉着車裏的鏡子整理儀容。邵衍從窗戶裏看出去,因爲外頭那些全副武裝神情激動的奇怪的人感到一陣心悸,不由問坐在旁邊的李教授:“外面這是在幹什麼?”

    “哎喲!”李教授雖然平實,這個時候見狀也不由緊張地抹了把頭髮,“天,邵衍你也快點準備一下,c國電視臺和全球華人臺這種電視臺都派採訪隊來了,到時候新聞肯定要登大版面的,說不定我老婆女兒都能看到。哎喲你真應該謝謝我堅持讓你來,你要上電視啦!”

    “上電視?”邵衍特別喜歡看電視,不論是新聞還是電視劇都是他學習現代元素的好渠道。曾經有幾天他迷戀一部叫做《帥哥明星愛上我》的電視劇,也從裏面明白了爲什麼人會出現在電視上。裏面的帥哥明星每次出門都必須全副武裝,否則就會被瘋狂崇拜他的粉絲追堵到無路可逃,毫無疑問,在這個時代明星的社會地位是很高的,看李教授的態度好像上電視也是一件很光宗耀祖的大喜事。想到這裏邵衍不禁挺直了脊背,他仔細聽着窗外的動靜,見不少剛纔在他面前都表現的很桀驁的老師們一面對鏡頭立馬謙和了許多,心中更是不敢對此慢待了,也學着李教授的模樣整理了一下頭髮。

    車外的記者們還在忙碌,對每一個受邀到訪的來賓進行拍攝和採訪。不怎麼面對公衆的老學究們大多害羞且不善言辭,記者們經常要一邊問問題一邊追趕他們走,幾趟下來之後就因爲疲憊有些氣喘吁吁了。c國電視臺的記者不由和同事抱怨:“採訪紅毯都沒那麼累的,真是想不通,不就是問他在哪裏工作嗎?至於臉紅成這樣?你說這節目剪出來有誰會感興趣啊?上頭拿點文件就瞎做文章。一大羣老人家來參加一個看起來很高大上的交流會,是我我也不看。”

    “是啊。”旁邊s市電視臺的記者也附和,“這種節目肯定也只有愛好者會看一看了,沒點噱頭前期又不炒作一下,能紅纔有鬼,臺裏領導恐怕也只是爲了應付一下上面。一會兒多拍拍字畫吧,少拍人了。”

    “也不知道回去之後能不能剪出爆點,西方藝術那邊好幾個外國帥哥,我們既沒有美色也沒有爆點,只能加油啦。”

    兩個記者說着自己都覺得好笑了,相互對視一眼後都忍不住長嘆了一聲。私車隊伍過去之後就是各地來的協會成員,這些就更沒什麼可採訪的了,後場的不少員工都在準備着收拾雜物,打算等這一波人過去後立刻就進展館裏去支援同事。

    幾輛巴車的車門打開,一大堆面帶激動的各地協會成員涌了下來。他們不同於那些私車接送的在業內早已經有些聲望的重量級來賓,記者採訪起來也更加興致缺缺。會員老齡化並不是偶然,缺了點時髦值,有時間和興趣研究國學的人大都年紀不小。再多幾個像p省協會的這樣的,會員非聲望富貴不能進,那橫在年輕人面前的門檻自然就更高了。一堆老年人的節目又有幾個人愛看呢?研究協會裏太多人固步自封,文化的沒落也是必然,像這期必須要做並且很有可能在重點時段播出的節目,雖然在受邀者的採訪環節花了不少時間,但直到現在除了幾個在書畫界已有盛名的受邀者外,其他人的採訪會被減掉多少那也是內行們都清楚的。看着那些老先生們因爲覺得能上電視而表露出的各種激動,挺讓人心酸也挺讓人無力的。

    國學文化是c國的根,可不受重視,就只能像過氣的明星一樣,回顧着自己從前風光的歷史黯然蕭瑟。

    c國電視臺的女記者正在胡思亂想,暗自嘆息,冷不防卻聽到身邊的衆多采訪隊伍中齊齊發出了一聲驚歎,鎂光燈閃耀的頻率一下子密集了不少。她擡起頭來,本以爲會是巴車上意外下來了什麼低調的大人物,結果一下就撞上了下車後邵衍望過來的眼神。

    她呆了兩秒,這倒不是她看到的第一個國學受邀者裏的年輕人,畢竟年輕人雖然少,找找還是有的。但這絕對是她所看到的傳統文化受邀隊伍中長得最帥的一個了,皮膚白眉眼又出挑,尤其是一雙桃花眼,扶着車門擡頭看過來都會給人一種會心一擊的錯覺。雖然同等級長相的人在娛樂圈中也能找到不少,但在一羣高齡的老年人當中,卻絕對是鶴立雞羣的存在。沒想到在最後這個環節還能見到寶貝,本以爲要草草收場的媒體人立刻都來了勁頭,c國電視臺這邊絕不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烏壓壓一大串人立刻就撲向了入場口的方向。

    邵衍在車上只覺得記者們用的相機相當奇怪,一下一下和爆炸似的閃着光,周圍天色開始漸暗,毫無預兆光亮就總讓他心中一驚一乍的。光芒照射到眼睛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周圍什麼東西都看不清,雖然知道這個世界很安全不會有人趁着自己盲眼時捅過一把刀來,邵衍還是很警惕地繃緊了肌肉。

    下車前他學着李教授的模樣整理好儀容,下車的瞬間被周圍三面乍亮的燈光嚇的停了一下,表面雖然沒看出什麼不同,但心中卻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緊張。

    李教授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好像從自己一行人這輛車停下來之後記者們的形容就變得癲狂了很多,被一堆話筒戳到嘴邊的時候他連腳都僵硬了,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凌雲志氣,告誡自己要淡定淡定淡定,好好爲第一次上重要節目留下一個美好的形象。

    然後他露出一個淡定的笑容,深吸了口氣,眼含期待地朝前走去……

    ……咦?

    幾步之後,李教授有些遲緩地停住腳步,慢慢地轉頭看向那些還留在原地的媒體人。

    ……爲什麼……沒有跟上來?

    邵衍在短暫的緊張之後硬着頭皮往前走,因爲通道比較狹窄的關係他走的也比較慢,發現周圍的人在接受採訪的時候都會微笑他下意識也帶上了笑容。前方的李教授走的那麼順利,他便以爲自己也能這麼順利地走出包圍圈,沒想到腳步一動,四下裏的燈光也跟着他開始漂浮。

    “你好你好!”

    “請看一下鏡頭!”

    “請問您是a市來的嘉賓麼?”

    “請回答一下問題。”

    邵衍差點被一個話筒戳到嘴,這才茫然地發現周圍的人問的問題竟然都是朝他提的。他有些不解自己受到的待遇,但既然是上電視這種大事肯定也是不敢輕忽的,也都笑着一一解答。他姿態落落大方,回答也頗具涵養,記者們便不敢問一些很出格的問題。只是在確定了他不是某個老教授帶來的學生而是a大研究會的正式會員後,總有人忍不住詫異。邵衍一邊走一邊也能聽到某些犀利的問題,但都被他避重就輕地糊弄了過去,走了一段路後他發現到這種問答環節除了要拍照之外根本沒什麼值得緊張的,態度就越發自然了,即將進入場館的時候又想到電視劇裏帥哥明星對媒體記者處處周到的禮節,還回過頭來對着攝像機揮了揮手以示告別。

    “叫邵衍,從a市來,還真是研究協會的!”

    “好了,有東西拍了,大家趕緊的,把a市協會的會員都仔細採訪一遍。”

    同一輛車上a省來的會員並不是大多數,不過除了已經離開的何教授之外邵衍和其他人的相處還是相當愉快的,對於記者要求的給予邵衍的評價自然都不低,對他們因爲邵衍的年紀產生的質疑也顯得不那麼贊同。畢竟車走了一路,和邵衍聊了一路的人都是他們自己,人家肚子裏有沒有墨水那是兩句話就能試探出來的。邵衍對於古籍文獻的研究恐怕比他們還要深厚,偶爾引用的幾個典故連他們一下子都未必能反應過來,現在這個社會能把四書五經倒背如流的年輕人能有幾個?更別提a省來的會員們還告訴他們邵衍寫得一手好字了。老人家中妒忌心強的到底是少數,只要有才華,不管年紀大小,那都是值得尊重的。

    託邵衍的福大家都蹭到了不少鏡頭,在最後幾輛巴車上得到了滿意成果的記者們也心滿意足,一個年輕俊秀有才華又會做人的國學方受邀者無疑可稱作這場交流會的大亮點之一,有了這麼個成效,至少版面和話題是不用愁了——“國學新血漸生,參會者才貌雙全”再加上一些有名望的老前輩和邵衍的照片,那真是守舊派和先進派一齊討好,業內人與外行者統統打下,臺裏的領導和上面的領導肯定也能滿意了,運氣要不要那麼好!

    李教授一開始還因爲記者的偏向有點傷心,後來看到全車人的待遇基本上都和邵衍有差別後反倒覺得好玩起來。看着邵衍有點傷腦筋地被記者追趕後他還站在原地旁觀了一會兒,後來被邵衍招呼的時候毫不猶豫回頭幫他分擔了點鏡頭和問題,回來的時候摸了下光滑的頭髮才放下心來——髮型沒怎麼亂。

    見邵衍揮手他也跟着揮了揮手,一進場館他就忍不住拍了邵衍的胳膊一下,小老頭手上沒什麼勁,邵衍想躲又懶得動,便不疼不癢地受了,看他的眼神有點不滿:“打我幹嘛?”

    李教授憤憤不平地盯着他:“想當年我做小夥子的時候,那也是大帥哥一個,風頭不比你小呢。”

    他說完又覺得這話有點虛,又覺得站在邵衍身邊回憶自己從前的風華實在是有點虐,於是藉口要自由活動一個人朝右邊方向去了。邵衍站在原地摸了摸幾乎沒什麼感覺的胳膊,莫名其妙地琢磨了一下李教授剛纔的話,實在搞不清對方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才突發癔症。

    場館的大門隔絕開屋外的喧囂,裏面人雖多,但都不吵鬧。邵衍四下看了看,發現角落裏都是坐在休息處拍攝的到場來賓,便朝着人少的地方鑽去。一路走來看到不少金髮碧眼的異邦人,邵衍實在有些稀奇,心不在焉地看來看去後,他就發現自己從濃墨重彩的油畫區一下子穿越到了古色古香的字畫區。

    這裏的外國人竟也不少,雖然都是一臉的不明覺厲,但欣賞的態度都很認真。受邀的傳統文化愛好者們聚集在幾幅畫作面前高談闊論,喧鬧聲一下就大了。

    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皺了皺眉頭看去,就瞧見p省的那位何教授正和幾個中年男人站在不遠處品評一幅字。

    那字大約是一首自己寫的詩,邵衍不太懂詩,雖然覺得字眼直白了些,但讀着還是不錯的。字也寫的瀟灑,看風格,寫字的人應當比較隨性,且追求盡善盡美,字也因此多了兩分雕琢後的匠氣,看着像是從好些幅反覆練習的作品裏挑出的一張完成品。

    何教授嗓門不小,奉承和他站在一起的一個男人道:“我記得錢先生這幅字當初在拍賣會叫出了三十五萬的高價吧?這可是少見的價格啊!現代書法作品能到達這種高度的實在是少數,我們p省文化協會裏的領導一直拿您的成就當做榜樣,可才華這東西,真不是說追就能追上的啊。”

    被他奉承的錢先生看去大約有六十了,脫了外套穿一身土黃色的棉褂子,打扮在到場的國學愛好者裏也算不上另類,眉眼當中卻確實有着揮之不去的才氣。他謙虛了幾句,臉上卻有幾分掩不住的傲氣,想來是個不怎麼懂得掩飾自己情緒的直腸子。邵衍看見何教授眼底深處的那幾分妒意時忍不住覺得可笑,總覺得眼前這人跟他從前接觸的那些恨人有笑人無的酸秀才一個德行,不欲再看,轉身要走。沒料到他剛邁出幾步,就聽到那邊傳來了何教授陰陽怪氣地喊了聲他的名字。

    邵衍回頭看去。

    何教授和那個錢先生一併與他對視,三個人都皺了皺眉頭,何教授看原本在茶樓裏時的人都沒跟在邵衍身邊,不由冷哼了一聲,錢先生卻是詫異邵衍的年紀。

    何教授拖長了腔調朝邵衍道:“邵小先生,沒想到又見面了。剛纔您可是看到我了,怎麼不打個招呼就要走?”

    wωw¸ttКan¸C○

    邵衍看出對方這是要找麻煩的架勢,心中不由啼笑皆非。他見過不少跟何教授這樣拉大旗扯虎皮的無賴,但讀書人裏這樣不要臉面的倒真是少數。對方現在顯然是看他孤立無援想要拉身邊能耐的靠山報復剛纔茶樓裏那一箭之仇,邵衍能怕了纔有鬼。

    他笑着回答:“原來是……先生你啊,剛纔我們似乎在碰頭會上見了一面,記不太清楚先生您的模樣了,方不方便再爲我介紹一下。”

    何教授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回頭看了眼目光莫名的錢先生,還是忍住被心中的羞辱溫聲回答:“果然是貴人多忘事,我姓何。”

    錢先生聽出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不由疑惑地問何先生:“這位年輕人是什麼來頭?你似乎很不喜歡他?是哪位大師帶來的徒弟嗎?我看他長得倒是一表人才。”

    何教授嘆了一聲:“也稱不上不喜歡,就是年輕人意氣風發的,剛纔給了我些難堪,我也確實不該和他計較。”

    錢先生一愣:“你這樣德高望重,他還敢給你難堪?”

    何教授搖搖頭:“國學沒落啊,你瞧他這個年紀,就已經能進a省協會和我們這些老人家平起平坐了,有多少才華也只有天知道,心中傲氣也是難免。我只是恨現在的年輕人不懂尊師重道,看他跋扈就教訓兩句,竟然被他冷嘲熱諷一通,a省來的人又都與他一股繩,把我一塊排擠開了,回去以後我就有些想不通,一路過來都提不起勁呢。”

    錢先生一聽他的話就對邵衍印象變壞了。他是書香世家出身,從小研究國學,自然對師道這些細節特別重視。邵衍這麼小的年紀竟然能進a省的內部協會,叫何教授這樣一說他也不免深想,年輕人有才華是好事,但是恃才傲物就讓他有些看不慣了,加上剛纔和何教授相談甚歡,他也覺得對方是個實在的人,此時就不免想要拿着身價替新朋友出一下頭,朝邵衍招手到:“小朋友,你過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何教授說話的聲音雖小,邵衍卻都聽了個一字不落,對對方轉移重點見風使舵能力忍不住佩服。看見錢先生也想倚老賣老,能搭理纔怪,直接冷笑着嗆何教授道:“剛纔我忘了何先生是誰,現在聽到你這樣一說倒想起來了。您既然還記得我,怎麼又好意思把尊師重道的話放在嘴邊?”

    何教授想到在茶館裏的事情臉色有些不自然,但想到錢先生在自己身邊後腰杆又挺了起來,滿臉怒容地冷哼了一聲。錢先生見邵衍不理自己,也有些不高興了,徑直帶着人走了過去:“你這小朋友沒聽到我的話嗎?”

    邵衍問他:“錢先生要和我說什麼?”

    “你既然愛好國學,還進了a省的協會,怎麼不懂得尊師重道的道理?當中給何先生難堪?”錢先生不滿地看着邵衍,“身爲晚輩,被前輩指點幾句不說言謝,還針鋒相對冷嘲熱諷,a省的研究協會裏難不成都是這樣的人?”

    “錢先生是什麼地方的人?”邵衍自己被罵倒是不覺得什麼,聽他們說到身邊的人身上頓時就怒了,眼神冷了下來,“你不分青紅皁白聽何先生幾句一面之辭就來爲難我,徇私偏向目無公道,可有問過我和他起的是什麼矛盾?你身邊難不成都是你這樣倚老賣老橫行霸道的人?”

    “你!”錢先生頓時被噎了個倒仰,指着邵衍你你你半天,吭哧出一句:“好跋扈的年輕人……”

    “年輕就活該受你冤枉?不然就要聽你說跋扈?錢先生像我這個年紀時看到長輩是不是都用跪行?”邵衍輕哼一聲,“你說何先生是我師長,我倒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他這麼一個無才無德的師長,尊師重道,尊的也不該是他。”

    四下譁然,錢先生臉都憋紅了,根本找不出話來反駁邵衍。周圍的人聽到這邊的爭論都圍了過來,外國的倒還好說,傳統圈內的老人家們都不問緣由地開始指責起邵衍不講道理,一邊這樣說着一邊也忍不住幸災樂禍地去看何先生的臉色。在桌上被落面子和在這裏落面子可是兩回事,本想靠着錢先生的名頭給邵衍點難看的目的非但沒達到還被當衆諷刺了一場,這一局要是不扳回來那他以後在協會裏也不用做人了。看周圍的人都站在自己這邊,何先生被罵到這份上也不想強裝什麼謙虛愛才了,當下決定要給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個大大的羞辱,便擋開錢先生直接對上了邵衍:“你說我無才無德?”

    “難不成你有麼?”邵衍懶洋洋地側首看他。

    何教授氣笑了:“好!我研究國學幾十年來,從沒想到第一個對我放這種話的人會是你這樣的無名小輩。你說我無才無德,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多有才有德!”

    錢先生聽出他的畫外音,又覺得這樣有些過了,趕忙阻攔。年輕人不懂事時傲慢一下總是難免,他也曾有過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歲數,長輩們聽着雖然生氣,但嘴上教訓兩句就行了,等到日後他自然會知道其中利害。可在那麼多人面前靠着學識來碾壓對方造成的效果就嚴重的多,不說這場失敗對年輕人聲譽造成的影響,日後對方心中也會留下這層揮之不去的陰影,說不得在業內的發展都會因此受到阻礙。

    “錢先生您別攔我。”何教授搖頭道,“我活了那麼大年紀,從沒見過這樣不知禮數的人,簡直大開眼界。他不知天高地厚,我總得讓他明白什麼叫天外有天。這種人簡直就是毒瘤!決不能任由他這樣跋扈下去!”

    四下的圍觀者們見到事情竟然是這個發展都有些意外,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哪裏都有,立刻就有人嚷嚷着讓會場裏的工作人員準備筆墨。錢先生見何教授這樣固執,心中雖然對他這樣欺負人有些不贊同,但到底沒有多說,只是眼含憐憫地看了邵衍一眼,嘆息這個年輕人即將遭受的打擊。

    場內還在拍攝作品的記者們聽到字畫館喧囂的動靜以後紛紛打聽起原因,得知原來是有人起矛盾後提着機器跑得飛快。他們正愁這場中規中矩的交流會找不到什麼可以炒作的新聞,哪成想一瞌睡就來了枕頭。李教授他們離得不遠,聽到熱鬧後也趕了過來,沿路聽到是p省那個名聲不太好聽的何教授和一個年輕人起了矛盾之後心頭就有些怪異,到字畫館後看到跟何教授站在一起的邵衍時,立刻知道不好,全都上臺圍了過去,將邵衍護在身後。

    空出的一個小展臺上已經擺開了兩張桌子,工作人員正在鋪紙和磨墨,這陣勢傻瓜都知道要發生什麼了,李教授很生氣地問何教授:“這是怎麼回事?!”

    何教授施施然將雙手洗乾淨,拿着一塊小帕子仔細擦着十指,聞言不屑地看了李教授一眼,擡手在筆架上挑了一直合乎心意的筆:“代領師長職責,幫你們教育學生。”

    “我們a大的學生還犯不着你來教育!”李教授終於怒了,“你自己是什麼資歷?拿來欺負一個才二十歲的年輕人不覺得臉紅嗎?”

    何教授冷笑:“現在開始和我論資歷了?”

    邵衍拍拍李教授的肩膀:“沒事,不用擔心我,這個姓何的道德敗壞,能寫出什麼好字來?只管讓我和他比就好。”

    他這話一出口,何教授手上就顫了一下,臺下的記者們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沸騰了起來。c國電視臺的記者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回頭對同事說,“這個年輕人太沖動了,何金波這種人肯定不會放過他的。太可惜了。”

    “是啊。”不少知道何教授品行的人都爲邵衍有些不值,提前放出這樣的狠話,等到一會兒輸了之後只會更加難看。何教授這種愛炒作的人肯定也不會放過他,邵衍在國學界的未來幾乎就毀掉大半。

    何教授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冷笑了一聲不到黃河心不死,擡筆飽蘸濃墨,心懷怒氣一揮而就,寫下《詠柳》前半句:亂條猶未變初黃,倚得東風勢便狂。

    他的字大開大合,又加上正在抒發怒氣,真是暢快極了,不少攝像師直接擡着機器到臺上來拍攝他,何教授便越發得意。他這些年的字越來越金貴值錢,進步也是明顯的,可以說在這個場館裏,他都自信能勝過他的人不太多。

    邵衍瞥了他一眼,看出對方的詩在諷刺自己,心中便有幾分不屑,走到桌邊隨便撿了一支筆,懶洋洋地擡手在紙上寫下《詠柳》的後半句:解把飛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他一下筆,旁邊正在專注拍攝他的攝像師便有些驚到了,邵衍字裏行間的霸道簡直撲面而來。他也不懂什麼書法,卻下意識地盯着他的字移不開目光,等到何教授寫完之後擱下了筆,纔回過神將對準邵衍的機位轉向了何教授這邊。

    何教授看了眼自己的字,心中很是滿意,稍稍吹了一吹就舉起來展示。臺下的圍觀人羣連連發出驚歎,七嘴八舌地誇獎:“何教授這一手字真是越來越犀利了!”

    “難得那麼大年紀還能保持鋒芒,雖然裏頭有王羲之的字意,但添了自己的風格,又很有不同……好字好字。”

    幾乎沒人去關心邵衍寫了什麼,邵衍也不關心別人有沒有關注自己。他寫完東西后隨手將筆丟盡了筆洗中,長舒了口氣,直接一晃身子在臺上的座位處坐下了。

    李教授繞着字走了兩圈,好半天沒從那股氣勢裏掙扎出來。衆人看他沒動靜,還以爲是邵衍在臨陣怯場,紛紛起鬨要看字。李教授回頭看了眼臺下衆人,猶豫片刻後,小心翼翼地捻起紙頁的邊緣,等到墨稍幹一些後,纔將字慢慢擡了起來。

    周圍喧囂的起鬨聲在他這樣做後開始逐漸減少,李教授原地轉了一圈,場管越發安靜,衆人都有些說不出話來。何教授心中詭異地生出些不妙的預感,等到字轉到自己面前後,只是驚愕地看看紙又看看邵衍,半晌不知該如何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十點大魔王迴歸了,最近有點忙,太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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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各位大大的霸王票,謝謝斯帕萊蒂二世大大、予懷大大和詹棵棵大大的火箭炮,上次漏掉了大大們太抱歉辣

    剛纔的版本缺字了,給大家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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