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怪石嶙峋的地下洞穴裡，堆積着如山的血肉蠕蟲屍體。
暗紅色的火焰覆蓋上面，一點一點將屍體化爲灰塵。
洞穴的一角，一具燃燒着火焰的人形骷髏靜靜地站在那裡。
噠噠噠——
背後有腳步聲傳來，火焰骷髏沒有轉身，“那輛列車安全了？”
“萬幸那只是一列故障排除車，除了幾個倒黴的維修工，只有一名乘客。”
戴沃的身影從黑暗中出現，伸手遞給強尼一樣東西。
“我從這些血肉蠕蟲體內挖出來的，它們是變異了的。”
一塊帶着血絲的肉團正在微微顫動，似乎有生命力殘存。
“我體內的力量，很喜歡它們。”
戴沃說道，“吞食它們，我感到了力量的增長。”
火焰骷髏周身的火焰漸漸收攏，只留下眼眶裡兩團火焰。
暗紅的火焰跳動着，一縷火苗從強尼手中延伸出來，接觸到顫動的肉塊。
轟！
黑暗中一團火焰暴起！
“黑暗的力量……是黑暗力量促使它們變異。”
甩掉手上的火焰，戴沃的手毫髮無傷，“整個洞穴，只有3條擁有血肉核心的蠕蟲。”
“看來這股力量纔出現不久……奇怪……”
擡眼看向黑乎乎的巖壁，強尼喃喃道，“聖安東尼奧開始不安靜了。”
“我剛剛救下的那個乘客，我們之前見過面。”
沉默一會，戴沃說道，“就是我當初在酒吧遇見的那個孩子。”
“如果你年輕20歲，這一定是個浪漫的開始。”
強尼轉身，向着戴沃調侃道，“你擔心她向海雕透漏我們的信息？”
“不，我們總有與海雕見面的一天，我們的身份遲早隱瞞不住。”
“只是……她讓我想起了我的兒子。”
戴沃吐出一句話，“叛逆的少女，極有可能源自不負責任的家長。”
“比如向我一樣無法陪伴在孩子身邊的父親。”
“你是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強尼說道，“至少，在學會完全掌控力量之前，你不能與家人見面。”
“我不奢求這些，我只求能在遠處看他們一眼就好。”
戴沃搖搖頭，“一個罪犯父親，一個騙子丈夫……呵……”
說完着些，戴沃收起情緒，吐出一口濁氣，指向自己來時的路。
“海雕的人已經來了，那幫傢伙很快就會發現這裡。”
“嗯。”強尼應了一聲， 雙手一擡，原本覆蓋在血肉蠕蟲屍體上的暗紅色的火焰猛地一竄！
轟！
耀眼的火光過後，洞穴重歸黑暗。
兩人已經不見蹤影……
……
第二天，一條消息在報道中被一語帶過。
“昨日，聖安東尼奧的城際地鐵因隧道維修工事，造成一小段塌方……”
“事故造成5名工人死亡，本市代理市長查爾斯先生表示萬分惋惜。”
……
“你聽說了麼，我們有新老闆了。”
“你也收到通知了？”有人大吃一驚。
“是啊，我還以爲是假消息。”
“你看，所有人都來了。”
寬敞的場地內，站了十幾個人，紛紛竊竊私語。
“我可聽說，賽文斯死後，他的家人只想將這個爛攤子甩出去……但是他們開的價格並不低。”
“哼，賽文斯除了會咆哮，根本不懂管理。”
“他死了，馬戲團不倒閉纔怪。”
就在這時，場地前面的聚光燈猛然打開，人羣爲之一靜。
“噓！新老闆來了！”
幾秒鐘後，一輛獨輪車從後臺騎上來，其他人見到獨輪車上面的人後大吃一驚。
“比利？！！”
“他在幹什麼？”
“給新老闆展示價值？”
“真是個心機的傢伙。”有人鄙夷。
“吱嘎——”
獨輪車漂亮地拐了個彎，一個漂移停在衆人面前。
比利乾脆利落地跳下車子，慢條斯理地走到衆人面前。
扯了扯西裝的衣角，比利面向衆人張開雙臂。
“好久不見，朋友們。”
“比利，你在上面做什麼，快下來。”有同事向着比利招手。
“還不下來，等着被新老闆炒掉吧。”有人譏諷道，他曾受前老闆倚重的人。
比利靜靜地聽着所有人的話，面部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都說完了麼？”
“都說完了就該輪到我說了。”
清清嗓子，比利身體前傾。
有人開始反應過來，“不會吧，比利，難道說你就是……”
“什麼？不可能，他哪裡有錢！”
“不錯，我就是你們的新老闆。”比利從懷裡掏出一份文件。
“馬戲團的轉讓以及生效文件。”
“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可以請我的律師證明給你們看。”
嘶——
底下傳來吸氣的聲音，有人吃驚，有人羨慕，有人默不作聲。
啪啪啪——
比利拍拍手， 嘴角拉起一個弧度。
“好了，我只是在宣佈一件事情，而不是徵求你們的同意。”
這句話一說出口，臺下之人覺得理所應當，或許着就是身份的轉變帶來的。
“接下來，我宣佈第二件事情。”
“你，你，你還有你……”
比利手指指向底下人羣中的幾個人，“請出來。”
難道有好事發生？
幾人對視一眼，等待着比利下文。
“恭喜你們……被解僱了。”
比利手裡變魔術一般出現一把花瓣，揚到上空。
“要不要再開一瓶香檳慶祝一下？哈哈哈哈哈~”
比利笑得身體不住打晃，前俯後仰。
底下人羣鴉雀無聲。
“你……你再給我們開玩笑對不對？”
“喊我老闆。”比利伸出一根手指頭糾正道。
“老……板。”那人還有些不適應，試圖辨認出比利的真實意圖。
“當然……沒開玩笑。”比利一本正經地回答。
“你平時總是嘲笑我。”
“你之前打碎我一個杯子。”
“你之前幫助肥豬老闆扣我的工資。”
“你長的太醜了。”
一條條理由從比利口中說出來，衆人以爲自己聽錯了。
“所以，我要開除你們。”
“那我呢？”一個被點名的人指着自己鼻子，比利剛剛沒有說他任何理由。
“哦~”比利掏掏耳朵，“抱歉忘了你，讓我想想，給你個什麼理由。”
“算了，不想了。”比利彎彎腰，用手指向自己的鼻子，“我可是這裡的老闆，開除一個人爲什麼需要理由。”
“不要生氣，每個被我開除的人，都會獲得一筆補償金。”
3捆鈔票出現在比利手裡，“這是你們的。”
從裡面抽出5張，比利塞到那幾人手裡，“好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而這些，是你們的！”
說完，比利將錢灑向臺下。
見人們還在愣着，比利推推手，“快點搶哦，不要等我改變主意。”
轟！這下，臺下的人亂做一團。
比利看的大笑不止。
“怎麼，不服氣？”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比利眼珠一轉。
“給你們一個機會，從臺下挑選一個人，讓他們代替你。”
此話一出，臺下搶奪現金的人一頓，用敵視與猜忌的目光看着上面的人。
前一秒還在同情與幸災樂禍的人，面色不善起來。
“哇哦~多麼美妙。”比利樂不可支，渾身抖動不已。
哼！
終究沒人敢這麼做，他們絲毫不懷疑自己會被撕碎。
五人灰溜溜地離開。
比利看着手裡攥着鈔票，一臉希冀看自己的前同事們，就像從主人手裡得了骨頭的狗，心裡無比暢快。
“馬戲團，重新營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