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過隨口一說。

今天的客人居然如此稀少。

恐怕胖子老闆會狂怒，然後將怒火遷怒與廣告的宣傳員。

比利心中思量一會，手中的動作並沒有停下，而是將早已經準備好道具拿出來表演者。

自己不能走神，老闆正在後臺通過監控看着這裡的一舉一動。

騎獨輪車，五球連拋，綵帶氣球，一個個小把戲被比利展示出來，臺下不多的觀衆掌聲稀稀拉拉。

“一點意思也沒有，早知道不來了，浪費我的門票錢。”

一名身着怪異的混混模樣男子衝着旁邊的女伴小聲說道。

“這個小丑就像沒睡醒一樣，看他本人要比表演好笑，哈哈哈哈。”

比利眼神一動，畫滿油彩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他決定當做沒聽見。

後面還有其他的節目，自己負責將場面熱鬧起來就好。

“下面是大家最喜歡的抽獎許願環節。”

比利從身後拿出一個大箱子，選宣佈道：“因爲本次觀衆們不是很多，所以我決定將許願人數調整爲5位！”

“我們在場三分之一的人都能獲得機會！”

踩着獨輪車，比利沿着場地轉圈，不斷晃動着箱子。

五張便籤從裡面掏出來，比利展開大聲喊道。

“11號！2號！9號！14號！6號！”

隨着話音落下，場上有5道人影欣喜地舉起手。

“歡迎我們的幸運兒！”

比利雙臂張開，燈光一一從這幾位觀衆身上掃過。

臺下的一位女觀衆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票，失望地捅捅男友，“哈迪，你被抽中了麼？”

男子同樣將手裡的票展示出來，看了一眼。

“你跟我說過，我今天一定能被抽中的。”女伴衝着男子埋怨道，嘴裡嘟囔着。

男子臉色變了變，又看了眼臺上的那些中獎者。

心中一種叫自尊的東西失去平衡。

自己隨口安慰女友的話，放到這時候，無疑在他臉上扇了個大大的巴掌。

嗤——

打着脣釘的嘴巴狠狠吐出一口痰，男子憤怒地將兩張票撕碎。

“你作弊！”

暴躁的聲音從底下傳來，男子憤怒地站起來。

男子滿臉不甘，隨即指着箱子喊道。

“我要求你將箱子打開，讓我進行檢查。”

“先生，你的依據是什麼？”比利走上來，輕輕問道，這個人就是之前嘲笑他表演的傢伙。

不過男子作爲觀衆，安撫觀衆的情緒，是比利應該做的。

“我不會告訴你，但我知道你在作弊。”男子堅持，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隨口說的，但是爲了自己的尊嚴，他裝作已經看透的模樣。

“抱歉，沒有依據的話，那我不能將它交給你檢查。”

比利搖搖頭，伸手從褲兜掏出一把糖果，“馬戲團獨有的糖果，怎麼樣？”

“甜食令人心情愉悅，跟愛人之間分享這份甜蜜，你們的感情永遠幸福。。”

“這些不足夠收買我。”

男子滿臉不耐煩，向着比利伸出手，“我要求當衆打開那隻箱子。”

嘿嘿一笑，男子回頭看了一眼不多的觀衆，見到衆人的注意被自己吸引，信心再度增強。

擡手一指比利，男子帶着挑釁說道：“如果你不打開，那就說明你心虛，一定存在作弊！”

……

比利停頓兩秒，胸口被怒火充斥，耳朵頓時一熱。

毫無理由的猜測，並且當衆給自己扣上大帽子

“看啊，他在遲疑，他一定是作假了，他一直以來都可能在作假！”

男子以爲拿捏到了比利的要害，轉過身，對着剩下的人呼喊道。

“我們全被欺騙了，臺上的小丑是個騙子！”

原本興奮無比地五個幸運兒站在原地，臉色難堪，有種想要離開慾望。

自己站在臺上，就像小丑的共謀一樣。

男子臉上露出得意，心中有點期待，難道自己隨口一說真的揭露了真相？

側頭一看，發現女伴看自己的眼神充滿崇拜，心中得意更勝。

坐在臺下的觀衆見狀，不由得有些躁動。

沒有成本的謠言……比利雙脣緊閉着，此時他在聽着耳麥中老闆的咆哮。

“比利，你這廢物！”

“我命令你馬上解決掉這件事，這會對我們造成無可估量的損失。”

“不然你下個月的工資也休想得到！”

重重地冷哼一聲，老闆掐斷通話。

“ok。”比利長長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這位先生，我能理解你沒有被抽中的情緒。”比利開口了，臉上笑嘻嘻的，“但我很樂意滿足你的要求。”

“當衆打開箱子，讓你檢查。”

“同樣證明給所有的人看。”

比利微笑着將箱子遞給男子。

男子擡頭看一眼，有些遲疑地接過箱子。

真讓自己拆開？

難道自己猜錯了？

隨即男子無所地想着，事後頂多說自己的看錯了又怎樣，沒有任何損失。

來到臺上，男子結果箱子，伸手在裡面掏了掏，然後將裡面的紙條灑在地上。

“15、3、5、10、12……”看到上面的數字，男子發現全是剩餘的號碼。

“我猜測你們在裡面安裝的機關，我在揭秘節目上經常看到。”

自言自語地給自己解釋着，男子將箱子放在地上，然後重重地踩下去。

撕拉——

箱子四分五裂，露出裡面的結構，除了紙板，沒有其他東西。

“……”

“先生，你的猜測是錯誤的。”

看着面前的現象，男子愣神。

聽到比利的話，又對上臺下衆人的目光，男子心頭涌上不服輸的勁頭。

自己還有理由。

對了！

“袖子，你的袖子，你把票提前藏在袖子裡！”

男子一臉興奮地說道，“箱子只不過是你引人耳目的工具。”

“你就是通過這個騙了所有人。”

比利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得寸進尺太多了，憑藉一句懷疑，讓你勞心費神自證清白。

再看臺下的觀衆，大夥眼中充滿好奇，一眨不眨地注視着自己。

他們的關注點不在於你究竟有沒有作弊，而是看你如何處理這件事。

作爲旁觀者，只要火燒不到自己身上，熱鬧越大越好。

比利心中被刺了一下，衝着男子點點頭。

“我答應你。”

說着，比利將外套脫下，向男子展示袖口，裡面什麼也沒有。

“不夠，還有襯衫、褲子。”

男子指指比利身上，“現在是夏天，我們的小丑先生難道會感冒？”

觀衆一陣騷動，當.衆.脫.衣.服要比雜技表演更有趣。

閉上眼睛，比利將襯衫脫下，露出赤.luo的上身，下身穿着平角褲，依舊沒有道具。

“看，這是什麼？”

突然間，男子指着襯衫口袋裡，裡面一個圓環裝的東西輪廓凸顯。

“那是我的私人物品。”

比利淡淡說道，“現在，我已經證明了。”

“這位先生你的猜測是錯的。”

男子聽到後，狐疑地看了眼比利，從他身上再也找不出藏匿東西地方。

“抱歉，是我猜錯了。”

聳聳肩，男子臺下走去，“據我所知，小丑們通常喜歡耍一些小把戲。”

“所以我爲了全部觀衆的知情權才這麼做。”

將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起來，比利臉上重新露出笑容。

“事情已經圓滿解決，我們開始許願吧。”之前的不愉快，絲毫沒表現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