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休姆的話，傑洛特站在原地沒有動，而是從地上撿起一截帶着血跡的骨頭。

“隨便你檢查吧。”休姆將臉擡起來，虛弱無比道。

用骨頭將休姆擋在臉上的頭髮撩到一邊，然後將手中的光源對準他的雙眼。

瞳孔是黑色，眼白無異狀。

傑洛特細看了一會，又伸出骨頭在休姆身上的傷口處擠壓一下。

“抱歉。”

看到流出來的血液是鮮紅色，傑洛特向休姆說聲抱歉。

“我原諒你了。”休姆咧咧嘴，引得身上傷口又是一陣疼痛。

“你如果知道你手中骨頭的來歷，你一定會把它拋的遠遠地。”

休姆倒吸着涼氣，適應光源後的眼睛看了一下兩人身後的發電機。

“一截人骨，從受害者的大腿上取下。”

咚——

傑洛特手中的骨頭頓在地上，他沒有丟棄，“我不會這麼做，我反而會用它狠狠抽兇手的臉。”

深深看了傑洛特一眼，休姆沉默一會，開始交代自己的來歷。

“一月個之前，我收到鎮子教堂的求助，來到這裡。”

“聖像警示這裡出現了黑暗生物。”

傑洛特觀察着休姆身上的鎖鏈，已經深深勒進肌肉之中，“你來剷除他們？”

“很顯然，我失敗了。”

休姆眉頭緊皺，他感到傑洛特正在嘗試解開鎖鏈。

“不用嘗試了，鎖鏈與柱子設計的很精巧，它能分散掉施加在鎖鏈上的力。”

“不然它們困不住我的。”

果然，傑洛特試了試，拉住任何一處鎖鏈，其他的部分都會被連鎖，力氣無法擊中到一點。

休姆咳嗽一陣，“趁我還活着，用不多的時間告訴你我的調查結論。”

“剛剛你檢查我的眼睛還有血液，想心中已經有了懷疑。”

“血族？”傑洛特求證道。

“ 沒錯。”休姆眼睛微亮，“你果真是爲這個來的。”

“一直避世的血族出現，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你爲何沒有被轉化爲血奴？”

看着被困的休姆，傑洛特感覺奇怪。

“苦修士奉行荊棘磨礪，我的血肉早已經蘊含荊棘與聖力。”休姆說道，“這裡主人的實力不夠，無法將我轉化。”

“況且……”

休姆看向巨大的血液容器，“被剔除聖力的血液，是它們最喜歡的食物。”

“它們利用野獸與普通人的血液，將我血液中的力量污化，雖然過程緩慢，但它們願意等待。”

花費巨大的力氣將這番話說完，休姆喘了幾口氣。

“按照上一次進食的時間推算，它們晚餐的時間快到。”

頭微微搖擺，休姆驅趕道，“回去，將這裡的發生的一切告訴鎮上的教堂。”

“不能讓這股力量發展壯大。”

“可是，一個月過去了，鎮子上的教堂爲什麼沒有再找人來？”傑洛特意識到問題。

“除非他們遇到了阻礙。”

陌生的嗓音從石壁上方傳來，帶着陰惻惻的笑意。

傑洛特猛然驚動，一個轉身將休姆擋在身後，手裡的光源照向頭頂。

“嘿嘿嘿——”

超高頻率的尖銳叫聲響徹地下空間，甚至蓋過了發電機的轟鳴。

令人耳膜劇烈震動，休姆的耳朵流出一絲鮮血。

“圖姆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傑洛特擡手打招呼，衝着一隻四肢鉤在頭頂石縫上，面目猙獰的人形生物道。

嘴脣的小鬍子依然歡快地跳動着，圖姆嘴角有涎水滴落。

“美味，我從一見到你，就聞到了美味的氣息。”

說完，身體一鬆，圖姆在空中轉身落在地上。

身體微微躬着，像一隻獵犬一般正對着傑洛特。

“老先生，你的好奇心害了你。”

圖姆四肢着地爲了兩人轉了一圈，眼睛向着純黑色轉化，“我只不過偷偷來吃一點東西，竟然讓我發現了驚喜。”

“老頭，你知道我們的身份？”

“巴恩那傢伙，竟然沒發覺你們不對勁。”

圖姆自言自語道，“這一次我發現的驚喜，大人會給我什麼樣的獎勵呢？”

一邊笑着，圖姆一邊伸手指向傑洛特。

“我要獨享你的血液，大人一定會答應的，嘿嘿嘿……”

“快逃！”休姆被綁在柱子上，拼勁力氣喊道。

“他沒機會的！”

圖姆猛然一甩頭，四肢發力，化作一隻黑影撲向傑洛特。

“在敵人面前逃跑，可有悖於苦修士的信條。”

傑洛特順着休姆的話，輕鬆地回答了一句，“面對敵人，荊棘將化爲聖光的長矛，永不後退一步。”

聽到傑洛特的話，休姆眼睛瞬間瞪大，“你是教廷的人？！”

“錯！”

傑洛特閃身將圖姆躲過，伸手去摸背後的長劍，結果摸了一空。

自己下來的時候，沒有帶着長劍。

“只不過是有點了解教廷而已。”

“可惜我的武器沒有帶來。”

圖姆再次撲來，外表已經發生劇烈的變換，臉上的血色褪去，頭顱變大一圈，鼻子向裡收縮，上下嘴脣變短，露出一口鋒利的獠牙。

一雙手上指甲變成漆黑，手臂上的肌肉暴漲一輪。

“不管你們認不認識，都留在裡作伴吧。”

口中帶着尖嘯，圖姆身形再次加快，身形閃爍，在幾乎黑暗的空間內，威脅急劇擴大。

啪嗒——

傑洛特熄滅的手裡的燈，空間徹底陷入黑暗。

“放棄抵抗了麼？”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是牆壁折射的聲音。

“即使你能聽聲辨位，可面對這種情況呢？”

帶着洋溢的驚喜，圖姆盯着傑洛特的心臟抓去。

咔嚓——

骨頭碎裂聲傳來，黑暗的空間中不知道是誰受了傷。

“我的……手臂。”

“你竟然傷到了我。”

是圖姆，聲音帶着喘息，還有腳步的移動聲，它不想給傑洛特追擊的機會。

“不可能，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最擅長的，就是對付你們。”黑暗中，傑洛特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

“即使我沒有武器，即使我深陷黑暗。”

咚！

重物倒地的聲音，休姆只能聽見劇烈的掙扎聲。

“抓住你了。”

“你的獠牙對我無效。”傑洛特輕輕說道，“我的收藏品，需要你的貢獻。”

休姆只聽見一聲慘叫，是圖姆的。

啪嗒——

燈光再一次亮起，這次亮度很大， 照亮了一大塊地方。

地上的圖姆四肢全部變成相反的方向，嘴裡還大口大口吐着血。

而在傑洛特的手中，赫然捏着一對5釐米長的獠牙。

“等等！我用你的同伴交換我的命！”圖姆抽搐着。

這時候，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內，一盞盞燈亮起來，一束斜斜的影子出現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