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她們的牌子。”

傑洛特將車子停在路邊，把牌子舉起來，金屬鎖鏈繞過傑洛特的指縫。

初生的太陽發出紅融融的光，灑在牌子上，也將傑洛特的臉染得通紅。

嘴裏喃喃着，傑洛特大拇指輕輕摩擦着上面的紋路。

“老闆，這是在哪裏找到的？”

傑洛特的語氣平穩，但是指節有些發白。

喵~

橘子慢吞吞地叫一聲。

“這是在幽靈船的底倉找到的，牌子的主人是80年前的一位獵魔人。”

蘇雷打量了一下傑洛特，嘴角抿了一下。

這裏面有事兒……

“聽娜美說，是她們的一位長老。”

在蘇雷與涅爾斯·沙利葉進行最後的戰鬥之時，橘子接到蘇雷的命令。

去船艙底部尋找那位獵魔人長老。

依照橘子的能力，在這艘船上，沒有能對抗它的東西。

如同蘇雷之前對娜美說的一樣。

橘子在艙底確實找到了曾經獵魔人長老的屍體，可是早已經化作白骨。

曾經攜帶着的卷軸在時間中氧化粉碎。

橘子只得將這塊代表曾經身份的牌子帶回來。

然後，先行一步來到岸邊。

“80年前的人……”

傑洛特目光恍惚一下，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鬆開。

蘇雷敏銳地觀察到傑洛特鬆了一口氣。

“這塊牌子就送給你吧。”

蘇雷微微一笑，“放在我這裏沒有用。”

傑洛特遲疑地看了蘇雷一會，長嘆一口氣，“好……”

汽車再次啓動，前面的路上，高樓大廈。

……

上午10點，一輛渾身黑色的商務車來到維因斯鎮。

見到小鎮上路口處戒嚴巡邏的警車，商務車內爆發出一陣輕笑。

“這些人真的是膽小，不過是一艘幽靈船，我只需要十分鐘就能將它解決。”

一個高個子的男子翹着二郎腿，嘴裏嚼着泡泡糖。

“雅各布，要吹牛去酒吧。”

坐在他身邊的一個身體肥胖的男子開口。

肥胖男子太胖了，以至於他的身軀卡在座位兩側的扶手中。

“我巴特只需要5分鐘就能幹掉那艘幽靈船。”

胖子巴特話鋒一轉，與高個男子雅各布鬥起嘴來。

“你們打個賭怎麼樣，我做你們的見證人。”

前面開車的人回過頭，眉飛色舞道。

“我做莊，你們絕對不會輸。”

“放屁，我們的錢到了你手裏就永遠回不來了。”

“可是假幣也是錢，沒人能分辨出來的。”休姆繼續回頭解釋着，語氣還充滿委屈。

吱嘎——

車子猛然一偏，差點蹭到旁邊棚子的支撐。

“休姆，安心開車。”

半躺在最後一排，閉目養神的光頭中年人睜開眼。

語調不急不慢，帶着獨特的韻調。

“等到了地方，隨便你們怎麼行動，但是在路上，不要吵鬧。”

“我需要休息。”

說完這一切，光頭中年人重新閉上眼睛。

名叫休姆的司機癟癟嘴，回過頭一言不發地開車。

高個男子雅各布將二郎腿放下來，與胖子巴特互相使了個眼色，乖巧坐好。

十多分鐘後，車子在碼頭停下。

休姆率先走出車門，在碼頭的顯眼處，一艘快艇正停泊着。

“雅各布……幫我一把，我卡住了！”

車裏面傳來胖子巴特的呼救。

“都調查清楚了麼？”

光頭中年人走到休姆身邊，看着波濤洶涌的海面。

“布魯諾隊長，事情在今天早上有一些變化。”

休姆眨眨眼睛，深吸一口氣，在他身邊甚至聽到了空氣的輕微呼嘯。

呼——

氣流飛散，在海面上形成一道道波紋。

“空氣中的死靈氣息幾乎消失不見。”

休姆接着說道，“在昨晚我們接到警報，這裏的人們已經能看到幽靈船。”

“現在看來，只有兩個可能。”

“他們在欺騙我們，或者……我們都是瞎子。”

上午的空氣能見度很好，數十海里之外一片碧藍。

光頭中年人冷淡一笑，“直接去目的地，那個名叫海鷗礁的地方。”

“臨時的變化放在一邊，沒有東西能傷得了我們。”

在兩人身後，雅各布終於將巴特從座位中拽出來，巴特費力地從車裏走出。

“隊長，你們在談論什麼？”

“哦，我還以爲你們已經出發了。”

布魯諾轉過身，揶揄一句。

兩人也不生氣，臉上堆起笑容。

“上船，首要目標是找到幽靈船，然後摧毀。”

“第二個目標，找到之前失蹤的那些蠢貨。”

“如果他們都死了呢？”

休姆第一個走到甲板上，回頭問自家隊長。

“就讓他們留在海里餵魚好了。”

布魯諾盯着休姆病態一笑，不以爲意，“我討厭屍體。”

“你們是第一次跟我組隊做任務，我希望你們能記住這一點。”

說着，雅各布與休姆擦肩而過。

“哦天啊，我愛這裏的環境。”胖子巴特在船艙裏走來走去，“這比車裏寬敞多了。”

雅各布站在倉口徘徊一會，想了想沒有進去。

在布魯諾身邊充滿壓抑。

快艇啓動，推進器迸起白色的浪花，衆人向着目標地點而去。

……

山林鎮，蘇雷的農場裏。

看着滿屋腳步匆匆的格洛米，蘇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下腳。

“主人，請喝水。”

一隻托盤被舉到蘇雷鼻子尖，下方傳來阿萬熱切的聲音。

蘇雷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另一隻托盤又舉起來。

“主人，請吃點零食，補充一下體力。”

蘇雷指指沙發上的橘子，“給橘子吃，我不用。”

“主人，浴室裏的洗澡水已經放好，請去沐浴。”

一隻小腦地到從走廊拐角冒出來，對着蘇雷喊道。

揉了揉眉心，蘇雷爲這些格洛米們的熱情感到無奈。

“你們先離開一會，我有些事情需要商量。”

蘇雷咳嗽一聲，“阿萬，將傑洛特喊過來。”

衆多格洛米衝着蘇雷彎腰行禮，然後“刷刷”離開。

不多久，木屋的門打開，傑洛特出現。

“老闆，你找我？”

“來，過來看看這些東西。”

蘇雷招呼傑洛特到餐桌上，一揮手，一根鏽跡斑斑的鐵釘，一塊香菸盒大小的透明晶體出現。

“我在幽靈船上遇見一頭名叫涅爾斯·沙利葉的魔鬼。”

“最終，他死於這根鐵釘。”

蘇雷將鐵釘推向傑洛特，“現在，鐵釘…不，十字架上的釘子回到它的主人手裏。”

“魔鬼真的被它殺死了？”

“它死前，曾經說過，這是將耶穌釘在十字架上的三枚鐵釘之一。”

傑洛特瞪大眼睛，將鐵釘拿起來，上面的鏽跡都不曾損耗半分。

“我一直以爲那是一個傳說……”

“這枚鐵釘，在我手裏待了這麼久，從來沒有什麼異樣，甚至給黑金添鐵都不願意。”

“它是我的師傅留給我的。”

年過70歲的傑洛特，頗爲唏噓地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