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十字街21號麼？”
電話那頭，戴安娜聽到蘇雷刪改版的敘述，胸口吊着的大石頭放下一半。
“謝謝你，蘇。”
“是我不對，沒有考慮到你的人身安全。”
蘇雷在地鐵站裏穿梭着，旅行包被他收進空間晶石裏。
“沒關係的，戴安娜，我們需要快點趕到那間商鋪，去晚了，那些東西隨時可能被轉手。”
“我在大廈前面等你，鐵十字街我知道在哪裏。”
戴安娜掛斷電話，去安排事情。
……
遠在山林鎮的農場裏，傑洛特、大青、橘子、還有一羣格洛米們聚集在一起。
傑洛特手裏拿着長劍，上面暗紅色的光澤若隱若現，手裏攥着一瓶白色的藥劑。
大青站在傑洛特身邊，慢吞吞的嚼着青草，溫和的大眼睛上，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
橘子蹲在大青背上，伸出爪子舔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空地。
周圍的格洛米們，有了手裏拿着飲料，有的懷裏抱着麪包，有的手裏拿着網兜。
就在不久前，一股死氣從這裏沖天而起，農場裏的生物紛紛被驚覺。
這處位置，就是當初蘇雷放置千年槐木的地點。
錚錚——
傑洛特手中的長劍無風自鳴。
傑洛特面帶嚴肅地看着空地，他不敢輕易上前。
生前年齡加上死後年齡已經接近200歲的老約翰，平日裏寡言寡慾。
尋常夜裏就是喜歡幻化出一道分身，在農場裏散步，聽聽蟲鳴鳥叫。
現如今，老約翰已經月餘沒見蹤影。
“橘子，老約翰沒事吧？”
儘管覺的很荒誕，一個人類去問一隻貓咪的意見，但是傑洛特知道，問橘子是對的。
傑洛特知道，橘子並不是普通生物。
喵~
橘子輕輕一跳，來到大青的頭頂。
大青也不惱怒，伸出舌頭捲起地上的草葉塞進嘴裏慢慢咀嚼。
看了幾秒鐘，橘子又倒回去，伸出爪子從一邊的格洛米端着的盤子裏勾起一隻牛角麪包。
伸出舌頭在麪包表層的蜂蜜上舔了一口，橘子張大嘴巴吃掉半個。
起碼不會有危險。
傑洛特看到橘子的舉動，心裏緊繃的弦松下。
同時一個疑問產生，老約翰究竟怎麼了？
死氣沖天只是剛纔一瞬，更多的死氣內斂起來，裏面的老約翰似乎在蛻變。
嗤——
地面猛然一股，半徑20米內的花草瞬間枯黃。
衆人猛然後撤到邊緣。
嗤——
地面裂開數條裂縫，在白天，肉眼可見的灰色死氣從中冒出來。
半徑20米的圓圈之內，變成一片白地！
呼——
剛剛逸散出來的死氣，在一瞬間被收回。
緊接着，一股更加龐大的死靈氣息出現。
傑洛特額頭滴下一滴冷汗，這個氣勢，要比他曾經對戰過的所有死靈要強橫。
好在死靈氣息轉瞬即逝。
一道朦朧的身影在空地中央出現，隨着身軀凝實，時不時泄露的氣息令傑洛特心中發寒。
橘子依舊吞着牛角麪包，大青仍然慢吞吞地咀嚼草葉。
“終於出來了，白天見到陽光還是有些不習慣。”
人形喃喃道，同時用手擋在額頭。
“你……你們怎麼在這裏？”
老約翰抱怨完之後，發現遠處的衆人。
“老約翰，你弄出的動靜太大了。”
“老闆估計饒不了你。”
傑洛特努努嘴，示意老約翰看看周圍。
“天啊，這是我造成的麼……”
老約翰飄忽過來，絕望地看着周圍，“老闆真的要打死我了。”
哞~
正在吃草的大青擡眼看了老約翰一眼，銅鈴大小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得意。
咚！
前蹄落下，一圈綠光從落下地點擴散出來。
原本 一片白地的地面，花草破土而出，迎風而漲，不消片刻，鬱鬱蔥蔥的草皮重新覆蓋白地。
哞~
大青尾巴一甩，一坨綠油油的草木靈晶落下，託着橘子，悠悠然走遠。
一羣格洛米跟着走遠，留下一隻小的，收拾這坨寶貝。
老約翰沉默半晌。
“說說看，老夥計。”
傑洛特走過去，想伸手去拍老約翰的肩膀。
“抱歉，我忘記你是靈魂狀態，沒有形體的。”
“不，你再試試。”
老約翰臉上露出濃郁的笑容，鬍子一抖一抖的。
看着老約翰抖動的鬍子，傑洛特心頭一跳。
難道說？
啪！
手掌落在老約翰肩頭，是一種接觸到實物的感覺。
傑洛特震驚了！！
“這……這怎麼可能！”
老約翰看着傑洛特，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臉……
傑洛特不着痕跡地後退半步。
“這久違的感覺……”
擁有自己的身體，觸摸實物的感覺，那是多麼久遠的回憶。
老約翰閉上眼睛，沐浴在陽光之下。
“時隔100年再次見到太陽，真親切啊。”
“這是老闆的原因？”
傑洛特求證老約翰。
“是的，是主人的傑作，他賜予我的千年槐木，令我的靈魂產生了質的變化。”
蹲下身子，老約翰拽起幾根小草，放到嘴裏品嚐。
小草迅速枯黃，變成粉塵落下。
“我感覺我睡了一覺。”
“可是醒來後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老約翰很激動，想伸手再摸摸傑洛特，被傑洛特一個閃身躲開。
“除了這些呢？”
“除了這些？”
老約翰低下頭，打量着自己，心神一動，原本破破爛爛的衣服變成與傑洛特一樣的打扮。
“還有呢？”
傑洛特等着下文。
隨意地變化裝束，是個省錢的好法子。
“好像……沒了。”老約翰有些羞赧，“不過你這身衣服很帥。”
“就這？”
傑洛特搖搖頭，抖抖身上的灰，向着遠處離去。
這種事情，他甚至不需要給老闆彙報。
見到傑洛特離開，老約翰沒有喊住他，而是不斷打量自己的新身體。
“嘿嘿嘿……”
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老約翰的格洛米一個哆嗦，隱身不知所蹤。
農場裏，一個老頭狀若瘋魔，這摸摸那摸摸，時不時捧一把泥土呼吸，嘴裏還發出毛骨悚然的笑聲。
……
吱——
吱——
兩聲剎車聲傳來，一處擁擠的巷子口，兩個車子停下。
蘇雷從車裏走出來，走到戴安娜所在的豪華商務車邊上。
“先不要下來，我有些事情需要告訴你。”
蘇雷伸手拉住車門，鑽進車裏。
在之前的通話中，他故意省略了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