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跟你們無冤無仇。”
蘇雷站在門口，愕然地看着來人說話時露出的一口白牙。
怪不得沒有發現人，原來是個黑人大漢，膚色跟環境一樣一樣的。
“就是你，沒錯。”
“將手機交出來。”黑人大漢伸出手將蘇雷的兜裏的手機抽走。
“你會還給我的，對嗎？”蘇雷心疼，花了好多大洋買的，很貴的。
黑人大漢將蘇雷的手機關機，淡淡說道：“看你的表現。”
“現在，提上你的東西，進來。”
蘇雷提上東西走進去，橘子跟在蘇雷腳邊，黑人大漢在後面指路。
然後黑人大漢看到橘子動作一頓。
“它是我的寵物，我出來問診，家裏沒有人照顧它。”蘇雷解釋道。
“哼，愛心氾濫的傢伙。”
黑人大漢不屑地嗤笑一聲。
黑人大漢帶着蘇雷在黑洞洞的過道里轉了好久，來到一扇金屬門前。
帶着某種規律敲了敲門，門在裏面被打開了。
黑人大漢在蘇雷身後用槍頂了頂蘇雷後腰，“進去，不要東張西望。”
屋裏仍然是一片黑暗，空氣中飄蕩着陣陣血腥味，還有滴答滴答的水聲。
“把燈打開，這裏太暗了，我無法治療病人。”蘇雷站在原地不動。
黑暗的對面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打開燈，斯蒂芬。”
蘇雷看清了對面的人，一個30多歲的男子，躺在一張小牀上，渾身上下都是血，四肢跟背部用繃帶簡單包紮着，血液正順着紗布一角往下流。
原來蘇雷聽到的水聲是男子在流血。
男子費力地支起上身看着他，看着面色不變的蘇雷，示意斯蒂芬關上金屬門。
“你的膽量不錯，至少沒有嚇出眼淚。”
男子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配合着滿臉的鮮血，有種說不出的猙獰。
“先生，能說一下你們是從哪裏找到我的電話號碼的嗎？”
“我們是在正規的診所平臺上找到你的，上面描述你的診所是24小時出診，還不收往返路費。”
蘇雷此時已經在心裏把奧托罵了個底朝天，奶奶的，這簡直是坑死老子。
“所以你們欺騙了我？根本沒有打911？”
“我們是不得以。”男子喉嚨裏發出吸氣的聲音。
“醫生，你現在別無選擇。”
這時站在蘇雷身後的斯蒂芬開口說道，“若不是老大傷的很重，你以爲我們願意找正規醫生嗎？”
“唾！”一口血痰從男子口衝吐在地上。
“醫生，幫我止血，我們不會傷害你。”
蘇雷選擇性地把這句話過濾，這樣的話騙鬼吶，老子後背都被你這個黑大個用槍頂青了好不好。
男子從蘇雷的臉上看到了不相信，“斯蒂芬，先把診金給醫生一半。”
啪，兩張大鈔甩在蘇雷面前。
“就怕是有命拿錢，沒命花錢。”蘇雷用中文嘟囔了一句。
但是蘇雷也不時很擔心出現事故，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只要不讓斯蒂芬開出槍來，自己就可以解決掉二人。
而且橘子還在傍邊。
“放下槍吧，斯蒂芬。”男子命令道。
“這是你的貓嗎？”
男子看到蘇雷腳邊的橘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許多年前，我也有一隻貓咪，最後我將它親手埋葬。”
蘇雷在男子身邊蹲下，小心的解開紗布。
“你負傷多久了？”
“嘶——”
男子抽了扣冷氣，“從昨天晚上到現在。”
“已經接近24小時了。”蘇雷一臉慎重。
“你能活下來，全靠你的身體素質。”
將胸口的紗布打開，蘇雷看了一眼，傷口足足有4公分深，長達30公分，已經能看到肋骨。
傷口已經經過處理，用止血貼粘着，蘇雷撕開止血貼，見到鮮嫩的皮肉外翻，血液不斷從裏面滲出來。
對於正常人來講，在沒有傷及大血管情況下，一般的出血最多20分鐘就可以止住。
但是眼前男子的狀態有點不一樣。
蘇雷繼續檢查了男子身上的其他傷口，無一例外都是血流不止。
蘇雷皺起眉頭，“傷口已經壞死，需要切除壞死的組織。”
“並且你的傷很奇怪，似乎無法自主止血。”
蘇雷看着男子，“你有患有白血病還是另有原因？”
蘇雷知道白血病的一個明顯的表象就是出血很難癒合。
“另有原因！”
男子虛弱地答道：“我的傷口是由一把石頭匕首造成的。”
“石頭匕首？”蘇雷疑惑，很少見的材質，但論殺傷力，不該會留下這麼嚴重的傷痕。
喵喵——
橘子在旁邊叫了一聲。
“主人，這人的傷口上有詛咒的氣息殘留。”
難到說？蘇雷開啓吞噬之眼。
“咦？”
蘇雷發出一聲驚呼，在男子的傷口處，有一道道紅色的氣息如同小蛇一般來回遊竄，不斷阻止着傷口癒合。
“醫生，有什麼發現麼？”男子忍着痛問道。
“匕首上塗有一種化學物質，它令你的傷口流血不止。”蘇雷想了想，找了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可以治療嗎？”站在蘇雷身後的斯蒂芬冷聲問道，放下的手.槍又擡起來。
“可以，用專門的藥水可以清洗掉。”實際就是蘇雷可以把詛咒吸收掉。
蘇雷不再多言，回身從箱子裏拿出一瓶生理鹽水清洗着男子的傷口。
隨着清洗，蘇雷的手掌微微張開，一個黑色漩渦在掌心形成，將男子傷口處的紅色氣息吞噬乾淨。
“接下來會很痛，我要割掉你已經壞死的組織。”蘇雷拿起一隻手術刀。
蘇雷拿出一罐噴霧晃了晃，“這是一種外傷用麻醉劑，但是效果不如專業的全身麻醉，你最好找塊毛巾咬着。”
“我不怕痛。”
“你只不過能夠忍着不叫罷了，不怕痛的人是神經有缺陷。”
“你已經傷了24小時了，目前已經失血過多，疼痛會讓你的血液流動加速，你現在距離天堂只差半步。”
“醫生，天堂不會要我，地獄更適合我。”男子露出牙齒一笑。
“看來我是在與撒旦搶生意了。”蘇雷開了個玩笑。
將外傷麻醉劑噴在男子傷口處，蘇雷用手術刀碰了碰男子開裂的皮肉。
“有感覺嗎？”
“有，疼痛感減輕很多了。”
很好，這一片的神經並沒有一同壞死。
蘇雷握着手術刀開始手術，他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將男子傷口處的壞死皮肉揪着，然後用小刀一點點割下來。
過程中男子一言不發，雙目圓蹬，額頭青筋迸起，雙腿繃直。
痛入心扉，一點點割肉的疼痛就是凌遲之苦。
十多分鐘後，壞死組織全完清除，男子又變成了一個血人，血水混着汗水直往下淌。
蘇雷箱子裏拿出一小瓶自己加了料的葡糖糖遞給男子，“補充一點水分及電解質。”
箱子裏面所有的生理鹽水與葡萄糖， 蘇雷都往裏面加了稀釋過很多倍的靈氣水。
隨着一支葡萄糖的喝下，男子的精神恢復幾分。
“最後一步了，忍着點。”蘇雷從蛋白線盒子中挑出一根縫合線。
縫合線的浸溼液蘇雷也加入了靈氣水。
十多分鐘過去，縫合完成，蘇雷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你對抗生素過敏嗎？”蘇雷手頭沒有做實驗的東西，只得詢問男子的過敏史。
“不會。”
“這很好，半個月後你就會癒合，縫合線會被你的傷口吸收，你們不用打電話讓我再來拆線。”
蘇雷一針抗生素打下去，帥氣地扔掉針頭，摘下手套。
蘇雷直起身來，“你的命保住了。”
“謝謝，斯蒂芬，把剩餘的錢給醫生。”
這時候蘇雷突然說道：“那把傷害你的石頭匕首，是不是在割傷你10次後自動粉碎了？”
正在往外掏錢的斯蒂芬立刻扔下錢，然後利落地拔出槍，上膛，指向蘇雷腦袋。
“你怎麼知道？”
男子清楚地記得對手割傷他的次數，他要報復回去。
蘇雷心中暗道好巧，男子的傷他數過，正好10刀，每一刀都是極長的傷口，對面似乎有意讓男子流血而死。
再加上傷口處的紅色詛咒氣息，與菲樂孫子小魯伯特中的紅色詛咒氣息一樣。
只不過功效不一樣，一個是流血詛咒，一個是虛弱厭食詛咒。
但是兩者同出一源！
詛咒的都是通過媒介釋放，釋放過後媒介就會失效。
這也是蘇雷猜測石頭匕首會粉碎的原因。
“我見過一個同樣的病人。”蘇雷盯着男子眼睛說道。
“下一次，不要讓你的對手接近你。”
“那是一種違禁的化學品，它有數十種副作用。”
“下一次，我也救不了你。”
男子沉默了一會，張嘴道：“我相信你，謝謝你的提醒。”
“這不需要，你把剩下的錢給我，咱們兩清。”
蘇雷不想跟這種人牽扯太深。
斯蒂芬把地上的錢撿起來塞到蘇雷手裏。
在斯蒂芬的帶領下，蘇雷重新穿過幽暗的走廊，回到民房門口。
鑑於蘇雷把男子從撒旦手中搶了回來，斯蒂芬把手機還給了蘇雷。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蘇雷將車子開出去十多公里後，撥通了菲樂的電話。
“菲樂，小魯伯特的病我找到一絲線索……”
“什麼線索？”菲樂語氣激動，他的老夥計查了好久都沒有找到那個流浪漢的深層信息。
本以爲線索要斷掉，沒想到蘇雷帶來了一道曙光。
“洛杉磯的地下混混，有一個叫斯蒂芬的人……”
自始至終男子都沒有說出自己名字，蘇雷也不想去問，這種事情知道的太多，對自己沒好處。
蘇雷將黑人大漢的名字告訴菲樂，並把給男子治療的事情陳述了一遍。
“我就知道這些，菲樂，剩下的靠你自己了。”蘇雷看着遠處升起的月亮。
“我知道，這些足夠了。”菲樂激動道。
菲樂那邊考慮了幾秒，繼續說道：“對了蘇，我有一個生意上朋友，他可能需要你得幫助。”
蘇雷聽了心中一喜，菲樂介紹的客戶，絕對是大生意。
“不過你要小心，那個人性格比較極端。”菲樂的顧慮在這裏。
“我會注意的。”蘇雷點頭道。
“你要是有空的話，就去那裏看看，就說我介紹的。”菲樂起身推開身邊的女人，端起桌子上的紅色液體喝了一口。
“地址稍後我會發到你的手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