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幽暗的房間內,正在沉沉睡着的扎爾猛然躍起。
翻身從枕頭下拿出手槍,對着佈滿紅鏽的鐵門。
不詳的危機感!
在兩天前從警方的抓捕中逃脫以後,扎爾就躲在這個位於洛杉磯地下50米的狹小房間內。
洛杉磯地下的管道四通八達,到處是廢棄了不知多少年的天然氣管道以及排水管道。
氣味難聞,瘴氣蟲鼠滋生,普通人類更是難以涉足。
扎爾發現這裏也是一次偶然,在此之後他就將這裏改造了一下,作爲自己最後的退路。
在門外,是一處從污水處理廠延伸出來的管道,淨化後的污水從這裏排入大海,排泄口處的鐵柵欄扎爾已經拆除。
有了這出地方,扎爾可以坐着小型救生筏,從這裏順流而下,再從海上逃生。
扎爾看了一眼手機,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接應自己的人應該快到了。
不過,這股從心中升起的危機感是怎麼回事?
除了接應之人及自己,應該沒有人知道這出位置,當年改造這裏的人早就被自己衝進了大海。
希望不要橫生意外。
想到這,扎爾不禁對貝德樂咬牙切齒,若不是他泄露的藏匿貨物的地點,自己多年的經營也不會毀於一旦。
擡頭看了一眼牀頭上的一張照片,還好那個東方男人已經死掉,多管閒事的傢伙。
照片上正是蘇雷,一把貫穿孔口的長刀,身子底下的血液流成小溪,一輪彎月掛在夜空。
死了最好。
雖然自己付出了15萬美元的代價,但是隻要自己能逃過這一次,憑藉多年的財富積累,必定能東山再起。
想到這,扎爾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等他再回來,那些警察,他要挨個報復!
突然間扎爾的耳朵一動,門外有響動!
扎爾心中警覺大生,雙手緊緊握住槍,屏住呼吸,藏在門後。
門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聽聲音應該是3人。
可是接應之人不是隻有一個嗎?
“篤篤,篤——”
兩長一短的敲門聲,這是扎爾與接應之人約定的敲門暗號。
不過扎爾並沒有開門,多年的刀尖舔血生涯令他格外惜命。
過了五分鐘,門外的人似乎還沒走。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聽到這個聲音,扎爾有些放鬆了,這是他與接應之人約定的另一個暗號,用於第二次身份確認。
只不過扎爾心中還是有些疑問,來了三個人,另外兩個人是什麼人?
將門打開一條縫,扎爾將槍口伸出門外,“進來一個人,另外兩個留在外面。”
扎爾在開門的瞬間,從這三個男子身上感到一股令人不適的氣息。
一個男子身材瘦小,面色蠟黃,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外套。
另兩個人一個人手中提了一個蓋着黑布的鐵籠子,裏面正傳出生物撓鐵絲的聲音,這人一言不發,眼睛綠油油的,盯的扎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最後一人穿着一身幹練的作戰服,身後揹着一個揹包,肌肉隆起,見到扎爾看他,衝着扎爾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剛纔敲門的就是他。
扎爾還是決定小心爲妙,自己手裏有槍,保險起見,哪怕進來一個人,自己也可以將之制服,防人之心不可無。
外面的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兩個人一側身,身材瘦小的男子側身進入扎爾的房間。
屋內,扎爾拿槍指着瘦小男子,“放下武器。”
瘦小男子蠟黃的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容,沙啞的聲音響起:“不用擔心,我沒有帶武器。”
說罷瘦小男子將雙手舉起,轉了一個圈,有獎外套脫下,裏面只穿了一件背心,裏面果真什麼都沒有。
扎爾見狀放下心來,不過槍口仍沒有垂下,看着瘦小男子問道:“當初約定接應人只有一個,爲什麼你們來了三個?”
“我們一路上遇到不少警察,他們似乎在抓你,安全起見,所以我們增加了人手。”
瘦小男子解釋道,可是那副蠟黃的臉色怎麼看都令人不舒服。
“好吧,你們是怎麼找到這來的。”扎爾突然問了一句奇怪的話。
“你還在懷疑我們嗎?我們可不是警察。”說道警察時,瘦小男子臉上露出一絲不屑。
“我們是從上面下來的。”但還是如實回答道。
扎爾收起槍,衝着瘦小男子說道:“請理解我這麼做,我要爲我的生命負責。”
“請稍等,我去收拾一些東西。”
扎爾走向牀鋪,瘦小男子並不懷疑,仍站在原地,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房間。
突然間,扎爾從被子下面抽出一把***!
端起槍,扎爾趁着瘦小男子走神的功夫,一陣掃射!
砰砰砰——
一時間槍聲大作,子彈殼掉在地上叮鈴直響。
可是瘦小男子反映及其迅速,彷彿對這一切早有預防,在扎爾轉過身的一瞬間,身子一伏,向牆角竄去!
扎爾的子彈落了個空。
扎爾心裏猛然一驚,這個人不正常!
從自己拿槍到開火,不過1.5秒的時間,這麼近的距離,子彈幾乎轉瞬即到,任何人都不可能躲開。
面前男子瘦小,並且看起來虛弱無比,怎麼能突然間爆發如此速度!
扎爾咬着牙,迅速將槍口對準躲到牆角的瘦小男子,自己跑到一個死角,看這次你怎麼躲。
“給我去死!”火舌從槍口噴出!
這時扎爾眼前一空,原來瘦小男子在扎爾擡槍的一瞬間跳向空中,雙手竟然深深扎進水泥裏!
扎爾瞳孔一縮,知道自己遇到麻煩了。
正要再開槍射擊,突然扎爾眼前一黑,緊接着雙手一陣劇痛傳來,瘦小男子竟是雙腳發力,直接從房頂竄到扎爾面前,僅憑雙手就將扎爾的雙手捏碎!
扎爾還未發出痛呼聲,瘦小男子擡腿一踢直接印在扎爾胸膛,力量之大令扎爾撞破鐵門摔了出去!
“噗——”
一口血水從扎爾口中噴出,雙手軟綿綿地垂在膝蓋上,面前的男子瘦小的身軀裏蘊含着非人的力量!
門外的兩個人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提着籠子的男子對另一個肌肉男說:“傑拉德,你輸了,100美金給我。”
“是哈頓太不會僞裝了,這麼容易被人識破,在得到力量後,他已經放棄動腦子了。”肌肉男瞥了瞥嘴,一腳踢在扎爾肚子上。
“該死的傢伙,你令我損失了100美元。”
“傑拉德、納爾森,把他架起來。”嘶啞聲音從屋內傳來,瘦小男子一步步向着扎爾走來。
站在扎爾面前,瘦小男子歪着頭盯了扎爾一會,黃色的眼珠裏面充滿了暴虐。
嘶啞的聲音在空洞的下水道里傳來:“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我說謊的。”
看着瘦小男子黃色的眼珠,扎爾嚥了一口唾沫,“因爲沒人能從上面找到我的藏身之地,接應我的人只會從下面泄水口爬上來。”
“你的說的接應之人,是他嗎?”瘦小男子一揮手,拎着籠子的納爾森殘忍一笑,將籠子上蓋着的黑布扯了下來。
“桀桀,他一點都不堅強,很沒骨氣地把你出賣了。”
扎爾看了一眼就要吐出來。
籠子裏面,一顆血肉模糊的頭顱被一隻紅色毛髮的老鼠模樣生物“咔嚓,咔嚓”啃食着,兩頰的血肉已經被吃光,紅色老鼠正在從頭顱嘴裏往裏鑽。
“咔。”一聲脆響,頭顱的一顆眼睛消失不見,紅毛老鼠的腦袋從頭顱的眼窩裏鑽出來,細小的眼睛露出陣陣紅光。
“嘰嘰嘰——”
“好哈配合,”瘦小男子拍了拍扎爾的臉,“我們的寵物說它很喜歡你。”
扎爾眼中充滿了恐懼,連忙點頭。
“現在告訴我,東西去哪了?”
“什東西?”扎爾被問蒙了。
“你知道的,不要裝傻。”瘦小男子手臂一動,扎爾的小臂呈90度反向彎曲。
“好好想想——”
扎爾痛的眼裏已經流出,“啊,啊,我真不知道啊。”
“給你個提示,你兩週前運的那批貨。”
扎爾聞言心中咯噔一下,難道被人發現了?
“那批貨我已經交貨,東西沒少。”豆大的汗珠從扎爾下巴滴落。
“不,少了,少了一包。”瘦小男子聲音在扎爾耳邊響起。
“作爲不誠實的懲罰,你將失去一條手臂。”
“咔嚓!”瘦小男子直接將扎爾的左臂擰成了麻花,是正真的麻花,瘦小男子還將胳膊打了個結。
“真美!”看着扎爾因爲痛不欲生翻白的眼球,瘦小男子沉醉道。
揮手一巴掌,將扎爾拉回現實,“告訴我,東西在哪?”
“東西確實少了一包,但是我自己已經把貨補上了。”扎爾從實招來。
“不,你還沒有告訴我實話,那包貨裏的東西呢?”
“貨裏的東西?”扎爾被問住了。
等等,貨裏夾雜着其他東西?!!!
F*ck!!
自己被貝德樂坑慘了!
“我知道了!”扎爾明白過來,眼前的三個人根本不在乎那一批白麪,在乎的是被貝德樂盜走那一包貨裏的東西!
“那包貨被一個叛徒盜走了……我真不知到裏面有什麼……”扎爾此時說話有氣無力。
“那個人在哪?”架着扎爾的納爾森開口了。
“他……他已經死了,死於一週前,被警察已經帶走了。”
“你最好能拿出證據來,我的寵物已經飢渴難耐了。”納爾森將鐵籠子提到扎爾面前晃了晃,裏面紅毛老鼠衝着扎爾露出尖牙。
“有……有證據,他死在山林鎮,離洛杉磯不遠的一處鎮子。”
扎爾掙扎着掏出手機,找到一個視屏打開。
視頻里正是蘇雷與貝德樂在濱河廣場撕扯的一段,畫面裏,貝勒德將一個孩子扔下河轉身就跑,隨後蘇雷抄起一物就將跑出去十多米的貝德樂爆頭。
見到貝德樂瞬間爆發的速度,瘦小男子哈頓雙目一陣緊縮!
這不是平常人爆發出的速遞!
東西果然在他那!
“你說他死了?”
“是的,他死了,但是他在死前將貨物的藏匿地點告訴了那個東方男子,警察找到了那份貨,然後我的團伙就被警察們拆散了。”
扎爾此時將怨氣全部撒在了死去了貝德樂及蘇雷身上。
“這個人在哪裏?”瘦小男子哈頓指了指蘇雷。
“他死了,死在我委託的刺殺者手裏。”扎爾用剩下的一隻手滑動手機,找到一張照片。
正是蘇雷讓金髮女殺手西卡重拍的那張。
“刺殺者組織已經確認目標死亡,併發來照片。”
納爾森、傑拉德、哈頓三人對視一眼,刺殺者組織他們也聽過,在北方實力極大,不過他們與刺殺者歷來井水不犯河水。
“是他把貝德樂藏匿貨物的地點告訴了警察,他該死!”扎爾雙目通紅,憤怒已經填滿他的腦海。
“現在誰還知道線索。”見到兩條線索都斷了,瘦小男子哈頓顯然十分惱怒。
“警察,是山林鎮的警察發先了貨物,然後跟洛杉磯警方圍剿了我。”在洛杉磯地下混了多年,扎爾獲取情報的能力還是有的。
“我記得一個人,自山林鎮的警察。”扎爾打開網頁,找到媒體報道的一片文章,一羣警察正在講述抓捕過程。
扎爾帶血的手指死死摁住一個人,“就是他!”
失血過多已經令扎爾神志不清了,看着瘦小男子哈頓,扎爾露出一絲笑容:“我該說的都說了,放我走吧……”
“我不會把今天的一切說出去的。”
“沒問題,你走吧。”納爾森咧嘴笑了。
過了一分鐘……
“啊——”陰暗的下水管道里突然傳出一聲滲人的慘叫。
“下次不要搞得這麼血腥,納爾森。”瘦小男子哈頓皺着眉頭說道。
“哈頓,你沒有資格說我。”納爾森不以爲然,呲着牙,晃了晃手中的籠子。
“它該換塊新的磨牙骨頭了。”
三人身影逐漸消失在下水管道里,原地留下一具無頭屍體……血水隨着水流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