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澄的神色滯了滯,臉上飛快的閃過痛楚,頃刻間被他藏入眼底。
蘇茜伸手把鑰匙遞給蕭澄,握着他的手放在他掌心裏,低聲的笑道:“蕭澄,我不會在B市久留,三天後就會離開。所以這個鑰匙還是還你吧。”
蕭澄全身猛的一震,一把拽住蘇茜冷聲的說道:“你覺得我還會讓你離開嗎?”
蘇茜嘲弄的看着蕭澄,淡漠的說道:“你覺得留的住我嗎,我有本事消失一個六年,就能再消失第二個六年。”
蕭澄目光倏的看着蘇茜,冷冷的說道:“到底是誰在背後幫你?”
此時,誠誠原本平靜的臉突然有了起伏,他的小手猛的掙脫開蘇茜的手,雙手用力的掰着蕭澄緊拽着蘇茜的手,並不說話,只是出去出奇的大。
蕭澄愣了愣,眼睛看向誠誠。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樣,沒有一個六歲孩子該有的活潑。安靜的沒有任何的話語。
這個孩子真的是他的嗎?
“誠誠,媽媽沒事。”蘇茜柔聲的說着。
蕭澄靜靜的看着他們母子倆,心底最柔然的一處再次被撥動了。
誠誠不說話,只是固執的掰着蕭澄的手,目光死死的盯着蕭澄。
放開蘇茜,蕭澄矮下身子和誠誠平視着,低聲的說道:“想什麼爲什麼不說出來。你覺得這樣能保護你母親嗎?”
蘇茜緊張的擋在誠誠的面前,低聲的說道:“他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你別嚇着他。”
蕭澄沒再說什麼,淡淡的說道:“既然你不願意住家裏,那我陪你住酒店。”
蘇茜的臉色瞬間變了變。
牽着誠誠轉身就離開。
其實她並沒有帶多少東西過來,她過來之前預定了酒店,託運的東西直接找人送到酒店。
到酒店的門口時,楊零就在大廳裏等她。
蕭澄沉默的跟在身後。
他一路上跟着蘇茜到了出租車,然後跟到了酒店。
楊零此時已經換下了婚紗,看到蘇茜,她猛的起身,朝着蘇茜狠狠的摔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蘇茜靜靜的笑着,眼底有着淚光。
是啊,她欠零太多太多了。
誠誠小朋友看到有人打他媽媽,瞪圓了眼睛走到楊零面前,小拳頭朝着楊零拼命的捶着。
“誠誠,阿姨和媽媽是最好的朋友,不能打她。”
楊零蹲下來,有興致的看着誠誠,摸了摸她的小臉蛋:“叫乾媽。”
誠誠用着充滿敵意的目光看着她。
“他叫蘇誠,誠實誠。”
楊零聽到誠誠的名字,愣了愣,隨即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誠實的意思?果然還是和蕭澄有關。
“蕭澄的孩子?”
蘇茜的神色變了變,眸子垂了下去,低聲的說道“如果我說這個孩子不是蕭澄的,你信嗎?”
“不相信。”楊零毫不猶豫的回了句。
說完楊零朝着不遠處的蕭澄看了眼,低聲的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幫你看着她,她在我眼皮底下跑不掉。”
看着他們,蕭澄沉默了片刻轉身離開。
看着蕭澄離開的背影,楊零低聲的說道:“茜茜,或許蕭澄是真的愛你的。”
蘇茜呆了呆,
低聲的呢喃着:“愛我嗎?或許吧。”
看着蘇茜的神色,楊零沒再多說什麼。
畢竟很多東西得慢慢來。
楊零想要去牽誠誠的手,他卻防備的甩開她。
“誠誠有自閉症,對人防備心很強。”蘇茜低聲的解釋着。
“自閉症,他纔多大已經有自閉症了,你......”
“這些天我一直在英國治療,等過兩天,我們還會回英國的。”蘇茜淡淡的回了句。
“什麼時候回去,我跟你一起。我可不能再讓你在我眼皮底下離開了。我絕對不允許同樣的事在我身上發生。”
“零,對不起。”
“再說一句對不起試試。”
“......”
回了酒店,蘇茜陪着誠誠睡着,纔回到自己牀上。
蘇茜上了牀,楊零突然一本正經的問道:“茜茜,明天要去蘇盈的墳上拜祭嗎?六年了......”
蘇茜垂眸,淡淡的說道:“我已經把他的墳墓遷走了,把他和我父親埋在一起。”
聽到蘇茜的話,楊零無比的震驚。
“什麼時候的事。”
“就幾年前吧。”
聽着蘇茜的話,楊零突然覺得她身上有太多的謎團了。
她就在B市,每年都會定期給蘇盈上墳,居然不知道他的墳墓已經被遷走了。
太不尋常了。
她總覺得那裏不對。
就像這次蘇茜回來,她也覺得那裏不對。
“茜茜,這六年你到底去了哪裏,爲什麼我們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是楊零最想問的。
唐小蔥黑道的人脈很廣,按理說找個人應該很容易。
而她也找了他父親一起幫忙找人嗎,也沒有一點消息。
除非真的有人把消息封鎖了起來。
看着楊零,蘇茜的目光更加的黯淡了。
“這六年,我一直住在漁村。”蘇茜說的輕描淡寫,並不願多說。
看着蘇茜,楊零更加的疑惑了。
“什麼都沒發生。”
“沒有。”
“睡吧。”
“恩......”
......
蕭澄書房內
紀微恭敬的站在蕭澄的電腦桌前。
蕭澄神色淡漠的看着手中的資料,臉上的神色並沒有多少變化。
“蘇茜失蹤前兩年的蹤跡呢?”蕭澄淡淡的問了句。
紀微蹙了蹙眉,沉聲的說道:“先生,私家偵探暫時找不到任何的信息。至於那個孩子,我只能查到是蘇小姐在消失兩年後帶回來的。”
蕭澄的目光越來越深沉,手裏攥着資料,臉上並沒有多少起浮。
蘇茜,那兩年你到底去了哪裏。
“先生,還要繼續去查嗎?”紀微恭敬的問着。
“不用了。”
蕭澄的話音剛落,傭人已經在門口稟報:“先生,於先生在門口。”
“讓他進來。”蕭澄低聲的應了聲。
蕭澄沉默的看着於童進來。
沒等蕭澄開口,於童已經開口了:“她回來了?”
蕭澄伸手把手裏的資料合上,擡頭看向於童,低聲的應了聲:“恩,回來了。”
沉默的看着蕭澄,於童突然
低聲的說道:“澄,我愛蘇茜,我希望和你公平競爭。”
蕭澄的目光很平靜,似乎早料到他今天過來的目的。
“如果你不能好好守護她,請讓我來。她值得任何一個男人好好的守護。”於童的聲音很低,卻說的斬釘截鐵。
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何會愛上蘇茜。
更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她的。
但是愛了就是愛了。
“好。”蕭澄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低聲的應了聲。
“誠誠有自閉症,如果可以,他需要更好的治療條件。”於童突然開口說道,像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蕭澄的目光動了動,低聲的說道:“我記得你的老師在心理方便學術很高。”
於童點了點頭,低聲的說道:“我就是想要讓我老師過來幫誠誠看看。他是你的兒子,我想要徵求下你的意見。”
“好,那就拜託你了。”
聽着蕭澄的話,於童的心一沉。
認識蕭澄這麼多年,從未聽過關於拜託,謝謝的字眼。
因爲他曾經說過,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如今,他們還是朋友嗎?
“澄,不管我們以後怎麼樣,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於童低聲的說道。
蕭澄淡淡的笑着:“那是自然。我們之間的友情不會因爲任何事改變。”
這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承諾。
“恩,一言爲定。”
“........”
第二天,蘇茜剛走到酒店大廳,紀微已經在大廳內候着了。
看到她,紀微恭敬的說道:“蘇小姐,先生讓我接你去民政局。”
“你轉告蕭澄,我不會和他結婚。”蘇茜淡淡的回了句,繞開紀微朝着酒店門口走去。
紀微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的跟了上去。
蘇茜剛到門口,就被人揚手一巴掌。
這一巴掌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蘇茜朝着那人看了一眼。
又是白貞?
她似乎總是英魂不散。
六年了,她還沒放棄蕭澄。
果然是真愛了。
她暗自嘲諷的笑了笑。
白貞看到蘇茜臉上的冷笑,更加的憤怒了。
“蘇茜,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還敢在蕭澄的婚禮上出現,帶着這個孽種。”白貞整張臉都扭曲了。
如果昨天蕭澄和楊零結婚,她就認了。
但,在蕭澄的婚禮上,蘇茜的出現被拍成了現場直播。
而且這次婚禮取消的事,又被媒體搬出了當年蕭澄和白貞婚禮取消的事。
這讓她更加的難堪了。
聽着白貞的話,蘇茜揚手就還了一巴掌,漠然的冷笑着:“孽種?我還能生一個孽種出來,可你呢,蕭澄連碰你都不屑。”
所有的話都比不上這句話讓白貞難堪。
白貞頓時雙眼血紅,衝上去就朝着蘇茜撕扯。
身後的紀微眼疾手快的上前阻止,低聲的說道:“白小姐,需要我通知白先生過來接你回去嗎。”
白貞頓時面色煞白,指着蘇茜咬牙啓齒的罵道:“蘇茜,我會讓你不得好死的。”
蘇茜淡淡的笑了笑,綻開燦爛的淺笑:“好啊,我拭目以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