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卻自顧自地走上街頭，上了的士，然後與他們揮手再見。
“你就是與知曉心靈相通的藝術家？”朱子彬回頭對着氣得要死的明達說。
“關你什麼事？我要走了。”
“好吧！你走吧！知曉今晚是不會見你了，你居然跟蹤她，真是可笑，都幾十歲的人了，還這樣……”朱子彬大笑。
明達突然覺得朱子彬說得很對，都幾十歲的人了，何必做出這種蠢事呢？對知曉不放心，就是對自己沒有底氣，感情也得鬆馳有度，握得越緊，失去得越快。明達沉默。
“我也要走了，我得繼續回去喝幾杯。”朱子彬丟下他，如同江湖遊俠般，留給他一個背影。
明達望着朱子彬遠去的背影，愣在原地，不知做些什麼。是走還是不走，要去哪裏，瞬間就麻木了。晚風拂面而來，明達突然感覺到自己做了件十足的蠢事。
朱子彬再次回到酒吧，繼續低頭喝酒。
只是，這酒越喝越苦，心越來越痛，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一股熱流不停地要往外淌，朱子彬忍不住要用手去揩着眼角，一邊擦拭着，一邊遮擋着，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內心，只當是個喝醉了的老男人就好。
“手指上戴着過時的婚戒，還出來喝酒。”一個女人出現在面前。
“我的婚姻也過去式了，不過是紀念一下罷了。”朱子彬答。
“你紀念着她的愛情，那她還在等你嗎？”
“都這麼多年了，應該不會再等我了，有誰會永遠等着一個人？”朱子彬像是對自己說。
“不，有些女人可以只愛一個男人。”她說。
“是嗎？但是男人做不到，我又有了新的婚姻。”朱子彬苦笑。
“但是你忘不了她。”
“因爲她特別。”朱子彬頭也不擡。
“我也很特別。”女人溫柔地靠過來，朱子彬能聞到她頭髮的清香。
“是很特別。”朱子彬的手便伸了過來，撫摸起她的長髮。另一隻手拉她入懷。
“男人就是男人。”
“你會等一個男人嗎？”朱子彬輕輕啃着她的臉。
“我會。”她說：“但是我還會同另一些男人上牀，邊愛邊等。”
“和我真是天生一對，我們志同道合。”朱子彬大笑。
朱子彬也有一種俗氣的想法，那就是男人可以同時愛上兩個女人，但是他只愛上了一個，在等待愛的同時，他可以和另一個不愛的女人結婚。一點也不衝突。
“我不會與不愛的男人結婚。”女人似乎更有骨氣。
“嗯，這世界上因爲有你這樣多情的女人，所有才有了蕩氣迴腸的愛情故事。”
“你相信那些愛情故事？”她問。
“當然。”
“今晚我陪你喝酒，你去哪裏我都陪你。”她豪氣地說。
“好。”朱子彬舉起酒杯。
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心情又不好，喝酒最容易醉，陪這位美女喝了幾杯之後，朱子彬開始出現幻覺，對面的居然是知曉，她問自己有沒有醉。緊接着，女人又變成明珠，她叫自己再喝幾杯。
很快，朱子彬便趴在桌上睡着了，醒來時，酒吧里人影稀疏，陪自己喝酒聊天的女人，早已不知去向。
他站起來，搖晃着準備出去，在自己走了十幾步遠的時候，一個略有姿色的女人跑過來，“你醒了，我扶你，送你回家。”
原來她沒有走，一直陪着自己。她說：“我剛去了洗手間，喝了一肚子的酒。”
“你居然沒事，真是千杯不醉。”朱子彬望着她，發現她真的很不錯，好在哪裏，卻又說不出來。
“喝了這許多年，沒有人可以把我灌醉了。也許是我自己不想醉。”女人扶着朱子彬，兩人再次走上街頭。
朱子彬告訴她，這一夜，他和兩個女人上街，上半夜有個男人衝了出來，下半夜，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女人大笑：“除非見鬼！”
“是嗎？和你調情沒有壓力？也沒有對手？”
“暫時沒有。除非是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衝過來。”
“哈哈！老天待我不薄。”
“我送你回家。”女人說。
“謝謝你，再拐一個彎就可以打車了，真
的謝謝你，我希望下次再遇見你。”
“嗯，有緣自然可以。”女人笑着說。
“說話的口吻真像她。”朱子彬忍不住又伸手捏了下她的臉，接下的動作卻忍住了。
“像你的愛人？”她仰面問。
“嗯！你叫什麼名字？”朱子彬問她的同時告訴她，“我姓朱。”
“姚瑤。”女人說。
“遙遙？無期？”
“瓊瑤的瑤。”女人更正。
“不如，一起吃個早餐再分手？”朱子彬提議。
姚瑤點頭同意。
兩人繼續走着，不停地說話。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找一個無關痛癢，不會傷害的人，彼此陪伴着一直走下去，從天黑走到天明。
他們找到一家最早開檔的早餐鋪，點了兩盆包子和豆漿，再加兩根油條，兩人吃得很是歡快。
“等下回去睡個好覺。”姚瑤說。
“夜貓子，你不用工作嗎？”朱子彬笑着問。
“要呀！我是夜間工作者，白天睡覺，好在我住的地方也非常安靜和舒適，否則，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沒辦法交房租了。”姚瑤長得清秀，實在不像是個夜間工作者。
“你這樣看着我，是有什麼想法麼？”姚瑤問。
“對，昨晚你一直在陪着我，沒有收入，怎麼辦？”
“怎麼辦？”
“不如今晚你又陪我，我把兩個晚上的帳一齊付清？”朱子彬大方地說。
“哈哈！你誤會啦！”姚瑤大笑。
“怎麼？”
“我是個新時代的作家，沒辦法，很長時間都沒有靈感，我去酒吧裏可以看見形形色色的三六九等，也可以有不同的際遇，這有利於我的創作，我還要感謝你呢！”姚瑤解釋。
“唉！我的豔遇又泡湯了。”
“哈哈！”
“不如，今天白天我陪你睡？”朱子彬建議。
“你陪我睡？”
“當然，小說總得完整纔好，你只寫個相遇，後來如何了，編出來可不好，你最好要去實踐，這樣才自然，更吸引人呢！”朱子彬說。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