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符文密碼 青豆

簡單的悼念儀式進行完，老嚴和潘隊長一起商量好，讓他從社員家裏買副壽材，就地埋葬。拍往北京的電報也有了回信，研究所會撥錢過來，老楊還有幾個親屬，到時還會有些善後事宜。

小六近乎冰冷麻木的內心到第二天喝下碗米粥後，才溫暖點。他找到老嚴，提出想多瞭解些內情，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信息的不對等讓他根本就沒可能去找出教授死亡原因。他不是不相信公安，但他更希望憑自己的能力實現願望。因爲他猜出一點，那就是教授的死百分百與這座道教古墓有關，正如顧雨紅留給他的字條所寫，墓中有鬼。

老嚴沒立刻答應他，就算是老楊，他們也是選擇隱瞞，這是有道理的，要知道整件事關係重大。

“小六，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將教授未盡的事做完，這纔是對教授最好的回報。你的心情我理解，但這不是能談私人交情的事情，組織上自會安排，如果到了需要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老嚴很嚴肅的說，他不希望小六還存着這方面的幻想，組織上是最不喜歡這類性格，他們需要行事穩重的人。

小六一路低着頭走出老嚴房間，山上的工作人員已經繼續在清理，他向山上走去，去找顧雨紅，很多事需要向她求證。

上山的路很安靜，小六大步走着，他將教授的死放到心底，要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再拿出來祭奠。

墓葬附近站崗的戰士看到小六過來，沒有詢問，讓出路來。現在是小顧臨時在指揮，她顯然方式不同，直接讓人將墓室一面拆除，而沒有去碰裏面的真文冊頁。看到小六走來的神情知道他終於振作起來，小顧先是臉一紅，然後才咬着嘴脣，硬是沒有挪開眼光。

小六根本就沒留意到顧雨紅的這個表情，他正要找她問事，也就直接走了過來，還使眼色給她，意思是找個地方說幾句話。

顧雨紅自然明白，但是這裏四處都是人，再說他們男女有別，就這樣躲起來說話別人會怎麼看。教授纔剛剛亡故，如果他們倆人就這樣相處總歸是不太好的。

“於同志，你來得正好，我想讓他們將墓室拆開，這樣更方便發掘。”小顧大聲說。

小六愣了愣，這才發現自己傻到家，他實在太想找出真相，完全忘了周遭的情況。

二十歲的小六，還只是個沒有社會經驗的青年，全憑着一腔熱血，那會去想太多。可楊宏開的死，至此那扇關愛、和煦的門關上，另一扇冰冷、殘酷的門打開，他的目光還只是躲在門的背面，就已經因門裏的世界而震驚。

看到小六愣在原地，顧雨紅想到他的憨實，知道他不懂得轉過彎來。心裏那個急，真有上去罵他幾句的衝動。不自覺的她就抓緊衣角，想使眼神都不行。

“哦，拆了好，拆了好。”小六終於還是想起應該說點什麼。

“呵呵，這個女娃有意思。”

小六轉過身，正好看到那個老頭慢慢悠悠走過來，這次他臉上的有幾分淺笑。

“小於啊，我身體不太好，不能長期待在下面，今天就不要動裏面的東西了，先在外面搭個架子，等明天再安排人起吊吧！”老頭隨意的說完又要走。

小六這次不會再讓他輕易離開，反正一時也不能和顧雨紅說話，還不如直接找這個老頭，把話攤開說，就不信真的不能說，大不了也就是個死字，小六一時倔勁上來，將老嚴的話全拋在腦後，什麼也不想的衝過去。

“首長同志，有些事我想問明白……”

“你要幹什麼！”老頭身邊跟着警衛伸手將他攔住，聲音很粗，再加上表情，不怒自威，比起老頭來更有軍人的派頭。

老頭玩味的眼神看着小六，心中也在盤算着，事情這纔剛剛有進展，往後還會需要更多專家、學者加入，小六這個年青人他們是審查過的，家底上就是一塊紅布，資歷上就是一張白紙。再說從他對教授死，還有之後的忠、誠，看得出他正是國家所需要和應該重點培養的人材。

“你跟我來。”老頭平靜的對脹紅了臉的小六說完就往軍營方向走去。

小六本來死的心都有了，衝撞軍隊首長，這可是大罪。其實他當時也就是走得快點，說話急了點，但警衛開口質詢時，整個事件的性質也就變了，那感覺就如他要對首長不利般。小六何曾遇過，那血氣上涌的勁頭早就不見蹤影，如果不是老頭最後一句話，他真不知後事如何了。

這幕也看得小顧提心吊膽，她沒想到小六這人不轉彎到如此地步，其實她也有很多話要對小六說，再等會就可以去吃飯了，到那時再說也不遲啊！看着小六跟在老頭身後走進軍營，小顧的擔心更盛。

“我可以告訴你很多你所想不到的，但你不能對任何人說，就是在夢裏也不能想，這個祕密只能裝在腦袋裏，直到你死去也不透露出半個字，能做到嗎？”老頭在營帳中坐下來，這是個很簡單的營帳，放着一張行軍牀，兩個木箱壘成簡陋的桌子，老頭就坐在另一個木箱上，木箱是用來裝子彈的，上面還有編號。

此時營帳中就三個人，小六認真的點頭，沒有迴避老頭犀利的眼神。

老頭在審視完小六表情之後，對警衛說：“好，雷子，你帶他去簽下保密文件，然後給他看三號資料。”

小六現在的心情即緊張又好奇，他知道自己終於能接觸到絕密，三號資料，肯定還有更絕密的一、二號資料，教授死亡的真相在一點點揭開，小六給自己鼓勁的想。

雷子帶着小六走出營帳，來到不遠處的一間很大的營帳中，這間營帳他們平時上下山時早就見過。當時他還在猜裏面都有些啥，其實進來後才發覺一點也不稀奇，堆放着很多軍需品，只是繞過去以後就會發現，有個隔間藏在裏面。一個戴眼鏡的中年軍人坐在裏面，正埋頭寫着什麼。

雷子讓小六等在原地，他上前和這個軍人說了幾句後，中年軍人從旁邊小木櫃中拿出份文件袋。從文件袋中他抽出兩張紙，然後開始填寫文字。寫完後這個中年軍人擡頭看了小六一眼，衝他招招手，讓他過去。

小六還是第一看到這類紅頭文件，有部分是鉛字印刷的，中年軍人的字寫得非常好，主要是填寫了時間和交接的人員，他指着簽名欄讓小六簽上名字，然後拿出印油讓他按上手印。完成後中年軍人也簽上自己名字，肖建軍。

雷子讓小六再等會，他又拿着簽好名字的文件離開，過了幾分鐘纔回來，小六隻眇到簽名欄裏又增加了一個名字，可惜看不到具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