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符文密碼 青豆

小六隻是呆呆的站在門口，報信的戰士他不是很熟悉，但知道是老嚴的貼身跟班。

“你先穿好衣服，趕快跟我走。”這個戰士皺了皺眉頭，又着急的回頭看了一眼。

小六這才發現自己就穿了條大褲衩，光着膀子、赤着腳。他又慌慌張張跑回去，三兩下將衣服和鞋子穿好。

戰士將他帶到教授的房間，小六還沒走進去，心裏就突突的跳得慌。

教授房間裏翻得很亂，老嚴正在找什麼，擡頭看到小六就開口問：“你知道教授會去哪裏？”

“怎麼了？”小六惶恐的問，他還是太年輕，沒有經歷過此類氣氛緊張的事情，已經很控制自己，但他還是無法表現得鎮定。

“出了點事，現在還不清楚具體情況。”老嚴沒有把話說清，而是顧慮很多的說。

“找到了……”小六這兩天一直沒看到的李景明李連長突然跑進來，他們對視一眼後，李景明突然住嘴沒說下去。

老嚴一聽，就跑過去拉着李景明往外走，小六沒敢跟過去，他知道整件事帶有很濃的政治和軍事色彩，他不敢也不想參與進去。他只想向教授多學些知識，豐富自己的視野，有朝一日也能像教授那樣著書立說。

兩人在外面談了幾分鐘，中間老嚴還回頭看了小六一眼，然後又示意那個叫小六的戰士過去，問了幾句。過了一小會，老嚴回來了，心事很重的樣子。

“於曉陸同志，我現在有件事必須向你說明，楊宏開教授已經犧牲了，我現在就帶你過去，這件事不得向任何人說起，請記住你曾宣讀過的誓言。”老嚴說的時候本不想帶個人感情，但還是有些許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小六聽到這，感覺腿腳發軟的用手扶着牆壁，大滴大滴的淚水往下掉。幾小時前那一幕幕都在小六眼前閃過，怎麼可能說犧牲就犧牲了。小六是個很感性的人，情感很容易就流露在臉上。老嚴看着他的哀容，一時間也被感動，上前抓住小六的雙肩，用力搖了搖，希望他能振作。

“您說的是真的嗎？”小六擡着頭，盯着老嚴的眼睛。

“嗯，跟我一起過去看看吧！”老嚴拉着他，走向外面。

李景明看到老嚴帶着小六同去，本來還想說什麼，但看到老嚴的表情，沒再囉嗦，在前面領路。

這次他們還是往山上走，小六根本就沒看路，只知道被老嚴拉着，一路上跌跌撞撞，人的魂也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小六，小六！”

小六聽到有人在喊他，他茫然的擡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望過去，是小顧，她被兩個戰士擋住。

老嚴對李景明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又拉着小六繼續往山上走。李景明跑過去，讓攔着顧雨紅的戰士讓開，對她說了幾句，小顧愣在那裏。李景明沒再看她，又轉過身追上老嚴他們。

墓葬處已經插上很多火把，將這裏照得異常明亮。守在這裏的士兵格外嚴肅，步槍都握在手裏。

李景明搶先走上去，低聲問了幾句，這才走回來。老嚴一直在看着他，見李景明微微搖了搖頭，老嚴沒說話，繼續拉着小六走進圍起來的墓葬。

墓室裏有光亮透出來，還有人影在晃動，小六突然打了個冷顫。他已經意識到老楊犧牲的地方，但是教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不是回去休息了嗎？他想衝下去，但老嚴的手抓得很緊，讓小六因痛楚而清醒過來。

“於曉陸同志，請你先冷靜下來，還有很多工作在等着你去做，現在北京的專家還在路上，但是發掘不能停下來，現場還需要你來指揮，所以你必須冷靜下來，現在你必須聽我說。”老嚴在小六耳邊說到，聲音很冷，讓小六認識到事情的嚴酷和緊迫。

“這不只是考古研究，還有重要的軍事價值，現在我不能向你說太多，但是我現在將授權給你，作爲此次行動現場發掘臨時指揮。我們都是隸屬軍區，直接受總參調度。你不需要問太多問題，後面我將按指示向你解密部分問題。”老嚴看着漸漸清醒過來的小六，他也沒辦法，能信任的人就只有眼前這個小夥子，再說小六的人品和背景他們已經審查過，去小六家鄉的政審人員今天已經拍回電報，他的家庭成分很好，四代以上都是赤貧。

“不是還有一個……”小六發現自己連那個老頭的名字都不知道，差點就直接說出老頭來。

“有些情況你不要亂說，稍後我會解釋的，那位首長無法全程參與發掘，所以只能靠你。現在我們先下去見老楊最後一面，放鬆點，老楊生前很看重你，不要讓他丟臉知道嗎？”老嚴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六再次想起讓他尊敬的教授，從此以後他將孤身一人，教授再也不會向他說起讓人迷醉的歷史，再也不會有人教他除課本以外做人的道理。

小六說的老頭就蹲在墓室裏，陪着他的還有兩個戰士。墓室中插着四個火把，老頭手中還拿着手電，照在地上。小六看到老楊就倒在石刻真文冊頁前方，一支手前伸着，似乎想向前爬，又似是要去拿什麼東西。

老頭看到他們來了，站起來，盯着小六。這時小六根本沒將他放在眼，全部的心神全放在老楊身上，一幕幕的場景在他腦中如同放電影般劃過，剛剛冷靜下來的心神又起伏起來。

教授是個和藹的人，最後卻死在別人的墳墓中，也許這也算了他的心願，畢竟這也算是千年大墓。但小六卻找不出任何安慰自己的話，教授怎麼會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在自己的房間休息的嗎？

“是突發心臟病，他的藥沒在身上，也許是掉在了這裏。”老頭用手電光照着一個位置，那裏什麼也沒有。

“楊教授的心臟看來很不好，今天我就看到他吃一過次，是一種黃色小瓶裝的對吧？”老頭緩緩的說。

小六走過去，這才發現地上有那種藥瓶的碎片，很小，如果不是手電光照着很難發現。這個位置離盤龍柱只有不到半米距離，黑幽幽的洞口處透出絲絲冷氣。

“他可能突然看到什麼，一下心臟受不了，但不知什麼原因會將藥瓶掉地上，這點還有待調查。”老頭說完就走了。這也代表着他的態度，也就是說他已經分析出教授的死因，後期其它因果關係就看老嚴的調查。

老嚴一直等到老頭走出去，這才自己研究起現場情況。這時小六正跪在老楊旁邊，對老楊行父子大禮，彷彿他每一個磕頭，都只是加深他與教授之間的感情，小六磕了三個頭，但額頭上卻磕出印跡。小六並沒感覺到，他除此外不知還能做什麼。

李景明安排了兩個戰士，進來爲教授翻了個身，在教授身下還有本黃皮的工作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