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葉塵一有空就會來看她,給她送藥,依舊半截白玉面具,如瀑青絲,身姿俊朗,神情溫柔,倒是那個救她的名叫白蒲的男子,她一直未見,更令她焦心的是,那個銀髮紫眸的男子,自那晚月夜相見之後也再未曾出現……
“在看什麼呢?這麼凝神?”
想着些許心事,月兒的目光定格在窗外的一角,就連有人進屋都未曾察覺。忽而一陣空靈微帶調侃的聲色驟然闖入了月兒的耳畔,月兒一驚,甚至是一瞬覺得懼怕,定神良久纔將美眸擡起,謹慎地將他絕美的輪廓映入眼簾,頓而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從來沒有忘卻那日風月樓相見,他故意引她到了皇甫七夜的房間,險些讓她失了清白,只是,她亦是無從知曉,風影那樣做的原因,但也猜得出,這風樓主對她,絕非善意……
“怎麼這麼看着在下?難道月兒姑娘不認得在下了?”
風影見月兒的眸光中泛着絲絲波瀾,遂眯起鳳眸,嬉笑着開口,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而千代月的心頭卻忽而一緊,滿滿的怒意涌上了心頭,但念在他將成爲她的師父,她還要依靠他學武的份上,她暫且收起了怒焰,淡然地勾了勾脣角:
“怎會不識?風月樓的風樓主,美貌勝佳人,風華絕代,一笑入夢,日夜不得脫,就是月兒想忘記,都難呀!”
話音剛落,風影微閉雙眸,擺出一臉享受的樣子,那極度得瑟的模樣,讓月兒真是恨得牙癢癢,心裏暗暗罵道:要不是念在你是我師父,我一定生吞活剝了你!然後如狼似虎的尖銳目光死死盯着他白皙勝雪的頰面,不料仔仔細細打量着他的一棱一角,竟被他的美豔所吸引,不自主地狠狠嚥了咽口水,不得不說,這風影真是美得驚人心坎,無論男女皆因觀其貌一刻而傾心攝魂,這也難怪,要不然怎麼能是風月樓的樓主呢?
“看在丫頭你嘴這麼甜的份上,我收你這徒弟,等白蒲查過你的傷口,確保沒問題的時候,就隨着我練武,但是,我會對你很嚴厲的,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真的嗎?太好了!謝師父!”
月兒一時驚喜,本以爲風影定會刁難她
,不料竟這般好說話,於是興奮地一下跪倒在他的跟前,行了個大禮,表示感激。正當風影享受着現下的一切之時,門外一襲青影拽住了風影的眼球,風影一時竟手足無措起來,連忙起身跪倒在地,將月兒扶起,一副尷尬的笑容道:
“哪用得着行這麼大的禮啊,在下擔當不起,擔當不起……”
“此爲拜師之禮,必先磕滿三個頭,這是應該的!況且,徒兒還差兩個呢!”
不料月兒不但不肯起身,卻還堅持要繼續下去。風影莫名地感覺到身週一股壓抑之氣,額頭上緊張地沁出了冷汗,不用猜都知道門前之人現下臉色定是暗無天日了。風影狠狠閉了閉眼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故作淡然地衝着月兒嚴肅道:
“那是江湖的規矩,不是我風影的規矩,我與徒兒之間除了教授與被教授的關係之外,全然平等,是朋友,不是師徒!”
望着風影豁出去說出這句話的樣子,門前之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聽聞這聲爽朗的笑,月兒收起了眸中對風影那襲話的感動,輕轉眼眸,隨即輕輕揚起了嘴角:
“葉大哥,你來啦!”
“嗯,月兒,今日覺得好些了嗎?”
葉塵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地邁步跨過門檻,進入了屋內,眼神隨意落在了風影的身上。風影低着眸協同月兒一同站起身來,在聽到“月兒”二字之時身子猛然一僵,毫無顧慮地輕輕喃呢道:
“教主……”
“教主?師父,你叫葉大哥什麼?”
聽到月兒驚詫的疑問,葉塵的身子猛然一顫,眉宇間打緊了深鎖。風影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嬉笑着掩飾道:
“哦……我還沒說完,我說教主身邊的紅人,呵呵!”
月兒若有所思地望着風影半晌,才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葉塵機械地揚了揚脣,乾笑了兩聲迴應道:
“呵呵呵,哪裏稱得上什麼紅人啊,葉塵不過只是一個下屬罷了,倒是風少俠,纔是真正的紅人呢……”
葉塵咬牙切齒地吐出了“紅人”二字,冷得讓人心寒的目光直直地放在風影的身上,
風影哭笑不得,遂只得知趣道:
“葉……葉塵?額……你們聊,我還有點事,就先不奉陪了,徒兒,改天師父再來看你啊!”
“嗯!”
月兒重重點了點頭,望着他匆匆離去的身影,忽而發現,這風影似乎也不是一個惹人討厭的人,找個機會,她也一定要弄清,那天晚上,他那麼做的目的……
風影匆匆經過迴廊拐角,不料迎面撞上了白蒲,害的白蒲手中捏着的藥草零零散散落了一地。白蒲因帶着面具,未能看清來人,遂破口大罵:
“誰啊?走路這麼不長眼睛?”
“我,風影!”
風影見是白蒲,不耐煩地上前一把將白蒲臉上的面具摘下,讓他好好地看清自己。白蒲給了他一個白眼,認命地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微塵,輕啓脣齒道:
“走路走這麼急,趕着去投胎啊?”
“對,趕着找你投胎!你給我過來,問你件事兒……”
未等白蒲再開口,風影狠狠拽着白蒲火急火燎地回了房間,滿臉的不悅。白蒲不耐煩地甩開他拽緊自己衣衫的手,一臉莫名其妙道:
“你今天吃錯藥了?”
“吃錯了怎麼着?吃錯了也是你配的!”
“行,你等着,我給你配個解毒的藥嚐嚐……”
說罷,白蒲甩袖便要離開,不料又被風影拽回到了桌前,硬是被迫坐下:
“你給我坐着,說真的,我有話問你!”
“什麼事能讓風大俠這麼着急啊?”
“我問你,教主知不知道她就是千代月?”
“知道了,怎麼了……”
白蒲輕描淡寫地答,風影聽到這答案差點崩潰,狠狠一掌打在了白蒲的腦門上,大聲吼道:
“你腦子有病啊?知道了,還問我怎麼了?這麼嚴重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呢?快說,教主是怎麼知道的?”
白蒲收回目光,依舊一臉地鎮定拾起了茶杯,不緊不慢地倒了杯水,輕靠朱脣,品着淡無一味的溫熱,輕聲道:
“此事,說來話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