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來越放肆了。”姜文橫檔在姜明面前，擡手將他劈來的長刀撥擋開。

姜文這一手頓時引來滿堂的喝彩聲。

“大少爺果然是京城有名的年輕高手，只是隨手便把這兇險的一刀破解了。”

“的確是高明，只是，四少爺不是修爲被廢了嗎？剛纔那刀可不是普通人能使的出來的。”

“四少爺膽子也太大了，都說男人成家了會成熟些，他倒好，竟直接向大夫人動刀子了。”

......

姜文神色清冷，眼中是難見的肅穆，他背過手，鮮血順着虎口緩緩往下流。

秦氏站在他背後，把這一切看的分明，以姜文的修爲仍舊是被震的虎口流血，姜明這刀是真的要取她性命。

饒是她久經風浪，也是一陣後怕。

“把這逆子就地格殺。”

秦氏冷哼一聲，推開姜文，站在了他的面前，面無懼色的瞪了眼姜明，朝周圍的供奉、護衛大喊道。

王正風在一衆供奉面前的確算的上是德高望重，但現在的形勢根本容不得他們講情分、講義氣。四少爺的所作所爲，完全違背了人倫綱常，此舉大逆不道，在他們這邊完全站不住腳。

和王正風關係極好的幾位老傢伙也在人羣中間，劉老排衆而出，長嘆了口氣，說道：“王老頭，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幫四少爺，但我勸你及時收手，我年紀大了，不想跟你動手。”

“立場不同而已。”王正風別過頭，假裝沒有看見他眼中殷切的眼神。

幾人私下裏關係極好，都是約定好了死後葬在一起的老兄弟。

“好吧，我明白了。”劉老知道王正風的脾氣，一但認定一件事很難改變他的初衷。

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兵戎相見了。

正當衆人要動手時，大哥姜文朗聲說道：“長兄如父，四弟變成這樣我有責任。”

“嗯？”

姜明微微挑眉，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大哥不知道你爲什麼心裏有這麼大的恨意，我也不過問，不管有什麼錯，都是做大哥的不對。但凡是在座的哪位得罪了你，我來抗。”姜文神色平緩，甚至，臉上還帶着一絲溫暖的笑意。

他從旁邊護衛手裏奪過一把短刀，毫不猶豫的捅入了自己的小腹中。

噗的一聲，鮮血飛濺。

連戲臺上的顏如霜也停了下來，她這出定軍山正唱的高潮處，突然停下，給人一種極爲怪異的感覺。

衆人驚呼。

“大少爺使不得啊。”

“大少爺，你這麼做是何苦啊，四少爺他根本就沒有人性的。”

......

一陣秋風襲來，吹的姜明的衣衫獵獵作響，秋風吹亂了他烏黑的長髮，也吹亂了他的心。在整個姜家，或許也就只有姜文是個正直的人物了。

作爲姜家的長子，他是個一個好大哥。

“這刀是替你大娘還的。”姜文臉皮抽了抽，顯然是在忍受極大的痛楚，但他沒有就此停下，而是拔出短刀，再次揚起了手。

“何必呢？多麼不值得........”姜明搖了搖頭，嘆息道。

“我覺得值得。”

....

“你知道嗎？在我被髮配到虔城的時候，有人在二哥送的糕點裏下了毒。”姜明輕輕笑着，像是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姜文臉色微變，小腹上的傷口由於情緒變化，血流的更快了。。

人羣當中，姜逸飛低垂着臉，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

“說了你能信嗎？”姜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會。”姜文正色說道。

姜明伸出一根手指，在人羣中轉動，最後停在姜逸飛的身上，姜文眼角微縮，正待說話，姜明的手指又開始移動，最後停在了默默無言的秦氏身上。

“怎麼可能？你說是逸飛和大娘下的毒？”姜文捂住小腹上的傷口，悶哼了聲。

“你能信嗎？你不能。所以，說和不說，意義不大，結局都是註定了的。”

.....

“文兒，還等什麼？把這妖言惑衆的逆子就地格殺，換姜家一個朗朗乾坤。”秦氏的臉色很平靜，哪怕是在聽到姜明指正他和姜逸飛下毒時，也沒有分毫的的變化。

“我.......”姜文沉默。

衆人都知道他左右爲難，現在正是天人交際的時候，很難做出決定。

“我讓你殺了他。”秦氏見他這般模樣，氣的胸口上下起伏，臉色一片潮紅。

“大娘.....哦，不對，應該是不知哪裏的臭婊子纔對。人家不願意，就不要強迫他了。”姜明眼中的不屑一閃而過，看向姜文，朗聲說道：“你又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何必聽她的呢？”

此言一出，院中一片沸騰。

“什麼？四少爺說的是真的嗎？大公子不是大夫人的兒子，那他是家主和哪位夫人生的？”

“難怪四少爺對大夫人這麼不恭敬，原來是有這層原因在。”

“你們不要妄自猜測了，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誰又知道呢？”

.....

院中亂哄哄的吵成一片。

姜文目光呆滯的在原地楞了幾秒，苦笑道：“四弟，你說的話越來越不着邊際了。”

“呵呵，是嗎？”姜明像看個可憐蟲一樣的看着他，隨後又從姜武、姜逸飛等人身上掃過，最後抖了抖身上的衣襟，自嘲道：“不僅是你，我們幾兄弟，甚至沒有一個是姜家的種。”

院中徹底炸開了鍋。

秦氏雖然表面看起來沒有一絲波動，但內心卻早已不再平靜。單從她個人角度出發對姜明沒有一點好感，不然也不會讓姜逸飛去下毒，現在事情敗露了，她不擔心自己的性命，而是這麼隱祕的事情姜明是如何得知的，這纔是最讓她心慌的地方。

誰知道，他還會不會知道些其他的祕密呢？

答案是會的。

一波深海炸彈未平，姜明又拋出一個更加震驚人眼球的事情。

“不信，可以檢查下所謂的二孃、五娘，看下她們是否還是處子自身。我曾經親自試驗了下，碧落夫人還是個黃花閨女呢，又緊又潤。”姜明嘿嘿笑着，說道：“至於你們的大娘爲何不是處子之身了，就要問問你們的好弟弟，姜逸飛了。”

姜逸飛雙腿打顫，結結巴巴的回道：“你胡說什麼呢？大家不要聽他胡言亂語，四哥已經瘋了，大家快上，把他殺了，把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