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水月師太眼中寒光暴起，冷冷的直視着閣樓上的唐宮。

被一個修爲達到五轉的絕世高手盯着，哪怕是見慣風浪的唐宮也有些經受不住，雙腿開始止不住的輕微顫抖。

站在樓下的，無一不是在武林中如雷貫耳的大人物，跺跺腳，便能讓江湖抖上一抖，對上這樣的人，心中的恐懼便猶如劇毒般瞬間蔓延全身。

唐宮張了張嘴，求助似的看向封應寒。

隨着他的目光落下，水月師太等人也跟着看向了封應寒。

感受着周圍狐疑的目光，封應寒心中微凜，暗罵唐宮不是東西。他知道唐宮是在向他求助，可是，被他這麼一看，誰都會認爲事情是他搞出來的。

想要封口，

但他不能出手，除非把武苑的所有目擊者全部殺光，否則，在周瀚面前，他肯定圓不過去這件事。

“你早就知道？”水月師太的聲音有些冷。

封應寒無奈，唯有苦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我的確知道，但我的身份和立場.........”

“哼，一丘之貉，此事你別插手，否則，休怪貧尼不客氣。”水月師太冷哼了聲，手中拂塵輕晃，“刷”的一聲，像是一道閃電般一衝而過，徑直出現在了唐宮面前。

唐宮大駭，忙拉過身邊服侍的童女躺在身前。

水月師太身形微滯，但手中的拂塵仍舊是去勢不減，那名粉雕玉琢的女童身體竟然分爲兩半，她從兩半身體間穿行了過去。

血水噴濺在空中，蕩起一陣血霧。

“去死。”

唐宮現在的修爲在四轉巔峯，隱隱有突破到五轉的跡象。在起初的驚駭過後，他很快冷靜下來。

“封神。”

一道由內力組成的光幕緊隨在唐宮的身邊，圍繞着他不斷的旋轉，幫助他擋住了鋪天蓋地般的凌厲攻擊，向他撲來的水月師太的大半攻勢都被成功瓦解。

“噗。”

繞是如此，唐宮也並不好受，吐出一大口鮮血後，整個人如飛般砸倒在身後的牆上。

水月師太之強勢讓陸淮寧等人均是暗暗心驚。

“阿彌陀佛。”空聞大師看着被拂塵斬爲兩斷的女童，眉頭微蹙。

“好一個心狠手辣的尼姑。”姜明心中暗道。他聚精會神的盯着水月師太和唐宮之間的戰鬥，這個級別的戰鬥極難見得，仔細觀摩，可以學到很多老道的戰鬥手法。

“說，你們背後的人是誰？還有多少江湖上的同道在你們手裏。”水月師太眉眼含煞，冷冷的瞪視着倚在牆上神色慌張的唐宮。

“老夫勸你們趁早離開，否則........嘿嘿......”唐宮兀自笑了笑，顯然是不準備做出妥協。他現在站的地方，可是天子腳下，哪怕對方修爲再高，敢鬧事，最後的結果都只有一個死字。

一想到月秀放浪形骸坐在男人腿上瘋狂扭動身體的樣子，水月師太心中就越發是怒火中燒，在聽到唐宮帶着威脅的話語後，終於忍不住了。

全身的氣息外放，雄渾的內勁讓整個武苑的大殿都輕微的晃動。

於此同時，兩邊的樓道上，衝出了大批的護衛，全部大聲的吶喊着向水月師太殺去。

“殺！”

“殺啊！”

閣樓上的大戰激烈無比，喊殺震天，三十幾名強者在圍攻水月師太。

站在樓下的各派掌門倒是顯得雲淡風輕，他們沒有絲毫要動手的跡象。的確是，以水月的修爲以及他們各自的身份，一擁而上，難免會被別人恥笑。

水月師太眼中殺氣盎然，拂塵不斷揮動，在人羣中縱橫衝殺。

內勁沖天，縱橫激盪。

水月師太大開大合，所向披靡，無人能擋，拂塵所過之處，鮮血不斷迸濺，她身上的僧袍已經變成了血衫，血霧繚繞，刺鼻的血腥味四散。

“噗”

染血的拂塵如飛虹，削飛一顆猙獰的頭顱，一大串血花迸濺於閣樓。

“喀”

拂塵無情，上面如利劍般的鬣須斜肩斬斷一名護衛的身體，白森森的骨茬，與猩紅的血水，格外的刺目，讓人膽寒。

“哧”

染血的拂塵，生生劈去一名護衛的半顆頭顱，白色的糊狀物流淌而出，鮮豔的血水隨之噴灑，死屍翻倒在地，說不出的血腥與慘烈。

隨後，雄渾的內勁逆空而上，被灌注了無盡內力的拂塵在剎那間洞穿三名護衛的身體，前後透亮的血洞噴濺出大串的血花，染紅了整座大殿。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難道這不是魔嗎？”看着像是化身厲鬼般的水月師太，姜明心中暗暗冷笑。別跟他說什麼是爲了正義，一怒之下，血殺千里，是英雄，是大俠，是俠義的化身。

殺人就是殺人，濫殺就是濫殺，沒有辯解的餘地。

繞是如此出格的行徑，衆掌門竟沒有一人出來制止，這說明他們也認可水月的方式。

姜明一點都不意外，因爲他們掌控了輿論的導向，他們做的，就是對的事情，不會有人跳出來說水月殺的不對。

人性，呵呵。

水月師太眼神冰冷，這麼多人圍殺她，居然被她生生殺死幾十名高手。她像衝出地獄的修羅一般冷酷，浴血而狂，無情殺戮。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在她看來，江湖是一個染缸，裏面魚龍混雜，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但一個武者，被人強行拘禁到青樓這種地方供人玩樂，她打心眼裏是接受不了的，尤其是在看到超脫紅塵之外的月秀尼姑後，她的心裏更加充斥着要把此地蕩平的決心。

大殿裏腥氣撲鼻，鮮血將這片富麗堂皇的世界徹底的染紅了，血霧繚繞雕樑畫柱的玉璧上，殘肢碎體到處都是，一副修羅屠場的可怕景象。

水月師太手握拂塵，她渾身都已是血跡，但整個人依然如一把出鞘的神劍一般迫人。

武苑裏鴉雀無聲，一時間靜到了極點。

“何人在此鬧事？”

正這時，門外的玫瑰花苑中傳來一道擲地有聲的暴喝聲。

整齊的步伐，兵甲的交擊聲，瞬時在門外激盪。

在苑中開的正盛的玫瑰全被踏平，上面密密麻麻的站滿了手握重器的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