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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喵嗚 - 98 九十八字體大小: A+
     

    九十八

    “阿初怎麼樣了?”趙誠謹一進院子就擔心地問,又道:“七叔說得不清不楚的,只道他肚子痛得厲害,要不要我去請太醫過來?”

    許攸趕緊搖頭,“吃了胡大夫開的藥,早就已經不痛了,這會兒正在睡呢。”她一邊說着話一邊引着趙誠謹進屋,又擔心地道:“你這麼出來不要緊嗎?府裏頭的客人怎麼辦?齊王殿下也真是的,原本說好了讓他去找二叔,他偏偏去找你,還嫌你的事兒不夠多嗎。”

    趙誠謹卻道:“大叔和二叔這會兒恐怕還在衙門呢,七叔去了家裏頭也只有阿婆和二嬸在,幫不了忙不說,反倒還嚇着了她們。”他一邊說話一邊上前去探了探阿初的額頭,確定沒發燒,這才放心,又轉過頭朝許攸笑道:“我家裏的客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再說不是還有平哥兒麼。”

    可平哥兒纔多大,讓這麼個尚未長成的小孩出面迎送客人,是不是有點不大妥當啊。許攸心裏這麼想,嘴裏沒說,事實上,對於趙誠謹的到來,她還是很感動的,有一種忽然間有了主心骨,踏實下來的感覺。

    他們倆坐在阿初牀前候着,偶爾小聲地說說話,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阿初才終於醒了。他睡得挺好,先前煞白的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暈,完全看不出之前不久生病的跡象,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還有點發懵,迷迷瞪瞪地摸了摸後腦勺,一臉茫然地問許攸,“小雪姐姐,這是哪裏啊?”

    “我們在醫館,你生病了,不記得了?”

    阿初眨了眨眼睛,終於回想起來,遲鈍地“哦”了一聲,點點頭,“是齊王殿下把我送過來的。”他歪着腦袋有些意外看了看趙誠謹,眉頭皺起來,“小順哥怎麼也在?”

    “擔心你纔過來啊。”許攸伸手去摸他的肚子,阿初一下沒反應過來被她摸了個正着,小臉頓時漲得通紅,慌慌張張地往牀裏頭躲,扭扭捏捏地道:“哎呀你幹嘛呀,別亂摸。這怎麼能隨便摸呢?”

    趙誠謹眯着眼睛斜睨了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傢伙一眼,沒說話。

    “摸摸怎麼了!”許攸沒好氣地瞪着阿初,“毛都沒長齊還學人家忸怩起來了。”她頓了頓,又關切地問:“肚子還痛不痛?一會兒再讓胡大夫給你開個方子,回去再調一調。好好的,怎麼忽然肚子痛起來了?是不是中午吃得太多了?”

    阿初使勁兒搖頭,又往趙誠謹身邊挪了挪,小聲與他道:“我姐姐還挺兇的,對吧。”

    趙誠謹立刻板起臉,“她哪裏兇了?分明是關心你!”他都有點生氣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沒好氣地看着不知好歹的小鬼,心裏想着,一會兒非要請胡大夫給他開一副最苦最苦的藥才解恨。

    阿初沒找到同盟,又被趙誠謹的眼神看得心裏直打鼓,立刻老實起來,乖乖地穿上鞋,出來向胡大夫道了謝,爾後才由趙誠謹親自送回家。

    那個姓胡的少女大夫還挺客氣,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許攸,看得趙誠謹都有點不高興了,但那胡大夫卻好像沒察覺到似的,偷偷地湊到許攸耳邊道:“這年輕人不錯啊,小姑娘好好把握,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她大概也察覺到許攸已經看出了她的女兒身,所以態度也變得很隨意,齊王殿下一直偷偷看着她們倆沒作聲,趙誠謹卻立刻就變了臉色,猛地往前走了兩步插到她們二人中間,將許攸和胡大夫隔開,又狠狠地瞪了胡大夫一眼,這才扶着許攸上了馬車。

    “那個胡大夫有點神神叨叨的,以後離他遠些。”一上馬車,趙誠謹就忍不住朝許攸叮囑道:“說個話靠你那麼近,嘻嘻哈哈沒個正經……”他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大堆胡大夫的壞話,不說許攸,就連阿初都忍不住“呵呵”了兩聲。

    “是靠得近了點,”許攸抿嘴笑,“不過人家是個姑娘家,我跟她靠再近也無妨。倒是齊王殿下三天兩頭地跑到人家醫館去找人吵架好像不大好,別人見了,少不得要說些閒話,你說是不是?”

    趙誠謹先是一愣,旋即立刻眉開眼笑地點頭,“說得對,你說得對。”他就覺得奇怪呢,許攸雖說遲鈍些,卻也知道進退,怎麼會跟一個陌生男子如此親密,鬧了半天,原來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家。這就難怪她身爲胡御醫的親傳弟子,卻沒進太醫院了。

    阿初對這個反覆無常的小順哥已經絕望了。

    趙誠謹把人送到了孟家,又進屋喝了杯茶,與孟老太太寒暄了幾句才走。二嬸得知阿初出去一趟還害了場病,嚇得臉都白了,拉着他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了一遍,又非要再出去尋大夫,被阿初死活給拉住了,“人家胡大夫可是當朝御醫的親傳弟子,就連她都說我好了,自然是好了。娘你再去找別人來看,浪費錢不說,搞不好人家還根本看得不準。”

    孟二嬸仔細想想,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這才作罷。

    香山書院放了有四天假,阿初還能在家裏頭歇一歇,原本說好了要與許攸一起去街上逛逛的,卻因爲他生病的事被孟二嬸給攔了。二人無奈,只得百無聊賴地在書房裏大眼瞪小眼。不過,這種情形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因爲,趙誠謹又來了。

    他這回可不是一個人來的,馬車門一開,茶壺身先士卒地先跳了下來,甩了甩身上的毛,轉了轉腦袋,好像感應到什麼似的,撒開腿就往孟家的院子裏衝,倒把孟老太太嚇得一跳,待看清是條漂亮的大狗,老太太頓覺稀奇,笑道:“這狗長得真好看,膽子也大,一點也不怕生。”

    說話時,茶壺已經瞅見了剛從書房裏出來的許攸,頓時眼睛一亮,喉嚨裏發出激動的“嗚嗚”聲,猛地加快步子就朝許攸衝了過來。它的速度實在有點快,像旋風一般,架勢看得有點嚇人,老太太當即就驚得叫出了聲,一邊大聲招呼道“小雪快躲開”,一邊使勁兒往許攸衝過來。

    許攸哪裏還來得及躲,被茶壺一撲,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然後,抱着茶壺的脖子翻倒在地。茶壺也就地打了個滾,滾完了又趕緊往許攸身上撲,熱情地舌頭繞着她的脖子和臉舔了一遍,直把站在門口的阿初看得眼睛都直了。

    孟老太太也看出茶壺這是在跟許攸玩鬧了,頓時鬆了一口氣,擠出笑容朝趙誠謹笑了笑,道:“這王府裏的狗也跟別處的不同。”長得漂亮不說,這性子也太熱絡了。

    趙誠謹也朝她笑,“茶壺喜歡小雪呢,它不是跟誰都這麼好的。”他的話音剛落,孟老太太又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小雪,小雪,喜歡小雪。”

    老太太定睛一看,哎喲,院子裏又多了一隻綠毛大鸚鵡,仰着腦袋,挺着胸脯,樣子精神極了。老太太頓時就樂了,呵呵笑起來,指着鸚鵡道:“喲,這鸚鵡話說得挺好。”字正腔圓,不仔細聽,還真不曉得是隻鳥說的話。

    二缺鸚鵡特別地會討好人,撲哧撲哧地飛到老太太肩膀上,歪着腦袋看看她,親親熱熱地喊:“老太太好。”它出門之前被趙誠謹揪着翅膀再三交待過,所以不敢亂來,衝着許攸都不敢叫雪團了。

    孟老太太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連連點頭道:“好,好,這鳥可真聰明!我說順哥兒你這都是怎麼教出來的?”

    趙誠謹卻搖頭,無奈道:“沒人教它,它自個兒偷學的。聽了誰說話都跟着學,還學得挺像。”要不然,昨兒李家大小姐也不會吃這麼大的虧,他聽說現在京城裏稍稍有些體面的人家都傳遍了,小綠也一舉成名,多少人家都趕着去買鸚鵡養呢。

    二缺鸚鵡蹦蹦跳跳地飛到許攸肩膀上,黏黏膩膩地跟她親熱,阿初看得羨慕極了,也巴巴地湊過來想上前去摸摸它,但又有點不敢,湊得近近地小聲問許攸,“小雪姐姐,我……我能摸摸它嗎?”

    許攸還沒回話,二缺鸚鵡就已經很自來熟地飛到了阿初的肩膀上,滴溜溜的小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然後,揚起嘴巴去啄阿初的耳朵……

    “嗷嗚——”阿初嚇了一大跳,慌慌張張就往邊上逃,繞着院子打轉。偏二缺鸚鵡就喜歡欺負小朋友,一路扇着翅膀追過去,還時不時地在他耳朵上,腦袋上啄一口,嚇得阿初“哇哇——”大叫。

    一院子人看得哈哈大笑,許攸也知道二缺鸚鵡雖然有點壞,但下手極有分寸,不會傷着阿初,了看着他那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又覺得挺心疼,遂板着臉朝二缺鸚鵡招了招手,道:“小綠快回來,別鬧了。”

    二缺鸚鵡眨了眨眼睛,立刻就不使壞了,撲扇着翅膀飛了回來,乖乖地蹲在許攸的肩膀上,歪着腦袋繼續看着阿初。

    趙誠謹生怕阿初傷着了,趕緊關心地問:“被啄到了,痛不痛?”

    阿初有些驚魂未定地搖搖頭,“痛倒是不痛。”就是被嚇着了,不過,他沒好意思說。這會兒回過神來,阿初才意識到原來那隻大鸚鵡在跟他鬧着玩兒,一時又有些不好意思,悻悻地朝二缺鸚鵡笑了笑,撓撓腦袋,又朝它道:“你……就是……小綠呀。”

    這個名字可是如雷貫耳,昨兒它在瑞王府大顯身手的時候阿初就在場,雖然不曾親眼瞧見小綠的矯健身姿,但能把李家大小姐整得不敢見人,就可以想見它絕非泛泛之輩。

    “阿初你過來跟茶壺玩吧,它脾氣好,纔不欺負人。”許攸拍了拍茶壺的後背,它立刻會意,得兒得兒地就奔着阿初跑過去了,走近了,就停在阿初面前使勁兒搖尾巴,歪着腦袋咧嘴笑,像天使一樣可愛。

    不過阿初還是很小心,試探地伸出手在茶壺頭上摸了摸,見它不僅沒躲,還一臉享受地半揚起腦袋,阿初立刻受到了鼓勵,又往前走了兩步,小心翼翼地把茶壺抱在懷裏。

    孟老太太笑起來,“原來阿初喜歡狗啊。”

    阿初的臉上露出又驚又喜的神情,興奮地朝衆人道:“它……它好乖。”

    小綠蹲在許攸的肩膀上,不屑地朝阿初看了兩眼,嘴裏小聲地嘀咕道:“笨蛋和笨蛋。”

    許攸心中好笑,伸手摸了摸它的腦瓜子,小綠這纔不吵了,想了想,又飛到孟老太太身邊去討巧了,直把老太太哄得眉開眼笑,連家裏頭藏着的松子都拿出來喂鳥了。

    有這麼兩個活寶來作客,孟家院子裏頓時就熱鬧起來,許攸也快活了不少,從早到晚臉上都掛着笑,以至於趙誠謹忽然問起胡鵬程的時候,她都完全沒有多想。

    “……他還在京城啊,”許攸隨口道:“前幾天還來過我家的。胡大人原本是想着要去南邊的,可不知怎麼的,一直沒謀到實缺,才拖了下來。胡鵬程現在在城西的私塾裏讀書,十天才歇一日,人都瘦了不少。”

    趙誠謹沒說話,笑了笑。

    晚上茶壺和小綠都留在了孟家,許攸和阿初倒是挺高興,孟老太太卻有些擔心,“它們在王府裏住慣了,會不會不習慣咱們家。晚上睡哪兒呢?”

    “阿婆放心,茶壺的窩都帶着呢,隨便找個房間一放就成,它一點也不吵,還能幫着看家。至於小綠,嘴巴雖然囉嗦些,不過有小雪在,它不敢鬧。”趙誠謹說話時還忍不住笑着看了看許攸,長眉一挑,眸光湛湛,一旁的孟老太太和二嬸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趙誠謹回到王府時,天色早就暗了下來,一進門護衛就趕緊過來稟告,說是沈嶸回來了,趙誠謹頓時精神一振,立刻又召了他過來問話。

    茶園的事他還沒跟瑞王爺說,瑞王妃見他不提,也當沒這回事,半點口風也沒向瑞王爺泄露,倒是瑞王爺一個人在家裏頭爲了趙誠謹的婚事直髮愁。

    (修)

    若是依着瑞王爺以前的性子,跟孟家的婚事不說考慮,便是提一句也得把趙誠謹給臭罵一通,可這麼多年下來,瑞王爺的脾氣早就已經被磨平的,到了而今,他想得最多的不是怎麼建功立業,而是一家人和和睦睦地過日子。

    早些年瑞王爺膝下只有趙誠謹一個兒子,幾乎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託在他一個人身上,所以對他也是嚴厲大過於疼愛。趙誠謹也不負所望,打小就聰明伶俐,乖巧懂事,學什麼東西都比別的孩子要快,幾乎從來沒有讓瑞王爺操過心。

    可誰也沒有想到,後來竟會發生那樣的變故。得知長子遇難後,瑞王爺整個人都是懵的,忽然之間就失去了理性,以至於那幾年都過得渾渾噩噩。等到趙誠謹在外頭吃了一圈苦頭,艱難地回了京,可是,這個時候趙誠謹已經長大了,他甚至已經不需要王府的庇佑,不需要瑞王爺爲他謀劃任何東西,聰明穩重到讓瑞王爺覺得心疼。

    瑞王爺這才意識到自己對兒子的虧欠。現在的他不是什麼王爺,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就算他再怎麼看不上那樁婚事,也得費盡心思地把這事兒給促成了。可是,天曉得他要怎麼樣才能把孟家給扶起來。

    瑞王爺正在屋裏發愁着,瑞王妃端着茶進了屋,就在瑞王爺身邊坐了,一邊喝着茶一邊慢悠悠地看着什麼東西。屋裏挺安靜,翻書的聲音清晰可辨,瑞王爺醞釀了一會兒感情,發現自己好像沒法繼續幽怨下去了,索性又起了身,湊到瑞王妃面前道:“在看什麼?”

    “二丫頭的嫁妝單子,”瑞王妃喝了口茶,低聲回道,又把單子往瑞王爺面前送,“王爺也瞧瞧,看哪裏還有不周到的地方。”

    瑞王爺接過翻看了幾眼眉頭微微皺起來,沉聲道:“重了些,把裏頭貴重的擺件撤掉兩成,另給她添個鋪子。”王府二小姐的婚事最後還是瑞王爺作的主,定下了禮部謝侍郎家的小兒子,謝家門第雖不高,但那謝小郎卻還爭氣,年紀輕輕就有了功名,只是比不得長婿吳幼安罷了。

    瑞王妃笑笑道:“隨你。”說罷,又拿了筆,飛快地將嫁妝單子重新修訂了一遍。瑞王爺就坐在一旁看,隨口又問:“順哥兒人呢?”

    “這會兒該回來了吧,”瑞王妃忍俊不禁,“大早上就帶着狗和鸚鵡出了門,想是去孟家了。孟家那小姑娘跟它們投緣,茶壺和小綠見了她倒比見了順哥兒還親熱些。就說昨兒李家大小姐那事,我看就是那隻鸚鵡給孟家小姑娘撐腰。”

    瑞王爺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好像有些不信。

    “你不信?”瑞王妃笑得意味深長。

    瑞王爺卻忽然想起了趙誠謹養的那隻貓來,連貓都能妖孽地長出一肚子心眼,何況還是隻鸚鵡,如此一想,好像也就不稀奇了。他只是有點不明白,那孟家小姑娘到底是長了三頭還是六臂,怎麼能連順哥兒院子裏的狗都能迷得住呢?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存稿,所以沒法在中午12點更新,哎。

    晚上每天要等到廣場舞結束才能開始碼字,然後效率又不高,所以得每天下午再補充剩下的才能更新。哎,我覺得我現在真是越來越廢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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