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腫瘤的話，那麼會是什麼？”蕭凜在主刀手吩咐護士出去詢問梅塞思的時候將瓣膜刀和鑲子丟到了一旁的鐵盤裏，右手隨即深入患者的胸腔內。

伸進胸腔內的右手在那顆跳動的心臟上摸了起來，主刀手看着蕭凜的動作並沒有出聲制止，儘管他心裏是着萬分的不願意，但是發現異物的人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而這個異物是不是腫瘤也是未知數，如果現在貿然的出聲阻止，那麼這麼手術又將如何繼續下去，從剛纔這個人對自己的態度來看，一定會加以難堪，所以他聰明的選擇任由放之，只要他不擅自動刀，讓他探查一下也無傷大雅。

蕭凜右手緊貼着患者那顆跳動的心臟，在那死忠凸起上撫摸起來，他發現那四周凸起的異物並沒有環成在心臟周圈，而只是附帶在心臟右面有手掌這麼大一塊。

把右手移回那處最明顯的凸起出處，微微閉上眼睛用手慢慢觸摸着，由於帶着無菌手套表面觸摸的感覺並不是很強烈，蕭凜忽然心中一動，右手在那凸起處輕輕捏了一下，感覺觸手的地方有些硬，並不像是腫瘤那種疏鬆結飾組織的感覺。

心中微微一愣，忽然睜開眼睛看着右手拿捏的部位，又再一次輕輕捏了一下來確定剛纔有些發硬的感覺。

“什麼情況？”在蕭凜第一次捏着那顆心臟的時候，主刀手差點因爲緊張而叫出聲。但是發現蕭凜並未用力的時候，他悄悄的呼出一口氣。不過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詢問到。

蕭凜一擺手阻斷了主刀手的問話，轉頭向器械師和護士吩咐道。“準備加溫生理鹽水，對患者進行沖洗。”

在住手的分頭配合下，蕭凜才轉頭對主刀手解釋道。“我懷疑不是腫瘤，因爲觸摸並沒有那種疏鬆結飾組織的感覺。”

主刀手聽聞後，微微一愣，隨即他也把右手伸入患者的胸腔內小心翼翼地挪動到那塊凸起處，輕輕捏了一下。同樣感受到了那裏的生硬。

“這樣也不能完全確定不是，畢竟有些腫瘤並不是疏鬆結飾組織，而且我們還帶着手套。”主刀手擡頭看着蕭凜，嚴謹的說道。

此時，器械師已經將加溫後的無菌生理鹽水倒入加液的水封瓶內至水位線，並蓋上擰緊蓋子，將連接管和水封瓶附件夾在器械臺上。護士安裝好活動腳手架，將短的連接管標識連接，調整水珠上下波動範圍，正常爲4氣體或液體排出。

蕭凜結果器械師準備好的鹽水沖洗管，對着患者心臟上的凸起處沖洗起來，主刀手聲響器械是要來的習慣開始吸允患者胸腔裏的生理鹽水和血壓混合積液。

蕭凜和主刀手操作速度都很快。兩人有條不絮地各自操作着，手術檯前的器械適合護士的目光都緊盯着蕭凜沖洗的那顆心臟，都有些期望地想看到那個凸起異物的正面目。

蕭凜沖洗一陣將鹽水衝管交與左手，然後右手再次探入患者的胸腔內，在那凸起處用手捏了一下。觸手感覺有些柔軟，蕭凜微微一愣。隱約間感覺有些不對，剛纔還是很硬的凸狀物爲何現在會變得柔軟起來？

“怎麼了？”主刀手見蕭凜停止沖洗，觸摸那異狀物發愣不由的問道。

“變軟了！”蕭凜不假思索的隨口說道。

“嗯？怎麼會變軟？”主刀手的疑惑與蕭凜一樣，只是後者並沒有繼續搭理他，用手在那凸狀物上輕輕搓了搓，抽回收看到剛纔搓動的手指處，手套表層有血跡，蕭凜一怔，隨即將沖洗管交到右手繼續沖洗起來，左手則拿捏在那凸起處輕輕揉搓着。

在蕭凜再次沖洗下，主刀手終於看清楚那個所謂的‘腫瘤‘是什麼了，不由的詫異道。“怎麼會有這東西？”

停止沖洗的蕭凜將雙手從患者的胸腔內抽了出來。“這是……”站在手術檯前的護士和器械師也都驚訝的瞪大起了雙眼，特別是器械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患者心臟上的那個‘腫瘤’，根本沒有注意到蕭凜遞過來的沖洗管，而沖洗管裏的鹽水仍然緩緩流淌着。

“器械師！”蕭凜皺了皺眉，這樣的行爲在他的手術中是絕對不允許被髮生的。

“嗯？”聽到了不悅的聲音，忽然看到蕭凜遞過來的沖洗管還在流淌，器械師連忙道歉着。

“這就是引起誇張的起因。”

“可是患者的心包裏怎麼會有紗布？”主刀手伸手向器械師要來的鑷子，慢慢的在凸起狀上撥弄了一下。

“剛纔我剝離心包的時候發現心包上有縫合的痕跡，雖然不怎麼明顯但是仍然能夠看得出。”蕭凜依舊是冷淡的回到了主刀手的問題。

這時手術室裏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負責記錄的護士走了過去，靜靜的聽完之後掛上電話。“這位患者曾經做過一次二尖瓣置換手術。”

主刀手嘆了一口氣，現在的狀況已經很明顯這是一起醫療事故導致的後遺症問題，只是間隔兩年盡然可以粘連到這種程度，也似乎過於快速了些

“準備做紗布剝離手術吧！”蕭凜絲毫沒有一點助理的意識，他已經對這邊上的人發佈了下一個手術的命令。

“年輕人，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紗布已經遺留在心包內兩年，再加上當時做二尖瓣置換手術時，當時的主刀醫師肯定是迫於止血才進紗布放置與心臟表面，如果是那樣，很有可能紗布跟心臟已經粘連在一起，換句話說很有可能合成一體，想要剝離紗布又豈是嘴上說說那麼容易？”

“因爲這樣，就不做了嗎？”蕭凜冷冷的反問道。“如果你是這麼想的，你可以到一邊去了。器械師，準備加溫生理鹽水，稍後進行沖洗剝離。麻醉師，準備麻醉。”蕭凜完全不顧這位主刀手的顏面，已經開始向着醫務人員發佈了一道道的命令。“我希望一會進行紗布剝離的時候，你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患者的各項數據信息給我。”

“沒有問題。”

時間過過得很慢蕭凜一邊沖洗，一邊小心翼翼的嘗試着搓洗掉殘留的血跡，露出本來面目，將紗布與心臟所粘連的部位小心翼翼的進行分離，最終經過鹽水沖洗，紗布，用手只分離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粘連部位，但是紗布和心臟粘連部位上的血液結疤已經完全沖洗揉搓掉，紗布剝離手術最佳視野已經完全展現出來。

“讓我來吧！”主刀手突然發話，他的聲音傳進了蕭凜的耳朵裏，似乎有着堅定而不容妥協的意味在裏面。“我是主刀手，由我來做最後的剝離。”

“你可以嗎？”蕭凜毫無情感的詢問到，如果這次手術成功的話，將會是一個傳奇，這個男人心裏在打什麼主意相當的明顯。“這個人不能死，你可以嗎？”

被蕭凜的冷然給震了一下，主刀手點點頭。“紗布剝離術，現在開始，鑲子，瓣膜刀！”從器械師手裏結果器械交到主刀手手裏，看着主刀手已經在做剝離的準備，當下也埋頭繼續吸允患者胸腔內裏生理鹽水和血液的混合積液。

主刀手一結果器械，邊馬上左手持鑷子拉拽紗布，右手持瓣膜刀開始小心翼翼的剝離紗布跟心臟粘連的部位，沒有絲毫的猶豫，就這樣開始直接剝離。

一時間手術室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怕驚擾到正在小心翼翼剝離的主刀手，他目不轉睛的鎖定在心臟跟紗布粘連一起的部位，旁若無人的小心剝離。

蕭凜低着頭，默默吸允着患者胸腔內的積液，因爲紗布的最底斷還浸泡在積液裏，他必須儘快幫主刀手鞏固手術視野，但是醫務人員都在注視着主刀手，他們都很新出這個剝離手術的難度，手術的手術刀傾斜哪怕是一毫米，都會對心臟構成損傷，從而導致心臟出血患者在過程中死亡。

蕭凜注視注視着心臟底端的紗布，發現底端的傻福有些成環狀，心中沉思暗腹到難道是紗布遺留在心包裏後，心臟起搏隨着心包壓縮的一鬆一緊導致紗布滑落到底端？最終在心包和心臟的擠壓下逐漸形成這樣的形狀嗎？

思復間主刀手卻因爲下刀的遲疑沒沒有繼續剝離的意思，他將雙手探入患者的胸腔，左手微微托起患者的心臟，右手小心翼翼的撥弄着心臟底端粘連的紗布，卻是環狀粘連而且粘連面還特別廣。

看着主刀手掌握了心臟跳動的規律，隨之心尖上的心機波動剝離着紗布，蕭凜也不得不暗自稱讚着這位主刀手的技藝，而就在這時，隨着心肌波動順勢剝離最左心室粘連的最後一塊紗布時，他似乎看到了什麼。

握在右手的心臟瓣膜到停頓一下，等主刀手發覺在往後抽離瓣膜刀時，已經爲時已晚，心臟的跳動緊隨而來心肌波動，拖着西藏瓣膜刀，在左心室下方深深劃破了患者的心臟，一道鮮血從患者的左心室噴了出來，將主刀手與蕭凜的無菌衣服，濺的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