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笑聲過後，蕭凜一個彎身一縷風從頭上飄過，夏雪重新見到她熟悉的黑眸：“趴下！”說完他一道銀光閃過，噹噹噹幾聲金屬脆響，銀針落在了地面上。無形中的風帶起了銀針滾落到了一邊。

“是你嗎？”夏雪依舊狐疑的看着蕭凜，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否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噓，不要說話。”又是這句話，夏雪覺得自己真的快要瘋了，她已經完全無法分辨。

蕭凜走回到原地，閉起雙眼，以同樣的姿勢站立。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停止了下來，空氣凝結在一起，沒有一絲動盪。他就那麼一動不動的沉下呼氣，好像在等待，又好像在沉睡，夏雪蹲在一邊，她不敢靠近他。

突然，好像有什麼從她身邊竄過，嚇的她叫了一聲。蕭凜一下子從原地跳了起來，順着夏雪的方向落下，離她只有一步的距離時，一滴血落在了地面上。

“你怎麼了？”見到血，夏雪連忙拉起蕭凜的手，左右檢查着：“是哪裏受傷了嗎？”

“不是我的血。”將夏雪擋到身後：“不要離開我半步。”

“嗯！”

蕭凜從腰帶上抽出短刃反手握着，地面上只有一滴血，他擡頭尋在各處，白色的牆壁上沒有其他不屬於它的印記：“他還在我們周圍，小心。”

“究竟是什麼？”夏雪緊緊靠着蕭凜，他身上有着熟悉的味道。讓她感到安全。

“夢魘！”從醒來的短暫過程中，蕭凜就知道這裏空間被特殊的能力給鎖定了，與其說是在現實中，更不如說還在夢中。這就是夢魘。一種靠着夢境殺人的殺手。

“什麼？”夏雪不知道蕭凜在說什麼，夢魘？

“鬼嗎？”

“是殺手！”蕭凜戒備着。夢魘想殺的人只有在夢裏也有可能，他們會製造做夢的場所也會製造出夢的空間，知道你筋疲力盡爲止，所以他必須在夢境重新回來前，殺手他們。

“殺……”

只有在電影或者小說中才會出現的詞，即使在之前那些對夏家頻頻造成危機的人，她都沒有把這些人與殺手聯繫在一起。而此刻，她卻離他們那麼近。

“噓，不要說話。”蕭凜再次閉起眼，氣流中有了特殊的動向。他們應該就在身邊。

想不到會派出這樣的高手，蕭凜心裏冷哼了一下。

夢魘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小組，與殺手不同他們在夢裏殺人，只要你進入睡眠。他們可以殺掉任何一個他們想殺的人。如果不是夏雪，那麼他或許有可能就會一直沉浸在那個夢中。

剛纔救治傷患用去他太多的精力，使得他放鬆了警惕。

車禍！病人！救治！呵呵，果然是一個局。這個人算的真是巧妙。高速上的車禍有可能會被送往這裏嗎？誰都會注意到的問題，卻被他給遺漏了。而那些120急救車也是都是假冒的吧！

“出來吧！”蕭凜對着空氣冷冷的說了一句：“戲演得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該出來露個臉？”

沒有人理會蕭凜。嘴角上擎着笑，蕭凜不確定這個夢魘參與了幾個人，不過這些人今天都必須留下。

“記得我交給過你的玄女心經，一會記得我現在交給你的口訣，一定要緊緊跟在我身後知道嗎？”蕭凜小聲的在夏雪耳邊細說着：“有沒有記住，我不會再有時間來看顧你。”

夏雪默默在心裏回憶來了一遍。

“我知道了。”

“好！那我們要準備出去咯！”蕭凜衝着夏雪眨眨眼，往前跨出一步，他帶動着夏雪的口訣做出一個示範。

夏雪跟着跨出一步，很明顯身邊的氣流隨着他們的動作而發生着變化，不是他們的氣息，提起一口氣，夏雪學着蕭凜閉上眼，靠着其他感官來感應周圍的變化，失去視覺，聽覺變得異常的靈敏，而蕭凜的變化都在她的感知範圍內，兩個人就像是雙胞胎一般，所有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差池。

“來了！”

蕭凜發出警告，右手的短刃落到了左手上，擡手斜舉，隔空而落下，虛晃一招，右手的銀針飛出，聽到一擊悶哼，浮動在空氣中渾濁，清晰了一點，一個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第一個。”

乾淨利落的手法在一招之內置人於死地，這是夏雪第一次近距離體會到什麼是殺人，她知道蕭凜不是普通人，但是僅僅是一個退伍的軍醫，會有這樣乾脆的眼神嗎？他看向那個死人的眼神冷靜中只有鄙夷。

蕭凜帶着夏雪用詭異的步伐來到死去的人面前，夏雪好奇的看了對方一眼，穿着異域的服裝，精瘦的體格下是一張奇特的臉，這個臉沒有左眼、左耳、左手和左腿，總之這個人沒有任何關於左半邊的肢體，她有個疑問，這個人靠什麼走路？或者他從來都不走路嗎？

“不要看他的眼睛！”

彷彿知道夏雪會做什麼似的，在夏雪繼續好奇的同時，他制止了她的慾望：“就算死了，他依然可以通過眼睛將你帶到其他人身邊。”

“這個人沒有左半邊，那是不是會有一個沒有右半邊的？”

“嗯，呵呵！”夢魘傾巢出動，真是大手筆。

“我們還有四個對手。”

“四個…”夏雪不知道這四個意味着什麼，她根本就看不到他們的存在，而蕭凜卻能準確無誤的找到他們，靠什麼，直覺嗎？

“右邊。”說完，蕭凜一個轉身擡起夏雪的左臂順着對方的來勢襲向右側。

啪的一聲，短刃刺進肉裏的感覺，跟拿手術刀劃開皮膚表層的感覺完全不同，夏雪驚恐的瞪大雙眼，她是第一次那麼直接的將匕首刺入別人的體內，儘管她什麼都看不到，但是那樣被表皮彈回來後再深深進入的反作用力以及瞬間聞到的血腥味讓她忘記收回手。

“該死！”

蕭凜怒吼一聲，藉着夏雪的肩膀，他整個人縱身而起，曲起左膝毫不留情的對着從前上方壓下來的氣流，踢去。砰的一聲，一個重物落在了地上，滑出幾米遠。幸好及時，不然夏雪的左臂就會被瞬間切斷。

“差一點！”

收回手，一個沒有臉的人到在了地上，夏雪驚魂未定的瞪着蕭凜：“我殺人了？”

蕭凜一把將她攬進了懷裏，不讓她去看那個倒在血泊中的人：“不是你，是我。”

夏雪擡起頭，手裏還握着那把短刃，血漬從刀鋒上滴落到她的手上，沾粘在肌膚表面。

“他……他們都是……”

接過夏雪手上的刀刃，周圍的空氣越發的混沌不堪，這是對方最後一擊，失去三個人，對於夢魘來說就相當於失去了手腳，就像人失去任何一個部位都無法正常運作一般。

夢魘就相當於是一個人，由五個部分組成，他們會同時行動，但不會同時動手，而現今失去三個人，對於剩下的兩個人來說無疑是一種打擊，身邊燃起的灼熱，蕭凜不敢大意。

“把眼睛閉上。”

灼熱在他前面開始升溫，他凝聚體內的真氣，手掌間出現霧氣。蕭凜戴着夏雪向前走去，衝破第一層熱氣後，他一個回身將夏雪推入大門邊，自己跳上暖氣管滑向中間的位置。“破！”

夏雪看着蕭凜投身在一片火海中，她張大着嘴，卻發不出聲音，眼淚唰了一下掉了下來。火海中竄出尖銳的叫聲，她看不到蕭凜的身影，兩天被扭曲在一起的物體一步步從火海中向外爬行着，像是在掙扎又像是在被拖拽，夏雪雙腿打顫着，她一步都邁不動滑坐在大門前。

扭曲的影子發出尖叫聲，他們離她原來越近，她想移動自己，卻發現她只能瞪着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一隻右手勾住了她的褲管，用力拉扯着，焦糊的味道臭不可聞。“凜？凜！”終於無法忍受內心強烈的震撼與驚恐，夏雪抱住頭歇斯底里發出叫聲。

咔嚓！扭曲在一起的人影被人從中間懶腰隔斷，冒出的紅色噴灑在白色牆頭上，一臉血污的蕭凜用他沾滿血的雙手抱住夏雪。

“結束了，都結束了。”

然而，空洞的雙眼中找不到焦距，恐懼已經佔滿了夏雪整個心智。

“是我！通知利劍的人過來收拾殘局！”蕭凜除了抱緊夏雪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嗯，燕大手術室，立即封鎖消息。”

脫下佔滿血漬的衣服，抹去臉上的污跡，身後的屍體還在抽搐，這是人體神經在萎縮的一個必然過程。

他不該讓她來的，從沒有過的後悔在他抱住夏雪顫抖的如同樹葉般的身體時，悔恨跟着侵襲而來。

操控者，一個可以直接操控夢魘的操控者，算計的僅僅是他的心理嗎？一個醫生對於病人的心理？他利用了他對傷患的較真，從而導演了這場戲劇……

呵呵！蕭凜靠在牆上。如果連地下城都要插手，那麼他真的要好好的認真了。

夢魘，只屬於地下城。

相等於，要他命的人還沒有出現在那張圖標上。

會是誰？他親吻着夏雪的頭髮，雙手更是緊緊的將她鎖在了懷裏，給她更多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