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劍身輕輕一顫，發出一陣如龍吟一般的聲音，也頓時將楊帆他們的注意力再次吸引了過去。
在雪地中站了一個時辰的白玉京突然拔劍，便這麼一劍斬了出去。
這一劍斬的很快，縱然是空中落下的雪花，彷彿也被這一劍斬開。
一劍藉着一劍，白玉京彷彿根本不知疲倦，便這麼不停的出劍。
若是藺勇還活着，便會明白，白玉京是在練劍，就像當初在無垢山莊之中，每天練劍一樣。
區別在於，如今的白玉京卻依然處於一種近乎無意識的狀態，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一種忘我的境界，在他眼中，除了手中劍，已然沒有了任何東西的存在。
“好快的劍！楊師兄……他那一劍，該不會就是這樣練出來的吧？”
看着白玉京不斷出劍，趙煙兒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忍不住轉向楊帆問道。
“大概是了……”苦笑了一下，楊帆解釋道：“看他的樣子，依然還處於頓悟的狀態之下，這樣不斷出劍，似乎是已經悟出了什麼，正在以這樣的方式印證。”
“可是趙師姐剛剛也沒說什麼啊……都是些老生常談了，這樣也能幫到他？”張耀祖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那便說明，他的根基與底蘊……比我們想象中還要淺的多。”嘆息了一聲，楊帆再次解釋道。
這話其實還有半句，只是剩下的半句，他卻不想說出來打擊趙煙兒與張耀祖了。
根基與底蘊越淺，便越說明白玉京天賦的恐怖。
這樣的人，若是能夠拜入宗門，得到高手悉心的指點，成長速度恐怕會快到令人絕望。
“楊師兄，你說，若是我們現在出手偷襲……能不能殺死他？”
眼中閃過一縷精芒，張耀祖突然壓低了聲音開口問道。
“怎麼能出手偷襲？！”
趙煙兒被張耀祖這話嚇了一跳，不禁失聲道。
“有什麼不可以的？”撇了撇嘴，張耀祖不以爲然的答道：“他是魔頭啊，跟這些魔頭有什麼道義可講？何況，他還殺了羅師兄，是我們的仇人，這種機會擺在眼前，爲什麼不抓住？”
張耀祖從來都不是那種古板的人，甚至恰恰相反，他小心思很多，這一點，從他當初收了白玉京好處，便帶白玉京一起來，就能看的出來。
這幾日不怎麼開口，是因爲，他的實力比起白玉京來，實在差的太遠，根本插不上手。
“……”
趙煙兒張了張口，似乎想要阻止，可想到羅健廣的死，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實在不知該怎麼說出口來。
除魔衛道，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什麼都沒錯。
倘若此刻面對的不是白玉京，而是鬼爪魔童，恐怕她也一樣不會拒絕。
可是……白玉京這個魔頭，似乎終究是有些不一樣的。
至少，與鬼爪魔童那種陰狠歹毒的魔頭不大一樣。
“如果沒能殺死呢？”
看着張耀祖，楊帆有些失望的開口道：“他現在處於頓悟的狀態，物我兩忘的確不錯，可一旦遭受到攻擊，便勢必會從頓悟之中驚醒！你或許可以打斷他的頓悟，讓他錯失這次悟劍的機會，可是，卻很難殺死他！至少我沒把握做到。”
“而且，你想過後果嗎？”
“白玉京是什麼性子？殺伐果斷，甚至可以說是心狠手辣！一旦觸碰到他的底線，你以爲，他還會手下留情嗎？到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他的劍下。”
“張師弟，你究竟是想要爲羅師弟報仇，還是想要用白玉京的腦袋去換取那些懸賞？”
“……”
一瞬間，張耀祖的冷汗頓時便下來了，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
“對不起，楊師兄，我只是……只是……”
看到張耀祖這幅恐懼的樣子，楊帆心中一軟，伸手扶起了張耀祖，輕聲說道：“人都會有貪慾，這是本能！可是，貪念……往往是會害死人的！”
“我不在乎，這樣的冒險能夠帶來什麼樣的收穫，我只想安全的把你們帶回宗門去……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我真的不想要再看到這樣的悲劇了。”
楊帆語重心長的開口道，事實上，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也是白玉京有信心，能夠借用北邙劍宗弟子身份的原因所在。
“那要不……我們逃吧！”
趙煙兒小聲說道。
此刻的她，是真的有些怕白玉京。
殺死白玉京有危險，但至少可以逃跑吧？茫茫雪山，只要跑掉，能到白玉京清醒過來，未必還能追得上來。
“你能確定他什麼時候會甦醒過來嗎？”
楊帆苦笑道：“頓悟這種狀態，隨時都可能結束……倘若我們剛逃出沒多遠，他就甦醒過來了呢？”
“……”
若是早知道，從一開始發現白玉京陷入頓悟狀態的時候，就應該逃跑，一個時辰的時間，足以讓他們逃出去很遠了。
可是……哪有那麼多的早知道啊！
正如楊帆之前說的，他只想安全的把趙煙兒與張耀祖帶回宗門，不想再多冒一丁點的風險。
你可以說他穩的過分了，甚至可以說他太膽小了。
可這就是楊帆的性子，也是北邙劍宗這一次，之所以讓他帶隊領羅健廣他們出來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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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依然在練劍！
可漸漸的，出劍的速度，卻反而慢了下來，甚至時而停滯下來，彷彿在思考什麼問題，想清楚之後，再繼續出劍！
可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白玉京的劍，越來越可怕了！
如果說，之前，白玉京的劍就是一味的求快，求狠，那麼如今，白玉京的劍之中，便已經多出了一些玄妙的變化，彷彿有一種獨特的劍意，正在慢慢成型。
“呼！”
差不多有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白玉京這才吐了一口濁氣，還劍於鞘，整個人也隨之清醒了過來。
眉頭一挑，伸手拍掉了身上的雪，白玉京這纔將目光投向了山洞的方向，看到趙煙兒他們，便站在山洞前，嘴角不禁泛起了一絲和熙的笑容。
“多謝趙師姐指點，多謝楊師兄幫我護法。”
走到三人身前，白玉京微笑着說道。
“你悟了劍意？”
看着白玉京，楊帆神色有些複雜的問道。
“還差一點。”微微搖頭，白玉京也並沒有遮掩，輕聲答道。
“還差什麼？”趙煙兒下意識的追問道。
嘴角微微上揚，白玉京盯着趙煙兒與楊帆他們，意味深長的回答道：“還差一顆祭劍的頭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