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頭，你是認真的嗎？”面對子堇的二連重擊，龐菲好不容易纔整理好心情開口問道。

子堇滿臉嚴肅地點頭：“當然，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吧？”

“就算我們變回普通人你也覺得無所謂嗎？”

“本來就是不改擁有的力量，重新回到正常人的狀態纔是正確的選擇吧？”她收攏鬢角，語氣雖然輕柔，但卻有種不容置喙的堅定，“而且，這種力量絕對不是無代價的。能夠安穩無事的解決掉綁在身上的炸彈，難道不是件好事嗎？”

龐菲的臉頰因爲激動而微微漲紅：“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他至今爲止都沒做過對我們不利的事。”

“因爲他還需要我們幫他，對陳禹，他早就動過手了，甚至到了差點令他喪命的程度。”

“那不是因爲我們和他是敵對關係嗎？上次交手，那個男的不也是一副要徹底解決掉我們的架勢？”

“不，他只是想用凌厲的手段問出幕後黑手而已。”

“一面之詞。”音調驟然提高，龐菲激動地揮舞手掌，“從剛纔開始你根本就是在一門心思替你喜歡的人說話而已。”

垂下雙眼掩住心口，子堇的聲音低沉下去：“如果我只是爲了幫他，一週前你們還能跑掉嗎？”

龐菲嘴脣抖動了幾下，卻沒能發出聲音。

……

刀劍交擊的碰撞聲在夜色中迴響。兩人的戰鬥剛一開始就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

手臂在陳禹的全力揮動下舞出道道殘影，長刀從各種匪夷所思的角度送向敵人的要害。

面對凌厲的攻勢，右不得不放棄還擊，一門心思撲在防守上。饒是如此，他身上也在不斷增添傷口，不過對他來說，只要核心不受損，治療傷口也不成問題。

讓阿爾法長時間接觸對方來檢測出核心位置的方法眼下無法實現，所以陳禹選擇了笨拙而粗暴的做法——把對方渾身上下都捅穿一遍，用絕對的數量解決情報的不足。

雖然效率低下，但在陳禹全力的揮動下，右已經有小半個身子被捅穿過一次了。照這樣發展下去，找到核心將敵人擊潰也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同樣清楚地知道這點，右咬咬牙下定決心，以防守強度減弱的代價，把左手伸進腰間，取出一顆紅色的結晶。

雙眼清晰地捕捉到他的動作，陳禹暫停攻勢後撤半步，長刀蓄勢的同時眼中冒出凌厲的神采。

手腕抖動，斬擊從左下斜向上斬去。

沒有之前眼花繚亂的速度，刀身只是以普通人就能揮出的速度劃過筆直的細線。

右臉色大變，猛地將劍身擋在左手前。

然而防禦完全是徒勞的，劍身被輕而易舉地斬成兩段。不只是劍身，左掌，甚至整個身體都在斬擊下被劈開，而作爲陳禹首要攻擊目標的結晶，更是徹底粉碎。

周圍的空氣一陣扭曲，右的兩截斷身子消失原地消失。因爲放出強力的斬擊而兩臂短暫僵硬的陳禹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手逃到十米外組合好身子。

“我要感謝你啊。”擡起左手舉到眼前反覆確認，右扯動嘴角大笑起來，“本來我還在想該怎麼把那東西弄壞呢，沒想到你主動幫我解決了這個大麻煩。”

陳禹心中涌起不祥的預感。

躺在地上的紅色碎片詭異地亮了起來，無數光芒彙集到一起凝聚成深紅到幾近漆黑的光束向遠方射去，眨眼間便消失在天際。

陳禹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他還是察覺到了那股光束中帶着冰涼的，令人作嘔的氣息。

“那是什麼？”他厲聲喝道。

“是會讓狀況變有趣的道具。”右嘴角得意地上揚。

“好，我先收拾掉你再去處理剛纔的光束。”陳禹狠狠蹬在地上，水泥路面因爲不堪重負而碎裂開來，他則藉着反作用，一口氣衝到敵人面前。

右眯起眼睛大笑：“沒錯沒錯，多花些時間在我身上吧，我很期待你之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

龐菲悶悶不樂地原地坐下。子堇如釋重負垂下了肩膀。雖然情緒上還處於不滿的狀態，但龐菲的行爲已經表達了不反抗的信息。而一旁的雙胞胎從剛纔開始就處於拿不定主意的狀態，如今看到龐菲放棄，也不會有大動作了。

還好搞定了。

心中大石頭剛要落地，她忽然感覺到了涼意。隨後，在眼角的餘光裏，一道深紅色的光束從天空落下，向幾人逼近。

她臉色一變，雙槍在掌心凝聚，只來得及朝其他人喊出一句“小心”，便扣動扳機將子彈傾瀉出去。

然而無一命中。

光束無視了她的射擊，墜落到龐菲身上。

她立刻像是呼吸困難般緊緊攥住衣襟，起身到一半就支撐不住向前跪倒，趴在地上縮成了一團。

雙胞胎緩緩靠近想要確認情況，她的掙扎忽然停止。接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氣息就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後退！”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不詳，子堇連忙扯着嗓子提醒。

雙胞胎愣了一下，隨後也感覺到了不妙立即後撤。

然而就在一愣神的功夫裏，龐菲的右手閃電般探出，捉住了思妍的腳踝。

正在後退的途中的女孩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紅色的細線順着小腿爬了上去。

“姐姐。”思雨的眼珠幾乎瞪出來，她發出一聲悲鳴，就要衝過去。

子堇手疾眼快把人抓住：“別貿然行動。”

“快放開我。”思雨激動地揮舞手臂想要擺脫她的鉗制。

“看看情況啊。”

她的目光望轉向前方，紅色的絲線已經將女孩完全包裹住舉上半空，它們互相交纏緩緩蠕動，就像是……暴露在空氣中的血管。

子堇舉槍射擊，子彈像打在軟泥上，很快便失去力道掉落在地。不過一兩次呼吸的功夫，纏繞住女孩的細線便停下蠕動將人甩了出來。

思雨趕緊接住。

倒在她懷裏的思妍雙眼緊閉，臉色慘白，用手指探查呼吸，更是氣若游絲。

咕咯咯咯。

詭異的笑聲響起，趴在地上的龐菲擡起臉：“這就是力量啊。”

藉着月光，子堇看到她的雙眸已經被血紅徹底侵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