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奈而痛苦的心情中度過了開學典禮和班會,陳禹孤身一人走出教室。
想要找一兩個人聊天的計劃在女孩的攪和下徹底破產,想要扭轉在同學心中的形象恐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處理,班會結束同時也就意味着新學校的第一天生活也進入到了尾聲。各班的時間有長有短,現在子堇還沒有傳消息過來,想來是班會還沒結束。所以他打算趁這段時間趕快處理掉那個上門找茬的女生——最好能在暴露給子堇之前解決掉。
他迅速下樓溜到教學樓背後,就發現了早早離開教室的女生正雙手抱在胸前等在相對隱蔽的角落裏。
短促地吐氣之後,他雙手拍了一下臉頰,帶着堅定的神情邁開了腳步。
聽到靠近的腳步聲,女孩轉動視線捕捉到了靠近的身影。
“來了啊。”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陳禹則皺起眉頭表情嚴肅:“儘快速戰速決。”
“正合我意。”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悍然出手。
左腳前跨穩穩踩住地面,她吸氣的同時全身肌肉緊繃,從左側踢過來的小腿高高揚起,目標直指腦袋。
上來就下狠手啊,面對如此兇狠的攻擊,陳禹在心中表達不滿的同時,手上也沒敢含糊。雙手準確探出捉住踢過來的腳腕。沿着手掌傳過來的力道被他輕鬆化解,不過爲了避免對方生疑,他還是象徵性地搖了搖身子。
女孩臉色稍變,大腿發力想要把腿收回來。然而陳禹完全不給她機會,扣住腳踝的手掌非但紋絲不動,還示威似的緩緩加力。
因爲疼痛而皺起眉頭,她再次深吸氣,以被陳禹捉住的右腳爲支點發力,整個人騰空躍起再度從左側發動踢擊。
陳禹臉色有些難看。他鬆開右手,僅留一隻手控制對方右腿,又一次捉住了對方踢過來腳背。
兩條腿同時被捉住,女孩完全失去了平衡,上半身倒向地面。所幸她似乎早有準備,右手拍在地上止住了下墜的勢頭。
“這招誰教你的?”陳禹嘴脣繃成一條直線,壓低聲音問道。
女孩瞪大雙眼大喝道:“和你有什麼關係?”
“教你的人沒告訴過你用這招之前要先考慮一下場合嗎?”
對方楞了一下,旋即便意識到什麼用僅剩的左手壓住了裙角。
“變態,色狼。”
“喂喂喂,你明明穿了安全褲還在那兒緊張個什麼勁兒?”
女孩漲紅了臉頰怒斥道:“還不是因爲你做出了那樣的變態發言?”
“血口噴人就是你這樣吧?”無奈地捂住額頭,他用力晃了晃腦袋,“我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動作很危險?”
“危險?”五官困惑地糾結到一起,她打了個激靈,“說些意味不明的話擾亂別人的心神,你這傢伙還真是個卑鄙。”
“我不是在亂說話,對這招我還是有一定了解的。”陳禹一邊苦笑一邊把和這種踢擊方式有關的記憶全部在腦中鋪開。
最近的一次還是陸詩瑤那傢伙凶神惡煞地朝自己用出來——當然最後吃虧的還是她。不過在那之前,可是結結實實地吃了一次虧。
“這招頂對對付對付沒什麼動手經驗的人,教你的人沒提醒過你這點?”
“滿嘴鬼話,誰會聽你啊。”
“不聽算了,這次應該是我贏了吧?”
“哈?只不過是佔了點便宜少在那自鳴得意了。趕快把我放下來繼續。”
陳禹故作無賴地聳肩:“別想了,這麼大的便宜我怎麼可能送出去?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乖乖認輸,要麼比比誰的毅力更強。”
女孩亮出兩顆銳利的虎牙:“我絕對不會屈服於脅迫的。”
“說到脅迫。”
“總覺得會有很難以描述的展開。”
陳禹的身體僵住了,從背後傳來的一唱一和他異常熟悉——是那對雙胞胎。記得她們是和子堇同班,也就是說子堇她現在應該也出教室了?話說這倆人爲什麼會到這兒來?
“思妍,思雨,來的正好,幫我一起揍這傢伙。”
“你說揍誰?”
響起的第三道聲音讓交手的兩人同時凍結。
“哎呀呀,好像。”
“能看見實質化的黑氣呢。”雙胞胎沒心沒肺地在旁邊講起了風涼話。
沒有理會這兩個抱着看戲姿態在遠處站定的傢伙,子堇邁動腳步走到陳禹二人側方。
她眯細雙眼,嘴角高高揚起,但危險的氣息卻從每一寸肌膚飄散出來:“能方便告訴我一下嗎?兩位又是佔便宜,又是脅迫的,到底是在玩些什麼呢?”
陳禹的瞳孔中倒映着和他一樣鐵青的臉色。
……
“我說過不下十次不許隨便動手了吧?”少見地因爲激動而漲紅了雙頰,子堇指着女孩露出頭痛的表情。
對陳禹亮出獠牙毫不客氣的女孩現在卻變成了家養的寵物,唯唯諾諾連大氣也不敢出:“我一直記在心裏,平時都很剋制。”
“那今天是怎麼回事?”
“還真有大姐頭的氣勢啊。”陳禹在旁邊笑。
“別以爲你就沒事了,把你放在後面是因爲你問題更大。”
他尷尬地咳了兩聲躲到一邊。
“說,今天是哪根筋搭錯了?”
“就是看到他忍不住想試試。”盤坐在長椅上的女孩撓着頭乾笑,“因爲大姐你平時……”
“停,這個話題到此爲止。”
陳禹不由詫異的偷偷望了青梅竹馬一眼——是想掩飾什麼嗎,怎麼語氣突然急切得不行?
“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清了清嗓子重新展露威嚴,她用力瞪了女孩一眼,“以後禁止再找他麻煩,要是他今天有一點使壞的心思在你騰空的時候鬆手,你現在就沒辦法活蹦亂跳了。”
“哦。”迴應的語調突出一個滿不在乎。
“我有點頭疼,你們先回去,之後再教訓你們。”
女孩在雙胞胎的拉扯下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現在,”目送三人消失,子堇臉上迅速掛出燦爛的笑容,“我們回去吧。”
“唉,這算是放過我了?”
“畢竟你是被找茬的一方嘛。”
陳禹鬆了口氣,看她當時壓制火山噴發的樣子,還以爲這次要脫層皮呢。
“手感怎麼樣?”在他鬆懈下來的瞬間,子堇迅速問道,“那可是裸足哦。”
“沒什麼啊,不過倒是挺光滑的……呃。”
“你這混蛋。”子堇鬢角的頭髮都開始了顫抖,“果然揩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