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混蛋。”握拳猛錘地面，紀雪妍緊咬牙關，惱火之色絲毫不加遮掩。
左在一邊臉色也不好看，他嘆息着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今晚做的每件事都是把臉皮撕破，連一點回轉的機會都不留給自己。”
“她怎麼樣了？”
“還好有你出手，她的狀態暫且是穩定住了，我想你們那邊的幫手應該有辦法解決。”
“希望吧。”手指捲起髮梢，紀雪妍的盯住封在冰晶中的女孩，臉上依舊掛滿擔憂。
有了陳禹的加入，僵持的局面頃刻打破，原本能夠同時應對兩人的右面對他無聲無息的偷襲顯得捉襟見肘。特別是在另外兩人的牽扯下，他攻擊時那微弱的能量波動，着實讓人難以防備，偏偏殺傷力有可觀的嚇人。
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他忽然騰挪到倒在地上的女孩身邊，手掌虛握向外一扯，黑色人形物被他拽在掌心揉成圓潤的珠子。至於她本人，則在黑氣離體的時刻捂住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看到這個景象的衆人臉色大變，被這樣強行分開的結果……
就是這短短的空檔，右的身影瞬間被濃郁的黑氣吞沒。幾人糾結半秒是追是救，還是選擇了留在原地。
一番斟酌將人冰封起來，就輪到規劃追擊方案了。
陳禹搶在最先開口提案道：“何望那邊由我來處理。”
紀雪妍眼裏泛起波動，雖然是在對付共同的敵人，但要真讓左獨自追擊，她是無法接受的。所以她壓了壓眼角，似是隨意地掃向左：“我覺得還是聽完所有人的主意再下結論不遲。”
其實話裏已經是認同了陳禹的提議，不過最後的分派還是要看左的選擇，她是一定要盯緊的。
聽得出這層意思，左苦笑出聲：“咱們就別在這浪費時間了吧？那個叫何望的稍微弱一點，就辛苦小兄弟了。我們兩個就去追右，只有我們兩個的話，他的牽扯肯定會大打折扣。”
“說得好像你們很熟一樣。”
如此不合時宜的腔調頓時讓現場氣氛一僵。
……
“那該死的老混賬，走的倒是乾脆，希望別讓我碰到那羣傢伙纔好。”辨識方位盡力拉開與顯眼的兩人拉開距離，何望不由得嘆了口氣。
四周盡是一片死寂，換作普通人恐怕會覺得惶惶不安，但對他反而是好事，周圍的干擾越少，對變故的反應就越快。
比如，前面街角的燈光就明顯比左右兩側亮上一些。雖然只是微小的差別，但他卻能清楚地觀察出來。
等等，燈光，這裏應該沒有才對。
“不知道你口中的那羣人說的到底是誰呢？”輕飄飄的聲音從街角傳來。
黑色匕首悄然落入掌心，何望也不搭話，只是戒備地望過去。
火苗舔舐手指發出橙色光芒，陳禹側着身瞟過去：“還有不少賬要和你算呢，這麼急着溜恐怕不妥吧？”
“哼，怎麼？就你一個？”目光四下迅速轉動，何望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輕視模樣，實際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在這種顏色的火焰上吃過大虧，就算出現在面前的只是一簇小火，也不敢有輕視之心。更何況現在的陳禹看起來和之前似乎不大一樣，讓他更難安心。
陳禹壓低眼眉，收攏手掌把火苗攥滅：“嘛，這點就隨你猜測好了。”
何望五指依次放鬆又握緊：“有這個膽量我是很佩服，不過，要是弄巧成拙反而把自己搭進來可不妙。”
“不牢你費心。”
“好說，只是有件事我不是很明白。”不急着撕破臉皮，他眯起雙眼把疑惑問出口來，“你是怎麼到這兒的？我居然沒發現你在附近。”
“你覺得我會說嗎？”長刀入手，陳禹輕談刀身淡淡迴應道。
“這就急着動手了？”
他話音剛落，墨色長刀就已經切到了面前。
……
長劍當頭斬下，行到一半便被鐮刀擋中，陸詩瑤雙手用力鉗制，而兩條火蛇已經從對方身後一左一右撲將上去。
未見蠍尾辮幼女變換視角，卻如腦後長眼一般，兩道斧刃利落斬斷七寸。同時手上發力一甩，糾纏的兩道身影頓時分開。
鐮刀刷刷轉了兩個圈，才被不大的手掌牢牢攥緊。蠍尾辮一仰頭，頭盔面罩打開，露出冰霜般的五官：“我說你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正面作戰明明不相上下，居然屢次三番刷小手段。”
陸詩瑤聳了聳肩，習慣性地撩起肩頭長髮：“戰鬥方式因人而異，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蠍尾辮虛着眼：“我只是好奇，教你戰鬥的應該是那個東西吧？”
“喂，我有名字的。”阿爾法立刻不滿地抱怨出聲。
“那種事怎樣都好。”無所謂地擺擺手，女孩的眉毛擰到一起，“它沒教你作戰方法嗎？”
“你還真是高看它了。”身上的火焰迅速收縮聚攏到掌心，陸詩瑤彈了彈手指，“這傢伙最多也就是供個武器什麼的。”
之前定好的三分鐘約定，講的是全力作戰的時間，趁交談的功夫收斂收斂拖拖時間，她可是很樂意做的。
不知道是否有意識到，不過從蠍尾辮蹙眉這點來看，恐怕多少是有所察覺，所幸沒有點破而是繼續糾結於之前的話題：“莫非你拿到的是閹割版？”
“喂，再說這種話我就要揍你了。”作爲話題中心的阿爾法是真的忍不了了。
陸詩瑤挑了挑眉，摩挲劍柄的同時不免疑惑叢生：“我還真是奇了怪了，你幹嗎抓着這些奇怪的細節不放？”
“總覺得很古怪，不論是右那傢伙還是你，都有點不講道理。”女孩捻着下巴，眉毛舒展開來，“也罷，就當我多心了。”
看到她臉色忽然放鬆下來，陸詩瑤心念轉動，仔細感受一番就明白了其中緣由：“那個傢伙居然又回來了？”
“回來的可不只他一個。”面罩重新扣下，蠍尾辮向上一甩，“沒想到他會把東西帶過來……我們這邊也差不多要收場了。呼吸急促，冒着被偷襲的風險也要降低消耗，你恐怕是快到極限了吧。”
陸詩瑤心下一沉，面前這人看起來漫不經心，但實際上卻處處留心，真是——麻煩透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