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孩的交談絕對算不上開心,但心中不忍把她一個人撇在原地,陳禹還是一番好言相勸,總算讓她不再一味地選擇逃走。
如釋重負地拍打胸口,陳禹撓了撓頭試圖再改善一下關係:“你想不想喝點什麼?”
“果然你還是有做壞事的打算。”女孩立刻連退兩步,臉上浮現出露出的戒備。
對此,他只能報以苦笑:“你想多了。”
“話說回來,用吃喝來哄騙小孩也太落伍了吧?”
“雖然我這麼問挺奇怪的——你覺得用什麼合適?”
嘴角翹起壞笑,對方收攏小指和無名指,拇指在伸直的兩根手指上來回摩挲:“你猜?”
“你到底多大?”
“爲什麼要告訴你?”
“我覺得完全跟不上你的節奏,最近的小孩都這麼‘有思想’了嗎?”
“你叫誰小孩呢?”
“不是你叫我大叔的麼?”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以此反擊,女孩臉色一僵,半晌才悶悶不樂地哼了一聲:“沒想到居然會砸了自己的腳。”
按住太陽穴深呼吸兩次,陳禹調整好心態重新開口:“你哥他人呢?”
女孩滿不在乎地聳肩:“誰知道?”
一度覺得對話無法再進行下去,他還是控制住痙攣的嘴角用盡可能和藹的語氣問道:“那你有他的聯絡方式嗎?”
“有,但我不會告訴你的。”
“那好,再見。”
“喂喂喂,你有沒有點責任心啊,就打算這麼放着我不管了?”
“果然你什麼都清楚就是在耍我玩對不對?”
女孩一副不敢恭維的表情:“唔呃,居然衝着年下女性發火。”
“用詞也太微妙了吧?”把心中的鬱悶發泄了一些,他搖搖頭,“算了,不想說就不說吧,我先帶你回酒店,讓他們幫忙應該比較快。”
“酒店?”女孩驚恐抱住胸口,明亮的眼眸瞪得幾乎要從眼眶中掉出來。
陳禹忍不住捂臉:“你想什麼呢?”
“不會是想把我賣給酒店刷盤子吧?用童工可是犯法的。”
“唉,啊……嗯。”
“果然是有這樣的打算嗎?”
“沒有沒有,是你想多了。”
“爲什麼要捂住臉。”
“因爲我想多了。”
陳禹當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跟小孩說話的時候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啊?雖然古靈精怪,但她本質上還是小孩子的簡單心性,自己怎麼就能想偏了呢?
半晌才勉強整理好凌亂的思緒,迎上女孩奇怪的目光,他還是不免有些狼狽:“我不知道附近的警察局在哪,所以要回酒店問一下。”
“那種東西上網查一下不就好了?”女孩滿臉警惕,“你很危險,我是不會和你走的。”
“說的也有道理,但待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萬一天黑下來你要怎麼辦?”
“不用擔心,到時候他就會找過來的?”
“你住在這附近?”
“那倒不是。”
“那爲什麼你覺得他肯定會找到你?”
“你問爲什麼?”女孩露出困惑的表情,一陣抓耳撓腮也沒想出合適的理由,“他能找到我就是很普通的事啊。”
忽然就變成了不講道理的發展,陳禹有些無奈:“你哥難不成是萬能的?”
“那倒不至於,但在我需要的時候過來幫忙,他總是要做到的。”
他愣了一下訥訥地說道:“你哥還真是了不起。”
“很了不起嗎?一直都是這樣的啊。”
無意識地攥緊手掌,陳禹壓低目光:“那他確實很厲害,我的話……”
“你也有哥哥?”
“相反,是有個妹妹。”
“唉,那你妹妹還真是不幸,看起來你就不像是很厲害的人物。”
苦笑爬上嘴角,他短促地嘆了口氣:“所以她纔有那麼點討厭我吧。”
“會討厭嗎?”女孩清澈的雙眼飛快地眨動兩下,“如果我哥排不上用場,我就不會討厭。”
“那是因爲你還小。”雖然是小孩的安慰,但聽到這話,陳禹還是心頭一輕,忍不住翹起嘴角摸過她的頭頂。
“你幹什麼?”然後對方就一臉厭惡地拍掉了他的手掌。
沒有感到惱火,他沉下心,忽然發現自己直到現在才真正注意這孩子的面容。雖然把自己牢牢罩在了黑色上衣中,但她那小巧精緻的五官還是讓人眼前一亮,假以時日,或許就是不輸給自家妹妹以及會長的存在。
目光下移就看到了纖細白皙的脖子,光滑的肌膚有獨屬於孩子的水嫩,大概可以很輕易地折斷。
陳禹猛地後退,惡寒與反胃同時涌了上來——自己剛纔爲什麼會想到那些?
不知道是不是表情的問題,女孩同樣臉色一沉差距到了不對:“那個,大叔,你不會是所謂的蘿莉控吧?”
“當然不是……”話說到一半,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自己剛纔所想的,完全不是一個正常人會有的念頭。
萬幸有人插進話來,那是輕快地男音,每個字節裏都透露着陽光的味道:“找到了,原來你在這裏。”
陳禹回頭的同時,女孩已經跑過他身邊衝到來人的懷裏。
苦笑着把她抱住,男子點頭致意:“你好。”
那是一張乾淨的面孔,看起來比陳禹大了五、六歲,和聲音一樣,眉宇間都是讓人放鬆的大氣親切。
陳禹不禁有些侷促:“你好,是她的哥哥?”
男子輕輕點頭:“給你添麻煩了吧?”
“什麼叫添麻煩?明明是他來找我的麻煩。”女孩不滿地點在他腰間。
“沒有,我還以爲是她走丟了呢。”
“確實容易產生這種誤解。”男子一副理解的神情,“多謝了。”
“不用不用。”陳禹連連擺手,“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
“現在不方便,要不然我改天再好好謝謝你。”
“千萬別。”陳禹趕緊推掉,打了聲招呼,就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
維持着這樣的姿勢等了一陣,確認陳禹已經走遠,女孩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而冰冷:“差不多就放手吧。”
男子連忙鬆手後退兩步,而後躬身行禮:“是下屬越界了。”
“不用這麼緊張。”女孩揮手,順勢摘下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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