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會長分開回到家裏，陳禹看着表情微妙的妹妹，不禁感到好奇：“怎麼了？和會長她們兩個的交流不合你心意？”
聽到提問，陸詩瑤慢慢撩起搭在肩頭的長髮：“其實……你和楚繪她母親的談話，我聽到了——當然不只是我，會長她肯定也一樣。”
“爲什麼覺得你這是在拉個人做墊背呢？”他搖了搖頭，“放心，本來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我不會因此有什麼想法的。”
“那就好。”安心般放鬆了肩膀的肌肉，陸詩瑤咬了咬牙，“不過楚繪那個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纏人，被她抓住機會就甩不開了。”
“能夠想象到那個場面。”苦笑着撓了撓頭，陳禹感同身受似的發出苦惱的嘆息，“所以，這次是什麼事？”
“還記得之前會長邀請我們出去這件事吧？”
在腦海中檢索一番，陳禹點頭：“當然，說起來，會長說找了陪同的成年人，可我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誰。”
似乎是知道一些消息，妹妹神色複雜地開口：“要不要猜一下？”
“這我怎麼猜？”他迷茫地眨動雙眼：“我又不清楚會長的人脈關係。”
“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只要在你知道的範圍裏篩選就可以。”
“我知道的……不會吧？”皺着眉頭思索良久，陳禹忽地表情一變，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等等，這不太對吧？既然是這樣，爲什麼今天還會和我說那種話啊？”
妹妹不知爲何撇開了視線：“因爲楚繪已經確定會跟過來了。”
“擔心我會對楚繪出手麼？”
“嘛，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層顧慮就是了。”
“爲什麼要說的像啞謎一樣？”
“個人喜好。”隨便編了個理由敷衍過去，陸詩瑤選擇了岔開話題，“不過有她在，楚繪想必是不會再做什麼大動作了。”
手掌舉到嘴邊左右用力晃動，陳禹語氣篤定地開口：“不不不，我覺得她不會是那麼輕易就老實下來的人。”
“那就只能在必要的時候採取些必要的手段了啊。”
“冷靜點，你到底想當着別人家長的面做些什麼啊？”
“我怎麼可能犯那種錯誤？”
“那就好——雖然我想這麼說，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就像是特意要印證他的不妙預感一般，妹妹豎起大拇指輕快地開口：“不用擔心，只要手腳乾淨點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陳禹差點嗆到：“完全沒有能讓人安心的因素好不好？你的情緒跟內容完全不符啊。話說回來手腳乾淨點又是怎麼回事？”
“絕對不會留下證據的。”
“你是要犯罪嗎？”
“怎麼可能，我最多隻是讓她在某段時間內暫時失去行動能力而已。”
“那就是犯罪了啊。”
“你知道有那麼一句名臺詞麼——‘只要不被發現，就不算是犯罪’。”
“那是什麼蔑視公理的臺詞啊，快忘掉。”
“真實沒辦法啊，那我就退讓一點好了，只要她不來找我的麻煩，我就不對她動手。”
“那你之前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啊？難道說是打算主動出擊嗎？”
半垂下眼簾，陸詩瑤擺出了沉重的表情：“爲了確保最終的結果，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
“那根本不是打算犧牲他人者的臺詞好不好？”
妹妹切了一聲：“我也是揹負了罪惡感的。”
“從你的語氣中完全沒有感受到。”陳禹不得不露出懷疑的眼神，“你的愧疚到底有多少？”
“差不多這樣。”妹妹把兩根手指拈到一起。
“那不是根本就沒有嗎？”
“哈？這叫什麼話，只是肉眼觀察不出來而已。”
“通常來講，這就可以當作沒有來處理了。”充分理解到妹妹沒有半點改變態度的打算，陳禹不得不硬着頭皮試圖給她加上限制，“我拜託你，就算她挑釁了，你也不要做危險的事。”
“把她敲暈也算危險的事？”
“這就要看你用的力道了。”
“我又不打算置她於死地，當然不會全力出手，最多就是落枕的程度吧。”
陳禹捂住額頭：“結果你還把私怨夾在裏面了啊。”
“嗯，因爲又沒有公仇……”
“纔不是那個意思啊！”
……
第二天上午，這對兄妹邊確認手機上的信息，邊走進了目標店內。
左右快速掃視一遍，陳禹就發現了在角落裏獨坐的嬌小身影。
他靠過去打起了招呼：“久等了。”
戒備的目光從鏡片後方投射過來，在看清他後才放鬆了一點：“兩位終於來了。”
“你知道我會過來？”陸詩瑤的聲音裏帶着幾分驚奇，雖然是在和谷嵐說話，她卻下意識地瞄向身邊。
陳禹馬上搖頭：“我可沒和她說過。”
“一點都不難猜，給他電話你就會跟過來，那不是很容就能想象到的嗎？”
“哦，是嗎？”不置可否地簡單迴應過後，陸詩瑤錯開視線在她對面坐下，“今天叫我們過來應該不會就是想說這些吧？”
陳禹想要開口，卻被谷嵐搶了先：“你不用這麼緊張，對你而言，我已經沒有任何的威脅了。”
“你居然會說這種話啊。”意味深長地眯起雙眼，陸詩瑤的表情並沒有放鬆下來，“怎麼輕易就放棄了？”
“已經沒有希望的事再堅持也不會有意義。”聳聳肩露出類似於解脫的表情，谷嵐目光晃了晃頭，“今天叫你們來是有點事想要確認。”
“什麼？”
“昨天路過某條小巷的時候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有點像之前從顧曼身上感受到的，只不過不是很強烈，所以希望你們能帶我去確認一下。”
頓了約有一秒，陸詩瑤才皺起眉毛，眼中帶着疑惑開口：“不會是你的錯覺吧，畢竟之前有過那種事。”
“如果真是這樣也不錯。”對於她的不信任，谷嵐完全沒有在意，相反還微笑着迴應道，“老實說我真希望是錯覺，被扯到那種事情裏，我可無能爲力。”
認同地點了點頭，陸詩瑤稍稍壓低嗓音：“那我們現在就行動起來吧。”
